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又認識吳俞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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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吳俞凡，但我認識和吳俞凡是朋友的人呀，據說是吳俞凡親口告訴我的『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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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線人加上和吳俞凡是朋友，不就只有青梅竹馬喬禕？」我一點都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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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講青梅竹馬挺噁心的，請說我們住在同一個社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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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一起玩到長大，不就是青梅竹馬嗎？」我越講，她越是露出作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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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說是吳俞凡親口說的，真實性應該很高，雖然喬禕向來是個講話有點誇大的人，所以我也持保留態度，沒有完全相信。」林可筑努努嘴，「我也只有告訴妳，妳別告訴其他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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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我又不是大嘴巴。」我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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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要是他們真的分手了，很快全校也都會知道吧。」林可筑看好戲般地笑了笑，在打鐘時回到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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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節課的抽考，林可筑果然又是全班最高分，而我運氣好猜對了三題，所以還有個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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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了一口氣之餘，下課後我假借要去蹲廁所的名義，來到了空中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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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第一節下課是空中花園人最少的時候，花園的後方有個小空間，站在入口處是看不到的。我往那個方向走去，還警覺地回頭看了一下有沒有別的學生，確定沒人後，才快速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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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高䠷的男生正站在那裡往樓下望，風吹動他整齊的短髮，俊俏的側臉即便皺著眉頭也好看極了。注意到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眼底流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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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好快。」他的聲音低沉，以他外型來說有些反差，但悅耳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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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第一節考試，改完考卷就在等下課了。」我聳聳肩，站到和他有三步左右的距離，雙手放在圍牆邊上，也望著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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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妳昨天晚上臨時抱佛腳念的那科呀，那妳考得如何？」他也背對著入口。只有我站的位置會被看見，所以等等進來空中花園的人要是看見有人站在這，就不會走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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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可以嘍，馬馬虎虎。」我輕笑一聲，「可筑說了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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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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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你，嗯，就是……」我停頓了下，覺得由我開口似乎很怪。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不是真的呢？我該有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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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你之前考試失常了。」於是我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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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意外，我搞錯考試範圍。」吳俞凡一笑，側過頭看我，「林可筑就說這種無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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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掌握了很多你的情報，畢竟你和她的青梅竹馬喬禕是好朋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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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喬禕會出賣我，真是重色輕友呀。」他輕快地回應，接著又說，「不過這件事一點也不有趣呀？沒其他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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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注視著瞇起眼睛的他，不確定他到底希望我說出什麼。難道他分手的事是真的，而他希望我能聽說？又或者他只是隨口問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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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最後我還是選擇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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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吳俞凡看起來並不相信，但他只是聳聳肩，嘴角微微上揚，接著站直了身子，神情顯得嚴肅，眉宇間又略帶憂愁，「那我有事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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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瞬間，我忽然緊張了起來，口水在喉頭間無法吞嚥，額頭也有些冒汗。我握緊著手，不安地用指甲戳著掌心，口乾舌燥地說：「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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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聿璐分手了。」他說得平淡，我聽得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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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筑說的是真的。」我低喃，「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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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想必妳也從林可筑那聽來了吧。」他聳肩，「或者說，是從喬禕那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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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上別人。」我刷白了臉，「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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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上了妳。」他扯出一個無奈的微笑，「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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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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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只是朋友吧，那些互動、那些曖昧、那些種種的一切……」吳俞凡停下來，「不過我明白，這對妳來說一定很困擾，我也願意等待，如果妳怕被人說話，我可以等到畢業後，只要妳也喜歡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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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俞凡過於坦率的發言讓我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愣愣地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被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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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一節是體育課，先回去了。」吳俞凡擺擺手，而後走出了空中花園，在他與我擦身而過的瞬間，我彷彿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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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他遠去，我都不敢回頭，只是原地蹲下後摀著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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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也會感到愧疚，可同時我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愧疚的，因為我什麼也沒有做──好吧，這可能是自圓其說，但我和吳俞凡之間確實不曾有過肢體接觸，也沒有約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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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開心又擔心的矛盾情緒交雜，整理好心情後，我站起身，準備回去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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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段時間空中花園並沒有人來，要是在這種敏感的時間點被人目擊我們獨處，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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