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塵兩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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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秋天，我已經快十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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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已選好了日子，等到十月初五，也就是我十六歲生辰那天就是我和秦秉天喜結良緣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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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鏡中的自己，真是讓人驚豔，沒想到自己在古代會這麼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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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身材勻稱個子高挑，烏黑的頭髮象瀑布一樣濃密發亮，肌膚如雪，鵝蛋型的臉上，彎彎的眉毛，清亮的眼睛像一汪秋水，顧盼生輝，鼻子挺拔秀美，兩頰帶著少女的紅潤，櫻桃小嘴唇紅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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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頭髮編成一股盤繞在頭頂包上男式的頭巾，穿上男式衣服，滿意的看著自己女扮男裝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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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你今天不在家好好待著，又跑到那裡去呀？那有姑娘家像你這樣整天往外跑的，再過一個月就要嫁人了，還不收心在家裡準備嫁妝，你好多東西都沒繡好呢！」娘看見我的裝扮開始喋喋不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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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嬌的說：「娘，我和天哥哥約好了今天去蔚霞山玩，山上的樹葉現在都紅了，好漂亮哦，我去摘些回來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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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態度堅決的說：「不行，不准出去，現在外面有點亂。今年春天，我國皇帝新登皇位，為震聲威，挑起戰爭攻打魏國，結果無功而返。現在人們都傳魏國要報仇，準備攻打我國，還是小心點好。」娘看我還是一幅不甘心的樣子，又感歎地說道：「姑娘家還是待在家裡好些，總在外面抛頭露面不太好，尤其是你又長得這麼美，在這個亂世裡長得太美不是什麼好事。」娘憂心重重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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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要是在現代有這樣的容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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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力想說服娘道：「娘，你就別擔心了。我們蔚霞郡有蔚霞山這個天然屏障，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要打也只會打和魏國接壤的其他邊郡，那些地方皇帝都派重兵防守著呢。再說有天哥哥照顧我呢，他是武林高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你還不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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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還是不鬆口的道：「兩拳難敵四手，他的武功抵得過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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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計可施地說道：「娘，求求你了，我就在出嫁前出去最後一回，再以後每天都在家乖乖準備嫁妝還不行嗎？」求求你了！」我拉著娘的衣服搖來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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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也來到屋裡，說道：「紫吟，就讓月兒出去玩最後一次吧。你不讓她去，她待在家裡還不是像掉了魂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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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真是我的救星呀，我高興的給了爹一個大大的擁抱，道：「爹最瞭解月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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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沒好氣的看了爹一眼道：「康哥，都是你寵的，你都把她寵得不成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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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給了娘一個擁抱，道：「娘，我保證最後一次，保證安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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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腳底摸油似得跑了，真擔心娘又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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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吟，」爹溫柔的從背後樓著娘，望著我的背影說道：「我們處在這五國爭雄的亂世裡，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有你和月兒給了我這十幾年的快樂時光，我的心裡已經很滿足了，所以我要盡最大能力給你們幸福。我儘量不用世俗規矩去約束月兒，就希望她在我們身邊度過的日子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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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撫摸爹的手說道：「康哥，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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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霞山被秋之紅葉點綴的分外豔麗。秦秉天和我手牽手沿著山間的小溪緩緩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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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山間的一塊草坪地，我倆相依坐下，默默無語，誰也不想打破這種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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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微風吹來，樹上的黃葉紅葉飛舞起來，翩翩落下。也許美麗到了極致的時候，就是要飄落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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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秦秉天打破了沉默說道：「月兒，等完婚後，我就要隨爹到軍營當差了。要是打起仗來我們就聚少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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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著秦秉天的背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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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秉天轉過身來，和我肩並肩坐著說：「你倒是很捨得我離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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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害羞的道：「我其實是不捨得的，真希望天哥哥天天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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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撒嬌的繼續說道：「天哥哥，你不要去軍營當差行不行啊？完婚後，我們就去浪跡天涯，從大漠到海邊，從南疆到江南，我們走遍所有的美麗河山，吃遍每個地方的美味佳餚，體驗各地的風土人情。我要到大漠去騎駱駝，去南疆喝葡萄美酒，到海邊看蔚藍的大海，到江南看秀美的風光。好不好嗎？天哥哥你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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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秉天歎口氣道：「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想，但爹說，身逢亂世男兒應馳騁沙場，保家為國，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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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懊惱地說道：「什麼保家衛國、建功立業，能保得住家嗎？能衛得了國嗎？五個國家的皇帝哪個不是為了自己的虛榮和野心，打來打去，哪個考慮過老百姓的利益和生死！自己奢靡享受，壓榨老百姓，內憂外患，哪個國家的百姓不是哀鴻遍野！就說我們國家的皇帝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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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嘴已經被秦秉天的嘴死死的壓住了，我掙扎了兩下，還想在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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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的摟著我，我的身體不由倒在他的懷裡，他霸道的把舌頭伸到我的嘴裡糾纏起來，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渾身也癱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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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我時，就開始有點留戀他的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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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嬌羞的喘著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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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紅著臉打斷我的話道：「以後不要再說對皇帝陛下大逆不道的話了，會招來殺身之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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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愚忠呀，我只有轉換話題道：「嗯，對了，我娘說這是讓我在成親前最後一次出來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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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不敢正眼看我道：「現在世道有些亂，你經常出來是不太安全，和魏國的戰爭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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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擔心的道：「如果打起來你會參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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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道：「應該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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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下脖子上有月字的玉牌交到他手上，道：「我們交換玉牌吧，當你馳騁沙場時讓我的心陪著你，當我獨自在家等你歸來時讓你的心陪著我，彼此就不會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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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下脖子上的玉牌緊緊摟著我說：「月兒，等天下太平了，我一定陪你浪跡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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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偎在他懷裡道：「你要記住哦，一定要實現你的承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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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臉靠在我的頭上道：「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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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把我拉著站起來，掩護到他的身後，喊道：「誰？無膽鼠輩還不快出來！」只聽後面的草叢裡有人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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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聞聲跑到草叢裡一看究竟，看到一個商人打扮的年輕男子，倒在地上，手抱著一隻腳，一條蛇在不遠處正吐著紅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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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尖叫一聲：「蛇！」嚇得往後連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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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秉天急忙喊道：「月兒！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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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以閃電般地速度抓住了那條蛇的七寸，用勁將蛇往旁邊的石頭上猛摔了幾下，那蛇就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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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倒在地上的那人神志已經開始迷糊了，我趕忙跑上去，用力撕開他的褲腿，然後扯下塊布條，交給秦秉天道：「天哥哥，你快用你最大的力氣把他傷口上面的地方用布條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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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秉天接過布條趕忙用力紮起來，我用力把那人被蛇咬的傷口裡的血拼命往外擠，流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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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到用嘴吸要快些，我正準備低下頭幫他用嘴吸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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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秉天忙攔住我道：「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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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吸邊吐，我找了個竹筒在小溪邊接了點水過來，直到他吸出來是鮮紅的血時，我道：「天哥哥，可以了。你用水漱下口，多漱幾次，千萬不要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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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經徹底暈了過去，我順手把蛇周圍的草啊花啊抓了幾把，希望裡面能有蛇毒的解藥。秦秉天背上他，我們急急忙忙朝家裡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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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快來，我們在山上發現有人被蛇咬了。」我一進門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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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和娘急急忙忙跑到門前，爹道：「快扶到裡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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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邊往裡屋走邊說道：「我和天哥哥簡單處理了他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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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問道：「是什麼樣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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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那蛇背上顏色青翠碧綠，腹部是金黃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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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驚道：「啊，這種蛇很毒的，叫竹葉青，被它咬過的人能活下來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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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後悔的看著秦秉天，急忙說道：「天哥哥還幫他吸了毒的，怎麼辦，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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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擔心的問秦秉天道：「天哥哥，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呀？頭暈不暈？都怪我不應該讓你吸蛇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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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了晃腦袋說：「不暈啊！沒什麼感覺呀？月兒不要擔心，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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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道：「你們不要說話，我來把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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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開始給那人把脈，過了會，道：「還好，毒液還沒攻心。秉天過來，我也幫你把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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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很認真地把了秦秉天兩個手的脈，道：「秉天沒事，沒有中毒。你們說說當時你們處理傷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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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處理傷口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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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聽後問：「你抓的那些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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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桌上的草，道：「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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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仔細在這些草裡挑選了一下，找出幾株來，遞給我娘，道：「拿一半研碎，敷到這人傷口上，剩下的熬成水給他喝了，對了，給秉天也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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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趕忙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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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昏睡了幾個時辰，到晚上才蘇醒過來，他的蛇毒已經全清了，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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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叫張川，二十歲，是周國人，奉父親之命第一次來陳國做絲綢生意的，聽聞蔚霞山風景美麗，一時貪玩，到上山遊玩，結果被蛇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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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很熱情的留他在這裡把傷養好再走，可第二天一早他留了錠金子在桌上，就不辭而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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