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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杰薩(上)

        「耶薩亞城是在這個方向才對。」見她望著那片荒土出神,不知何時跟了上來的法納將她轉了半圈,讓她面對旁邊那座高山。

        維莉亞順著山勢緩緩地抬頭直到山巔之上,「……」

        「翻過山就是了。」跟來的亞格爾語氣就像只是要去隔壁街。

        呆呆望著襯在山後的迷人橘紅晚霞,她忽然對自己昏迷的天數產生懷疑,有誰可以跟她解釋一下為什麼她睡個一覺就被人帶著翻過山頭了?

        看著那座高山跋涉了一個禮拜的維莉亞覺得自己大概是累了,累到對越過一座山產生了倦怠的心情。

        「天要黑了,走吧。」法納一彈指他身邊的空氣像是被切開一樣,憑空拉開一片如門板大小的黑幕,像是雜藝師的戲法看得維莉亞一愣。

        「跟著我就行了。」最先踏進去的亞格爾給她做了示範,維莉亞望著青年就這麼穿過那片漆黑,身影完全消失無蹤彷彿被吞噬一般,整個過程讓她想到傳說中的吃人洞穴。

        法納傾了傾頭,用眼神示意她可以通過了。

        即便害怕,但一想到昨天法納對付搶匪冷酷的樣子,維利亞覺得反抗眼前這青年更可怕,只能鼓起勇氣踏進黑幕中。

        通過後她才發現那黑幕僅僅像是一片無法看到對面的垂簾一樣,一腳跨過後她眼前的景色就換了,變成那個昨夜見到的城門。

        「這個就是魔法啊。」她不禁感嘆如果這個能力可以普遍運用的話,頭一個會飯碗不保的大概就是送信的鴿子,自己也不用這麼辛苦走了七天七夜才來到耶薩亞城。

        法納也穿了過來,插著腰看著城門前的案發地:「一覽無遺啊。」

        法納說得沒錯,城門前地上禿一片連一根草都沒有只有滿地的土石,維莉亞蹲在地上撿起一塊塊小石頭查看,又紛紛失望地放回去。

        亞格爾蹲在一旁也找得十分認真,一直往下翻找有種掘地三尺的氣勢。唯獨法納抱著胸站在一旁,望著她來時穿過的樹林小徑像是在發呆。

        維莉亞巡了一圈一無所獲,她不得不去思考水晶球已經不再這裡的可能性。

        一旁亞格爾拍了拍手上的土抬起頭,「法納,找得如何?」

        站在原地都沒有動過的青年搖了搖頭,「沒有任何魔力的氣息。」

        亞格爾用帶著遺憾的眼神看向維莉亞,「或許是被人撿走了。」

        她嗯了一聲,消沉的說不出話。天大地大,那一顆小小的水晶球又能上哪找呢?

        見她難掩沮喪的表情法納忽然開口,「極有可能是被那幫人撿走了。」

        「那幫人?」維莉亞抬起頭,碧綠色的眸子亮起一絲希望。

        「昨天追趕妳的那些人,他們是搶匪組織杰薩的成員。」

        杰薩這個名字就連生活在與世無爭的小村落的維莉亞也曾聽過他們的大名,她以前時不時就會聽到路過的商隊抱怨又有一車蘿蔔還是玉米被搶了。

        杰薩是一個惡名昭彰的盜匪組織,成員人數眾多,分布範圍遍布王國各個角落。他們什麼都能搶,因此就有手上拎著的垃圾也被搶走的奇聞出現。

        他們的手法不限於偷拐搶騙,基本上無惡不做。曾有一時被當作王國主要剿滅的頭號目標,卻因為人數過多春風吹又生,剿了一陣沒效果後人民只好好自為之。

        法納說:「東西很可能在他們手上,所以不是沒有希望。」

        亞格爾也露出安撫笑容,「放心,一定會幫妳找回來的。」

        望著眼前給她打氣的兩人,維莉亞內心漫起一絲暖意。雖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眼前的兩人,此刻她彎下腰深深一舉躬,「謝謝你們。」

        本該溫馨的場面卻因為一聲響亮「咕──嚕──」而瞬間安靜下來,她維持彎腰的姿勢抱著肚子,用目光搜尋地上有沒有剛好可以容納她的洞。

        法納轉過頭去肩膀還可疑地抖動著,亞格爾則是揚起過於燦爛的笑容,「哎呀,時間也差不多了,回去吃晚餐吧!」

§

        就在有了法納和亞格爾的幫助,她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拾回安穩的日常,殊不知這裡的日常對她這個魔法一竅不通的人來說才是挑戰。

        冰涼的水柱猛烈的噴向她的臉,在一陣慌亂中她伸手胡亂的在牆上拍了好幾下一直攻擊她臉部的水柱才終於停下,她面無表情的抹掉臉上的水,十分懷疑的打量著浴室牆上的幾個奇異的圓形圖紋,回想自己剛才的操作方法是不是有誤。

        聽亞格爾說這些都是用魔力驅動的法陣,是法納親手畫出來的,讓他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住所也能維持方便的生活機能。

        「藍色的是冷水,紅色的是熱水。」她喃喃確認了一遍,才將手伸向牆上那個藍色的法陣,原本黯淡無光的法陣亮了上頭的符紋也漸漸開始旋轉,但她來不及欣賞這個有如藝術般的圖紋,一陣冰冷的水柱又猛力的噴到她臉上。

        她吃了很大一口水,這時她發覺這好像不是冷水和熱水的問題,只能慶幸那不控制的水柱沒有突然噴出滾燙熱水把她整個人燙熟。

        手忙腳亂地的把自己清洗完,她忽然有點想念自己老家那個老舊的泡澡木桶。抱著感慨的心情她捧著自己的換下來的髒衣物,如臨大敵的看著浴室裡的另一個法陣,一邊回憶亞格爾的教學。

        「這可以快速清洗衣物,我示範給妳看。」那是一個浮在浴室角落混合好幾種色彩的法陣,青年先是拿了一個盆子放在下方,帶她熟悉法陣操作的好人亞格爾脫下找水晶球時弄髒的大衣,就把大衣拿到法陣上方然後鬆手。

        沒有華麗的反應,大衣很普通的順著地心引力穿過法陣落進盆子裡,亞格爾從盆子裡撿起大衣遞給她,捧著暖呼呼的大衣她驚訝的發現竟然連晾乾都省了。

        原本很期待使用這個方便的法陣,但有了剛才洗澡的前車之鑑,維莉亞只敢拎起一條襪子試驗性的丟了下去,等了五秒後底下的盆子還是空空如也。

        她十分合理的懷疑又出了什麼問題,而不是因為她的襪子太臭要洗比較久,因為她清楚的看見襪子在一碰到法陣時就整個消失無蹤,她看著自己剩下的衣物決定放棄這條可能會讓自己所有衣物都一去不回的選項。

        出了浴室她正好碰上路過端著一鍋熱湯的亞格爾,「來吃飯吧。」

        法納已經坐在桌邊等了,她入座後忍不住往桌上的大洞多看了幾眼,有了剛才的經驗,他們要是說把吃完的碗盤投入洞裡會自動洗好她也不會驚訝了,但她還是姑且確認一下,「這是有什麼功能嗎?」

        法納順著她的視線睨了桌上的大洞一眼,給她出乎意料的答案,「沒有。」

        「沒有?」

        「讓妳見笑了。」亞格爾從廚房端來最後一道菜,露出尷尬的苦笑,「不小心爆炸就變成這樣了。」

        法納用叉子指著亞格爾看著她說:「妳看看這個人,把好好的一張桌子弄成這樣多不方便。還讓我以後喝他煮的藥都要擔心自己的胃會不會也多個洞,妳說過不過份?」

        亞格爾立刻就道歉了,「我已經找好新桌子了,明天就會把它換掉。」

        對於劃錯重點的青年,維莉亞與法納同時一默。

        亞格爾在桌邊坐了下來,拿起餐具就往維莉亞的盤子裡添菜還不忘回應法納,「這跟我煮的藥有什麼關係?」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試新藥。」

        「那是酸融蛙突然對我噴酸我才──」

        「夠了,吃飯講那什麼鬼東西!」法納忿忿地瞪著亞格爾,一副恨不得把叉子叉上他的腦袋的表情。

        維莉亞來回的看著兩人,試著把往爭執路上狂奔的話題拉回來,她肚子很餓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安全的吃完這頓飯,「兩位是兄弟嗎?」

        「我跟這個笨蛋一點關係都沒有。」黑髮青年立刻劃清界線。

        亞格爾大受打擊,「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哥?」

        「所以你們是兄弟?」維莉亞睜大眼看著外表完全不相像的兩人。

        「雖然沒血緣關係但我們從小就認識,跟親兄弟一樣呢。」亞格爾笑著說。

        與亞格爾聊開以後吃飯的氣氛輕鬆很多,吃到一半維莉亞忽然突發奇想,「浴室那個法陣可以用來洗碗嗎?」洗完還會自動烘乾。

        「我之前也這麼問過法納呢,我當時還問能不能把活雞變烤雞。」亞格爾笑笑地道,「我記得他說不管是碗還是雞放進去都會變成灰,對吧?」他看向一旁安靜吃飯的法納,貌似希望他也能加入話題。

        維莉亞眉頭一跳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什麼關鍵,但她還是故作鎮定,「為什麼?是只能洗衣物嗎?」

        法納吃飯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眼神微妙的看向她,「妳把妳的衣服放進去了?」

        看著法納的表情,維莉亞發誓他一定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是我教她怎麼用的。」

        「原來就是你教她怎麼把自己的衣物變成灰的啊。」

        「啊?」

        「我當初不是跟你解釋除了我們衣物因為有咒術保護,可以完整的拿回來其餘的東西丟下去一概會變成灰嗎!」

        維莉亞看著一臉恨不得掐死笨蛋的法納,連忙打圓場,「我只有丟一隻襪子而已沒什麼損失啦,別吵架別吵架,就當作為世界消滅了一隻臭襪子嘛,哈哈。」

        法納看了打哈哈的她一眼,眼裡添了幾絲無奈,「會賠償妳的。」

        她也只能繼續乾笑,「原來那個法陣的威力其實不小啊。」好在她手指在扔襪子時沒碰到,不然照對方說法她的手指大概也會灰飛煙滅。

        「不過洗個衣服也不用威力這麼大的法陣吧?」亞格爾思索了一下,也對這個有點危險的法陣提出質疑。

        「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為什麼每次我跟你解釋完,通常事後還要再講好幾遍你才會記得。」法納的語氣有些自暴自棄,「因為當初畫的時候懶的調整力量,反正可以用就好了。」

        「真不愧是你的風格,能用就好。」

        「謝謝稱讚。順帶一提,你上次也這麼說。」法納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這頓晚餐就這樣在法納與亞格爾的鬥嘴下度過,維莉亞吃的很滿足,因為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餐桌邊度過。她躺在房間的床上按摩著吃的有點撐的肚子,腦海不自覺的浮現以前與母親一起共進晚餐的溫馨畫面。

        在找到哥哥通知他母親的消息後,她就要回去了,回到她長大的村落。雖然村里的人都希望她能趁年輕出去多看看,留在城裡或許能過上好一點的生活,但耶薩亞城不是她的家,那個無名的村落才是生養她的地方。

        一想起那個已經空蕩蕩的老家,她輕輕闔上眸任眼淚滑落。

        她想念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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