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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之約

「在春天結束之前,我們去放一次風箏。」

距離這個約定好像又過了許久......

交織過的手指彷彿還有著她的溫度。

不知道她還記得嗎?

許墨笑著搖了搖頭,否定剛剛的想法。

她一定還記得,記得這個屬於他們之間的約定。

.

電話鈴聲剛響起不久,許墨看見上頭顯示的名字,沒有絲毫猶豫,就接起了電話。

「許墨!」電話另一頭是女孩興奮的聲音。

「我們一起去放風箏吧!」

「怎麼突然想放風箏了呢?」

「你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女孩聽起來有些失落。

當然沒忘,只要是屬於女孩的每一件小事,甚至是那些曾經說過的話,他都記得,他只是......

「你又逗我......」聽見許墨的輕笑聲,屬於他的小傻瓜馬上就知道了自己又被許墨捉弄了。  

「只要是妳的事,我都記得。」另一頭的女孩,臉肯定紅的像顆熟透的蘋果。

「那我們就這個禮拜五一起去吧!地點先保密,到時候跟著我就好。」生硬的轉移話題,熟悉的動作,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事,但距離約定的時間卻過了好久好久,也發生了許多事。

.

下了公車,許墨跟著女孩走在路上,鄉間小路,四周稀疏的房子,有些還是傳統式的建築,許墨一眼就知道這是哪了,是他,或是說另一個他帶她來的地方。

「許墨,你不擔心我會迷路嗎?」女孩擔憂的表情映在許墨眼簾。

「我相信妳。」許墨牽過女孩的手。

「我們走吧!」女孩的眉頭舒展開來,轉為笑容。

在眼前不遠處,登山口就在那。

「我們到了!」女孩指了指前方的登山步道。

「我們是要來爬山嗎?」

「嗯,前面有賣風箏的攤販。」女孩拉著許墨的手走上階梯。

光影交替映在眼前的石階上,煦煦春風從耳邊吹拂過。

或許是上班日,人並沒有想像的多。

階梯兩旁的扶手是看不見盡頭綠葉山花。

「許墨,這是什麼花呀?」女孩停下腳步,抬起手想觸碰在身旁的花。

「這是山茶花。」許墨靜靜的看著女孩,眼裡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和溫柔。

「開的好漂亮喔!」

「山茶花與其他花不同的地方在凋零的時候,大部分的花凋零時花瓣是一片一片掉落,而山茶花卻是連同花萼整朵掉落。」

「好特別。」女孩輕撫過山茶花的花瓣。

「那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語嗎?」女孩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許墨的笑容又加深了些。

「不如妳來告訴我答案吧!」

「山茶花的花語是理想的愛。」

「不過感覺有些遙遠,理想的愛很難找到吧……」女孩皺起眉頭,認真思考的樣子。

「要看對於所謂的『理想』條件是什麼而定。」許墨接著說。

「有些人認為的理想的愛是過於完美,條件太過困難,因而很難達到他們所認定的『理想』。

而對於某部分的人,他們認定的理想是找到一個和愛他一樣愛自己的人,這樣的『理想』相對容易達成。」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許墨,你的理想條件是什麼呀?」許墨的輕笑聲伴隨微風吹進女孩心口。

「我的理想的愛已經在身邊了。」答非所問的回答,又悄悄的吹進心中。

.

陽光絲絲灑在盡頭,襯托出山頂的小徑綠地,     天空中飄盪著風箏,像似鳥兒在飛翔。

「還好嗎?不然我們先休息一會?」許墨看向身旁氣喘吁吁的女孩,眼裡帶著幾分擔憂。

「我沒事!就快到了!」看見女孩堅定的目光,和女孩相連的掌心又握緊了些。

隨著眼前交織著光影越來越短,時間仿佛度秒如年般,就快到山頂了,就像馬拉松的終點線,兩旁的蟲鳴鳥叫,就如同歡呼喝采的人群。

「終於到了!」女孩喘著氣,大豆般的汗珠,隨著臉龐的輪廓滑落,反射陽光,晶瑩剔透般。

「我們先去樹影下休息,喝點水吧!」許墨牽著女孩走進樹影,從提袋中拿出水瓶,轉開蓋子遞給女孩。

「許墨,我們去那裡看看好嗎?」女孩喝了幾口水,重新牽上許墨的手,另一手指向前方不遠處的攤販。

.

其中最先吸引女孩目光的是一間無人攤販,一旁放著圓筒上面寫著「一個一百」,裡投放著些許的紙鈔零錢,和之前遇到的有幾分神似。

「這樣不會被偷嗎?」女孩回過頭拉了拉許墨的袖子。

「還是有機會,但我倒覺得不會的。」許墨接著說。

「周遭隨時都有人會經過,距離隔壁的攤位也不遠,或許老闆正在某個地方看著。況且像我們這樣誠實的登山客也佔大多數。」

「許墨,你想要哪一個?」女孩將紙鈔投進圓筒中。

桌上擺著琳瑯滿目、五顏六色的風箏,架子上還插著各式各樣的風車,各個都留著老闆手工用心的痕跡。

「妳也選一個吧!」許墨也隨之將紙鈔投入,看著女孩正苦惱思考的樣子,淡淡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嗯......那我要這個!」許墨看見女孩猶豫不決的樣子,最後從其中挑了一個畫上蝴蝶的風箏。

「許墨,你選好了嗎?」

「嗯,我要這個。」許墨毫不猶豫地從架子上拿下其中一個深淺相交的風車。

「你不選風箏嗎?」

「我記得某個小傻瓜說過要教我放風箏的。」許墨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嘴角的弧度卻上揚了些。

「我沒忘,但我們有兩個人,怎麼放一個風箏?」

「在學會之前,比起一個人嘗試,我想兩個人一起,效果會更好。」

「許教授的學習力這麼好,一定可以很快學會的。」女孩的臉上染上淡淡的紅暈,不知是剛剛的熱氣還未散去,還是周圍的溫度又上升了些。

「嗯......但我就是想和妳一起放,不可以嗎?」許墨微微皺起眉頭,讓人不忍拒絕。

「你又捉弄我!」女孩紅著臉,鼓起腮幫子,瞪著許墨。

「可是我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小傻瓜這樣誤會我,我可是會難過的。」

「......」女孩粉紅的臉頰,似乎又更紅了,隨時會冒煙似的。

「我們走吧!」一聲輕笑聲後,許墨的眉頭舒展開來,瞇起的笑眼,如同弦月般。

牽上女孩的手,沿著小徑走到山頂旁的大草地,稀疏的人群有的拉著風箏奔跑,有的坐在樹影下野餐。

許墨牽著女孩走到角落的草皮,放下提袋。

「我們來放風箏吧!」女孩把風箏的一端遞給許墨。

.

「再放一些線。」許墨將女孩還在自己懷中,一手包裹住女孩小手,風箏的線圈在女孩掌心,另一手,指間控制著連接風箏的線,女孩的手心依舊在他手心裡。

在天空中飛翔的風箏,像似一隻蝴蝶,不停拍動紫色的翅膀,透著光,由深到淺,由淺到深。

「明明說是我要教你的,怎麼你比我還要熟練......」

「或許剛好掌握了訣竅,如果沒有妳我也不會這麼快學會。」許墨低下頭對上女孩的雙眼。

「許墨,我想自己試試!」

「好。」許墨鬆開女孩的手,看著女孩跑向遠方的身影,陽光灑在正在草皮上奔跑的女孩,女孩的笑臉仿佛發著光,微風栩栩吹起女孩飄逸的頭髮。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妳已經成長茁壯成能夠獨自面對、解決許多問題了,明明說過在我面前可以放慢成長,但比起妳需要我,反倒是我更需要妳。

非常需要妳,就像魚之於水,生物之於氧氣,植物之於陽光,而我之於妳。

「許墨!風箏飛起來了!飛的更遠了!」女孩興奮的朝我奔來,拉著風箏,像個孩子似的。

「妳啊,總是用那嬌弱的身軀向我奔來。」

「可正是這樣的妳,馴服了我。」

許墨用笑眼迎接女孩,指尖將女孩掉落的髮絲重新塞進耳後。

「許墨,你剛剛說什麼呀?」熟悉的笑眼對上女孩疑惑的目光。

「如果妳馴服了我,我們就會彼此需要。對我來說,妳就是我世界裡獨一無二的了。」

「我對你來說,也是你世界裡的唯一了。」頃刻,女孩恍然大悟的接了下去。

「妳一直都是我世界中的獨一無二,我的唯一。」

.

天漸漸暗了下來,許墨牽著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

「許墨,你不問我為什麼帶你去那裡嗎?」一路上女孩沉默許久,或許是想打破沉默,謹慎地開了口。

「我想妳有妳的理由,不過比起我開口提問,我更希望妳主動告訴我。」許墨依舊是那笑容可掬親切的表情。

「你都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女孩垂下頭,感覺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傻瓜,我有什麼應該要生氣的地方嗎?」許墨淡淡的笑了。

「好像也沒有......」空氣又回到原本的沉默。

「其實我帶你去那裡,除了是想履行我們的約定之外......我想和記得我的許墨......」女孩越說越小聲,臉頰也染上不尋常的粉紅。

「嗯?」

「我想和記得我的許墨創造新的回憶,我想問他那時候沒開口的問題,我想知道當時如果是許墨這趟旅逞又會變得怎麼樣。」

「許墨......我這樣瞞著你,很自私對不對?」低下頭的女孩似乎哭了,哽咽聲緩緩響起。

「小傻瓜,每個人都有想要滿足的事物,妳這樣坦然地告訴我,我反而很高興。」許墨停下腳步,將女孩擁在自己懷裡,下巴輕靠在女孩頭頂。

「在我面前,妳不必刻意隱藏哪一面,這樣真實的妳很好。」

「我們回家吧!」許墨牽上女孩的手,另一手抬起女孩的臉龐,指間在上頭輕輕磨蹭。

「我有一個願望,只有妳能實現。」

「什麼願望。」

「我好不容易才將一隻掛著眼淚的小花貓哄好,我想是不是該給個獎勵呢?」

女孩踮起腳尖,在許墨下巴輕啄了一下。

許墨似乎沒想到女還會這樣做,眼裡滿是意外,不過幾秒後臉上又掛上笑容。

「走吧!」女孩紅著臉,頭也不回地拉著許墨。

「嗯,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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