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妳還要睡多久?」夏靜羽不耐煩地喊,我從床上彈起來,而夏靜羽也正巧打開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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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秀的眉毛蹙了起來,她鼓起臉頰,模樣十分可愛,看起來很年輕……太年輕了,已經可以說是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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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還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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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眼前的夏靜羽,還是我所身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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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怎麼這種表情?」她穿著國中制服,而我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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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在我或任何人的夢境中現身過,沒人知道她自殺的理由是什麼,她的日記、筆記本、課本、e-mail,一切可能留下訊息的東西都被她清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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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床,朝她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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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做什……」夏靜羽還來不及說完,我已經整個人撲向她,將她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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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體溫是真實的,觸感也是真實的,我彷彿能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炙熱的呼吸就在我的耳邊,扭動的身軀和大叫的聲音是她存在於此處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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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瘋了,媽!妳看姊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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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快點過來吃早餐了,不然會遲到!」媽媽走過來,身穿套裝的她顯得精明幹練,雙眼清澈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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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鬆開夏靜羽,摀住自己的嘴巴,而旁邊浴室的門被打開,剛洗完臉的爸爸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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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真是一秒都不得閒,每天都吵吵鬧鬧。」爸爸搖頭,繞過我要往他的房間走,我卻忍不住撲進爸爸懷中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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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他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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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啊?」爸爸被我嚇著,雙手放在我的肩上輕拍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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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姊姊升上高三會發瘋吧!」夏靜羽躲到了媽媽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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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回到過去了,回到了那幸福快樂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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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三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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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成年後的生活太過艱辛,許多年輕時期的事我都不太記得了,早知道真的能回到過去,我就會先翻閱日記喚回記憶,以便改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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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現在的狀況,我得知自己回到了二〇〇三年,今天似乎是開學日,我剛升上高三,夏靜羽升上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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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對於我的異常感到有些擔心,但我用生理期加上做噩夢當作理由蒙混了過去,夏靜羽倒是堅持我是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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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和諧的早餐光景,對我而言這曾經是日常,卻從不曾想過有一天光是全家坐著一起吃飯,就能令我感謝上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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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腦中飛快梳理最重要的三件事,第一,夏靜羽是在高三時自殺,自殺前,她把自己所有的筆記本和日記都處理掉,衣服也全部拿去舊衣回收,宛如想抹煞自己曾經存在的一切痕跡。後來,我們才透過附近店家的監視器畫面得知,她在那之後獨自走進了一棟廢棄大樓,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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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爸爸在我二十三歲那年,於晚上十一點多下班返家時,被酒駕闖紅燈的人撞到,雖然救了回來,卻醒不過來。媽媽和我一直不願意放棄,就這樣讓爸爸在病床上躺了六年,幾乎散盡家財,最後爸爸仍舊痛苦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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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爸爸過世之後,媽媽宛如成了空殼,無法做任何事,家中的經濟重擔頓時落到我身上。一開始我以為她是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走不出來,直到有天她忽然問我是誰,我才驚覺事態嚴重。她罹患了阿茲海默症,並且惡化得十分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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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時間順序,我首先要挽救的是夏靜羽,她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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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查清楚她自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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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妳還不出門?」夏靜羽背著書包,正在玄關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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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明明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她怎麼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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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她沒有被同學欺負,應該也沒有感情問題,就這麼突然地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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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不去上學了。」我看向媽媽,希望她幫我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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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的如意算盤是要留在家中,翻找夏靜羽的日記或其他東西,確認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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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該不會是想逃避今天的開學考試吧?」然而我忘記了,生病前的媽媽是如此精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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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媽媽才會對於自己沒有察覺到夏靜羽自殺的徵兆而感到自責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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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真的不舒服。」我趕緊咳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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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感冒一定都會先發燒,不要騙了,我是妳媽,妳打什麼主意我會不知道?」媽媽哼了聲。我曾經討厭她的精明,現在卻寧願她依舊如此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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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應該沒發生什麼事情會讓妳不想去呀,不是都過得很開心嗎?難道政府忽然派兵徵召少年少女,要統一送到某個地方集中管理嗎?妳是擁有超能力的天選之人嗎?」爸爸是個愛看青少年YA小說的人,腦中總是有許多奇怪的小劇場,我們都笑說爸爸是長不大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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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玩笑的啦,我會去上課。」我無奈地扯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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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記錯的話,夏靜羽國三時有參加晚自習,週末也會去補習,而我並沒有補習,所以可以比她早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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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等回家再偷溜去她的房間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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