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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2-2

「班級學號姓名。」糾察隊拿著夾在夾板上的違規登記單,低頭準備執筆抄錄。

光聽聲音就知道她們不用求情了,更不用說那張清秀淡漠的側臉上,看不出一絲絲通融的可能。

「不,都是我的錯,是我硬要她載的,要罰就罰我吧!要殺要剮隨你!」黃芊芊跳下車,戲劇社社員上身似的,突如其來誇張的動作和聲音,讓許穎只能呆愣看著好友,不知所措。

如果是其他幽默感俱全的人,可能就會被黃芊芊的舉動逗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這名糾察看來不吃這套。「妳也逃不掉。」

看著黃芊芊的神色,許穎決定幫她好友一把。

她輕咳一聲,開口扯謊。「我在上學途中遇到她,腳扭傷了行動不便,請我幫忙載她到校,我也不能就這麼丟下她不管嘛。這樣小小的違規,應該可以通融一下吧?」

「我看她剛跳下車的模樣,四肢挺活潑健全的。」

瞬間被拆穿的謊言,讓空氣一片尷尬的靜默。

「班級、學號和姓名,不會有哪個詞聽不懂吧?」糾察再度抬頭,那是張俊雅端正的臉,眸裡藏著清冷的光,薄唇輕輕抿著,好像和她們對話的每分每秒,都是在浪費時間。

記就記,許穎突然心中有氣。反正蒐集三次違規才會被警告一次,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下次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就好。

如實報出班級學號,接著說出姓名時,意外的,那名糾察流暢的筆尖頓滯了幾秒,他倏地抬頭,目光對上許穎的臉,這次,那雙眼瞳裡幽光浮動,許穎讀出一閃而過愕然。

只有幾秒的時間,他隨即把眼光移開,眨動幾下,恢復原本水波不興的靜謐。

糾察的筆尖點在紙頁上,他猶豫地開口:「下次——」

「下次我們會小心點,不會再被抓到了。」許穎搶白。

沒想到是這平平無奇的頂撞,招來了糾察臉上的微微笑意,恍如雲破天開,灑落溫煦的光。

「當著糾察的面這麼說好嗎?」他帶著淺笑的消遣,不只許穎,連黃芊芊都看傻了眼。

然而更讓她們萬般猜不透的,還在後面。

那名糾察將違規單從本上撕下,交到了許穎手上。

「違規單不是要交給生輔組登錄的嗎?」許穎傻愣著。

「妳們不是請我網開一面嗎?」那位糾察又回到一臉淡然。

「可是……為什麼?」許穎不解,這麼一個看起來冷面無情的人,突然間,怎麼會?是哪個環節打動了他?還是他本來就是性喜耍弄他人的個性?不會和他在聽到自己名字時莫名的停頓有關吧?是嗎?

「不要就還給我。」

許穎忙不迭地把違規單塞進口袋,推著車往車棚走去,邊彎腰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走出幾步,再回過身探看,他正移開目光,準備用手中的違規單恐嚇下一個服儀不整的學生。

後來,等黃芊芊探聽出那名糾察的身分,午休時跑來找許穎和她分享。兩人坐在花圃旁,就他倏忽轉變的態度,討論了一番。

「那個叫戴允哲的跟妳有什麼關係?」邊啃著麵包,黃芊芊的聲音有點含糊不清。

「什麼關係也沒有。」

「那他怎麼會聽到妳的名字反應那麼大?」

「我也不知道。」

「好奇怪啊……但能逃過一劫真是太感謝了。」

「不過就是記一點違規嗎?」

「我就是差『一點』要被記警告了,妳曉得這一點對我來說多重要了吧?」

「不是才剛開學嗎?妳違規從哪裡蒐集來的?」

「我的耳洞跟指甲油啊。」

「那妳還對糾察說『要殺要剮隨你』那種話?」許穎莞爾,「幸好那毫無形象可言的蠢樣沒被楊立齊看到。」

兩人同時遙望前方,花圃再過去,籃球場上糾纏的人群裡,竄出迅捷的身影,反切、跳投,籃球劃出弧線,爽脆俐落地刷入了籃框,場邊頓時爆出幾聲歡呼尖叫。

「那傢伙真受歡迎啊……」黃芊芊呢喃抱怨,「籃球隊放學都要留校練習了,中午陪我吃個飯會怎樣?」

「妳可以放學留下來等他呀。」

「他練習結束我剛好要趕去補習班。高中數學怎麼會變這麼難?暑期先修的錢都丟水裡了。」黃芊芊把手上的塑膠袋揉成一團。「真羨慕妳不用補習成績就那麼好。從國中一路補上來,總覺得我大半的青春都浪費在補習班了。」

許穎把半口飯糰嚥下,笑了。「那是妳沒有看見我在水底下拚命踩水的樣子。」

只有拚命踩著水,才有浮上水面換氣的餘裕。這是她簡短的示弱。是拉進被窩裡的小夜燈照亮的國英數。

那些熬夜苦讀的景況被許爸爸知曉,他只涼涼說了一句,「我夢過妳媽,在夢裡,她說她看見妳穿著翰揚高中的制服,放輕鬆,妳一定可以考上。」

那件事在許穎心底盤桓不去,她從未夢過母親,這讓她對父親著實羨慕但又擔憂,一再追問其他詳情,父親總推說細節已然模糊,記不清楚。

父親預言般的夢境,將許穎的未來的路徑收束在考取翰揚高中。她必然得要考上,才能證實母親的托夢為真。若非Q則非P。如果說父親告訴她這個夢是想讓她輕鬆,效果還真是適得其反。

前方的籃球場上,楊立齊飛躍而起,又是一次俐落的帶球上籃,又是一陣熱烈歡呼尖叫。

「愛現。」黃芊芊站起來,把塑膠袋扔往垃圾桶。軟綿綿輕飄飄的飛行軌跡,被風提前吹落地。「我賭他下午一定會在課堂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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