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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薩(中)

        隔天一早維莉亞早早就醒了,在這個陽光照不到的地下她靠著自己精準無比的生理時鐘起床,但有人比她要早起床還準備好了香味四溢的早點。

        「早。」坐在桌邊的亞格爾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翻到一半的書籍笑笑地打招呼,不知道起來多久了。

        「早安。」維莉亞對著他點點頭,迅速的梳洗完後就入座享用起青年準備的早點。烤得恰到好處的麵包外酥內軟配上蜂蜜一同咬下,甜而不膩的蜜香瞬間充滿她的口中。

        她抱著感激的心情享用著美味無比的早點,一旁亞格爾在喝下最後一口茶便闔起書籍端起自己面前的空盤進了廚房,她看了看另外一盤沒有動過的食物又看向法納那扇房門。

        就在青年進到廚房不到一分鐘,法納的門無聲無息地拉開了,維莉亞一邊咀嚼一邊看著黑髮青年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門進到浴室,花了五分鐘盥洗完的青年再度溜了出來。

        就在法納踏上斜坡時他的腳步一頓,隨即轉身來到桌邊,維莉亞以為他想開了要放棄這個看起來會惹惱亞格爾的行為,沒想到青年卻對著她悄聲開口:「要一起來嗎?去耶薩亞城。」

        思考了一秒她站起身把剩下的麵包一口塞進嘴裡做為回答,法納也抓起自己那份早點兩人便轉身溜上斜坡,剛好從廚房踏了出來的亞格爾看著無人的餐桌以及桌上不翼而飛的早點很快就反應過來:「法納!給我回來!」

        聽到身後傳來亞格爾的怒吼,法納伸手劃開空間拉上維莉亞一同遁入,眨眼的時間他們已經轉移到一條無人的巷子內。維莉亞心臟碰碰跳著不知是因為可以去城裡有點興奮,抑或是惹惱了好人而在不安著。

        「他不會那麼快追過來的。」刁著麵包的法納含糊地開口,他雙手一拍憑空拉出一條黑色的斗篷遞給她,「披上,這可以稍微擋一下不讓其它龍族的人一眼識破妳。」

        維莉亞乖乖披上斗篷,「被看到會怎麼樣嗎?」

        雖然青年聲稱她和他們一樣都是龍,但她到現在都還沒仔細問過龍族的相關情報,對於龍族的概念幾乎為零,少數的印象還是從傳說故事看來的。

        「因為我看妳似乎還有地方想回去,如果被龍族發現妳就走不了了。」意外的法納早就看穿了她從未提及的想法。

        維莉亞驚恐地望著法納若無其事的表情,「走不了的意思是?」難道還會被監禁?

        法納抬頭望向被建築遮蔽只剩下一線的藍天,表情有些複雜,「……龍族已經很久沒有現世了,說的難聽點龍族現在是隱匿在人類的城鎮裡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原本龍族也是這個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強盛一族,只是五百年前發生了一場已經被現在多數世人遺忘的戰爭,從那時起龍族的勢力逐漸走下坡,到現在他們已經不得不隱藏自己的身分與人類活在同一個城鎮裡。

        不只是龍族其它種族也是如此,不是隱入無人的邊陲地區就是選擇隱藏身分,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的人和維莉亞一樣都不知道人類以外種族的存在,只當他們都是說書人故意添於傳奇故事裡的一筆色彩。

        因為龍族的衰敗加上族人的減少,基本上每一位族人都必須受到龍殿管理,即使是因故離開龍族長居在外的族人也有專門的制度規範,關係不是說斷就可以斷,同時他們也不停尋找世界各地是否還有留有他們血脈的浪龍之子。

        「總而言之,如果妳被龍族發現了,即便妳能夠回到妳的家鄉過生活,也不可能回到跟以前一模一樣的生活。」

        聽完法納的解釋她驚覺要是自己沒遇到法納,自己大概已經在城內亂晃,然後被同族興高采烈地抓到龍殿歡迎一番。

        她忽然有個疑問,「那為什麼法納你不將我帶去龍族?」

        法納拍掉手裡的麵包屑拉上大衣的帽子,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確實從龍族的角度來看應該是要二話不說把妳帶回龍殿的,不過妳運氣很好。」他紫色的眼眸帶著笑意瞥向她,「因為亞格爾也是浪龍之子,比起其他人我們更能理解妳的處境。」

        維莉亞微微瞪大那雙碧綠的眼眸。

        「妳放心,他是自願回歸龍族的。」法納邁開步伐朝外頭逐漸熱鬧起來的街道走去,「在妳自己做好決定前,我們可以幫妳瞞過龍族。」

§

        耶薩亞城是一座被森林和群山環抱的城市,地處天險,在以前還有戰爭的時代可以說是個易守難攻的天然要塞,但在不用打仗的和平的時代裡,耶薩亞城靠著鄰近擁有豐富自然資源的北方的地利之便,成了世人口耳相傳「與世隔絕的繁榮秘境」,還被背包旅人列為一生必定要探訪過一次的城市。

        整座城市被安普洛大道貫穿一分為二,安普洛大道是耶薩亞城最熱鬧的大街,商家雲集人來人往,它就像是城市的動脈一樣替城市注入著源源不絕的活力,就連初來乍到的人都知道,只要順著這條入一直走就能抵達位在城市最為核心如同心臟的城管所。

        維莉亞踩在磚石鋪成的大街上,就像是第一次接觸到新奇事物的孩子,眼神閃亮的讚嘆著外面世界的熱鬧。

        法納貼心的放緩步伐,讓好奇的維莉亞可以盡情的到處觀看。

        「王城也是這樣熱鬧嗎?」

        「會更熱鬧吧。」法納懶懶地應到。

        這時一個低著頭走的匆忙的身影與法納擦撞了一下,黑髮青年立刻就板起臉孔:「有沒有在看路啊?」

        對方一轉頭維莉亞就注意到男子臉上那顯眼的刀疤,煞氣騰騰的樣子橫看豎看都跟善類扯不上邊,「我才想問你呢,臭小子!明明是你撞上來的吧?」

        維莉亞只覺得胃部一緊,她吞了吞口水堆起苦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看對方極度不順眼的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互瞪著朝一旁的巷子走去,儼然就是要找個沒有旁人打擾的地方「談談」。

        他們走進了狹小又錯亂的窄巷,等到一旁都沒有閒雜人了,男子折起手指發出喀喀聲響,「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惹到誰啊?」

        「我知道,你們身上的臭味讓我不印象深刻也難。」

        「啊?」男子大怒。

        「你們據點前陣子被人放了一把火,早就搬家了,我還在想不知道該上哪去找你們。維莉亞看來妳的運氣真的不錯,大白天隨便逛著也能遇到杰薩的人。」

        瞥見法納眼裡的狡黠笑意,維莉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衝突一開始就是法納故意的。

        「好了,既然獵物都送上門了。」法納嘴角揚起冰冷的微笑,「我們就來問問他們的大本營現在在哪裡,好讓我們去拜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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