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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4-回眸

「支架固定好之後,這裡交給我吧,妳去點一下疫苗數量,知道放哪裡嗎?」

「知道。沈醫師,您和鄒先生是舊識嗎?」

「嗯,高中同學。」

「難怪,您這次沒問太多就收傷患⋯⋯」

模模糊糊的對話與單調的儀器嗶嗶聲,緩緩將我的意識拉回現實,隔著眼皮穿透進眼球的日光燈光線不強,卻足以使我甦醒。

我試著掙扎起身,全身像被好幾張沙發壓住,動也動不了,使了勁才微微抬頭,發現自己躺在不銹鋼材質的表面,雙腿纏裹繃帶,身旁儀器螢幕顯示著我看不懂的文字。一陣藥水味撲鼻而來,我嚇地甩頭。

這一動,讓對話中的兩人注意到我。

坐在椅子上的白袍男人腳一踏,連人帶椅往我這兒轉來,語氣充滿訝異,卻十分溫柔。

「露娜醒了?這麼快?別亂動,麻藥還沒完全退,小心傷口喔。」他留意到我半眯著眼,順手將頭上的探照燈轉暗。

我像不小心跌入水池全身滲透,必須加倍用力,才能從水中站起,可惜無論怎麼掙扎,手腳依然不聽使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只好放棄掙扎,向未退的麻藥屈服,頹然低頭。

「哈哈,看來露娜的個性很倔喔。」旁邊粉色制服的女子看著我笑道。

笑?有什麼好笑的?我剛經歷那麼糟糕的事。

帶著愧疚感離開對我呵護有加的你,回頭找唐續,卻被信任多年的他徹底拋棄⋯⋯

一直以為唐緒是另有苦衷,以為只要再見到他,我就能知道真正的答案,沒想到,見是見到唐續了,卻改變不了眼睜睜的事實。

唐續再也不要我了,我還能倚靠誰呢?

驀地,你的臉孔閃過我的腦海。

像遠方破曉的曙光,像雨過天晴後穿透雲層灑落天地的日光,照亮我心底的廢墟。

⋯⋯鄒杰,你現在人在哪裡呢?

「叮鈴鈴⋯⋯」這時,門口響起清脆的風鈴聲。

「唷,終於來了。」沈醫師頭抬也不抬。

是你!你來了。

我以為,那晚不告而別,你肯定不會再理我,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抱歉,路上有點塞。」你神色擔憂,嘴上問沈醫師,卻看都不看人家,直直朝我走來,「娜娜情況怎麼樣?手術都順利?」

「哪還有什麼順利不順利,我執刀你還不放心?況且不是什麼致命傷,加上立刻被路人送過來,最幸運的是啊,車禍現場就離我們醫院一條街而已。」

你因擔心而難看的表情稍微扯出點笑容,朝他道了謝,溫柔地看著我,眼神裡有失而復得的欣慰。

鄒杰,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對我那麼好呢?怎麼都沒留意到,每當我稍微露出不舒服,或病懨懨的模樣,你一定立刻帶我去看醫生?

每當我想獨處時,你只會對我微微笑,安靜不打擾。

就連此刻,我們好幾天沒見了,你沒責怪我離家出走,還立刻來醫院看我,深邃黑眸中,充滿真誠的關切⋯⋯

「太好了!我接到電話時簡直都傻了,對了,確定傷口都有清理乾淨?破傷風補打了嗎?我在電話裡有講⋯⋯不然,還是讓我看一下?」你不等人家回答,著急把手伸向我的腿。

「拿開你沒消毒的手。」沈醫師冷眼踢了你一腳,看來早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別以為自己是外科就這麼囂張,你現在這樣就算騷擾傷患,還藐視我的專業,沒理智的家屬,滾一旁去。」

「噗哧!」助手忍不住笑出聲,「鄒醫師,您好誇張哦,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受傷的是你女朋友啦。」

你好似這時才和他們接上頻率,移開手,搔搔頭,「我也是難得能當家屬,娜娜沒事,我就什麼都好。」

你繞過沈醫師,重新從我的另一側走近,輕撫我的頭。

語氣像輕柔的微風拂過青草,翻出陣陣暖綠色波浪,又像釀了蜜的甘柚片化在嘴裡,蓋過我這段日子的苦澀。

「別怕,沒事了,我帶妳回家。」

鄒杰,我在你身上感受到在唐續懷中不曾有過的溫暖,令我好感動。

但,唐續口口聲聲說會給我永遠,終究做不到,何況你連「永遠」二字都不曾提過,我還能夠信任你嗎?

我望進你吹著徐徐暖風的眸海,你嘴角的笑淺淺的,落在我心底,卻安穩如錨⋯⋯

「好了,」沈醫師推推眼鏡,「文件簽一簽就可以回家,我相信你照顧傷患的專業度。」

「謝了,我急著回診間,改天請你吃飯?」你接過紙筆。

「得了吧,你忙,我也抽不出時間,不如捧捧場?」沈醫師偏頭,示意門旁架上琳瑯滿目的保健食品,一旁的助手小姐很有默契,無縫接軌上前為你介紹。

可憐的鄒杰,你的錢怎麼這麼好賺呢?嘴上說趕著回醫院,卻表情認真地聽人家一瓶一瓶介紹,最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買了一紙箱,還要小姐出動推車,幫你運到車旁?

我在心裡默默嘆氣,任由你抱進車後座。

「鄒醫師!」看來助手小姐很得意今天的業績。

「不得不說您實在消費力驚人,第一次購買就達標我們年度VIP金額,院長剛特別交代要送你限量贈品,是上個月才進貨的喔!」

「哦?是什麼?」你轉頭,頗感興趣。

助手一臉你賺到的模樣,眉開眼笑指著其中一箱⋯⋯

「頂級北海道雙鮮罐頭!」

我慵懶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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