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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藤蔓蟲卵

      莫毅坐在一旁橫臥在地的樹幹上,看著狼吞虎嚥的人群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頓大餐很有誠意,至少都看不出食材本來的面貌,不像碧莉絲在樹洞中拿給他的那些原味食材那般駭人。

      人總是這麼犯賤,看路逍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還不顧形象的從桌上撈起一大把果凍狀的甜品啃食著,莫毅終究忍不住問了守在自己身旁寸步不離的碧莉絲。

      「那傢伙手裡的綠色果凍是什麼做的?」指著路逍所在的方向,莫毅好奇的問道,綠色的果凍被盛裝在一個大盤子上,軟Q軟Q的樣子確實很令人食指大動。

      「喔!那是食腐花的花蜜跟黏液做的,我們在村子後面有撥塊地眷養,食腐花可好用了,如果有我們吃不完的食物都可以餵給它們,所以我們種出來的食腐花每一季都會開花,算是我們族裡人氣很高的一道甜點喔!」

      「......」

      這廚餘花聽起來倒還挺實用的,專門解決各種廚餘,還能分泌花蜜供鳥妖做成甜點,花蜜聽起來也比那什麼鬼蟲子的卵正常許多。

      「你剛才應該要拿這個給我吃的。」

      莫毅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自己吃下蟲子卵這件事依舊耿耿於懷。

      碧莉絲卻搖了搖手,表示自己的無能為力,「不行的,這個食腐花有專人照顧,像我這樣沒用的人充其量只能去給食腐花當肥料。」

      見莫毅的臉上滿是疑惑,碧莉絲連忙接著解釋,也替自己辯白並不是刻意隱藏了美食不給他吃。

      食腐花可不是一般的植物,除了偶爾會伸根吸收土壤的水分和養分,大部分時間會利用根莖在陸地上行走,成熟的食腐花會比鳥妖再高出一個個頭,在餵養的過程中一個不小心食腐花就會把鳥妖也一併當成食物吞下去,所以只有身手特別敏捷的鳥妖才能夠擔任養殖食腐花的對象。

      莫毅吞了吞口水,剛才她說食腐花被種在村子後面?那他必然是不會接近那個地方了,尋常鳥妖都比他高出半顆頭,加上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類,身手肯定也比不過鳥妖,要是自己不慎誤闖,肯定也只能當食腐花的肥料。

      「那藤蔓蟲該不會也這麼大隻吧?」莫毅腦海中出現以前學生時代打過某遊戲裡的怪物綠棉蟲,不過可不是遊戲畫面裡那種大小,而是比他們足足大上兩倍的模樣。

      「啊!藤蔓蟲很溫馴的,而且也不大隻,既不會攻擊其他物種,也幾乎不太會移動,所以他們的卵對我們來說是最好取得的食材,你想去看看嗎?就在樹林裡,離這裡不遠。」

      對沒有戰鬥能力的碧莉絲而言,藤蔓蟲的卵是最棒的食物,取得既方便,也沒有危險性,更不需要任何烹飪手法就很好吃,營養價值也很高,雖然比不上食腐花蜜美味,但已經很棒了。

      碧莉絲興奮的拉起莫毅的手就往樹林間走去,她想反正莫毅對這場聚會好像也沒多感興趣,不如帶他去村子周圍晃晃,多介紹一下自己部族的文化風情給他也好。

      莫毅本來有些躊躇,但既然碧莉絲如此打包票不會有危險性,那他確實也對這個國度的物種感到十分好奇。

      兩人來到樹林深處,天色雖然暗了下來,但潛藏在樹林間的菇類卻發出螢光,恰巧替他們照亮了前方的道路,莫毅一面看著這些發出銀藍色光芒的菇類,一面感嘆造物主的神奇,身為一個人類,他對於自己狹隘的見識感到可悲。

      碧莉絲停下腳步,朝樹林上方指了指,只見在蓊鬱的枝幹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而藤蔓的尾端則隨性的垂墜著,仔細一看,每個藤蔓的尾端都呈現一顆圓球狀,碧莉絲一下捏捏這個藤蔓尾端的球,一下捏捏那個藤蔓尾端的球,不知道在試探些什麼。

      「唔......這些藤蔓蟲今晚就會大量產卵了,明天要多叫點人手來採才行。」

      「這就是藤蔓蟲?」莫毅跟著伸手捏了捏藤蔓尾端,雖然外型與一般藤蔓沒有差異,但捏起來的手感卻十分柔軟,好像掐著蠶寶寶的身體似的,藤蔓蟲的表面也非常平滑,讓人忍不住想多摩娑幾下。

      莫毅腦袋裡才這麼想,手上的動作便跟進了,他來回輕觸藤蔓蟲的身體,卻看見眼前這條粗長的藤蔓竟在自己的觸摸下忍不住顫抖著。

      這還真是有趣。

      「欸,你別玩得太過火了,藤蔓蟲要是生氣,就會好長一段時間不產卵。」

      碧莉絲來到他身邊輕聲囑咐道,「不過你摸的這隻是公的,所以無所謂。」

      「這還有分公的母的?」這些懸掛在樹上的藤蔓蟲長得都一模一樣,這鳥妖是怎麼分辨出他們的性別?這也太玄了。

      「當然有呀!」碧莉絲勾起另一條藤蔓蟲的尾部,指著上頭的圓球部位,「這裡是他們排卵的地方,你剛剛摸的那隻尾巴沒有卵,這個時節是藤蔓蟲的盛產季節,幾乎每一隻母藤蔓蟲都會每天排卵,不可能有像這樣沒有帶卵的尾巴出現。」

      「原來如此。」莫毅停下動作,仔細詳端每根藤蔓蟲的尾部,果然大部分都鼓成圓球狀,只有少部分的尾端依舊是條狀。

      "噗噗"一聲,其中一條藤蔓蟲的尾巴炸了開,從圓球處迸射出鮮紅色的卵,碧莉絲見狀,立刻飛奔而至,用自己腹部的羽毛小心翼翼的捧起藤蔓蟲的卵。

      「唉唉!要來不及了,不如你跟我今晚先幫忙撿藤蔓蟲的卵吧!不然他們的卵一但掉落到地上接觸到地面,很快就會孵化,那就不能吃了。」

      "噗噗!"莫毅身旁的藤蔓蟲尾也跟著炸開,莫毅連忙伸手接下藤蔓蟲的卵,一時之間整個樹林間的藤蔓蟲接連的排卵,讓兩人忙得不可開交。

      「阿那裡要炸了!」碧莉絲大喊。

      「這裡還在炸!」

      不過片刻的時間,兩人身上抱了一大堆紅色的蟲卵,有些來不及接住的蟲卵果然直接在地上孵化,像一條細細的小蛇般鑽入土裡消失不見。

      莫毅氣喘吁吁,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在爺爺家幫忙撿雞蛋也沒撿得這麼累,他不斷在心裡咒罵著,早知道就不要好奇跟來這裡了,這非但討不了半點好,還得平白無故給人做苦力。

      「啊!小心!!」碧莉絲突然一聲大喊,莫毅下意識抬頭一看,卻看見一顆和他的頭一樣大的蟲卵正朝他頭頂砸下。

      這大小如果被砸中自己就算不死也會被砸得腦震盪了。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一道黑影從旁飛竄而出,接下了這顆險些造成命案的巨無霸蟲卵。

      來者氣勢洶洶,等到他們看清來人的面貌,身旁的碧莉絲立刻跪了下來。

      「碧莉絲,你居然帶貴客離開接風宴來這裡幫你採藤蔓蟲卵?」克里安娜冷峻的說道,臉上甚至帶有一絲殺氣,身為護衛隊統領,她不允許任何人違背族長的命令。

      「對不起,我們只是正好......」

      「還有理由?!」

      克里安娜暴喝一聲,嚇得碧莉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瞧見碧莉絲這一副瑟瑟發抖的可憐樣,莫毅連忙開口打了圓場。

      「抱歉,是我要她帶我來看藤蔓蟲的,沒想到正巧遇上藤蔓蟲排卵,所以我就順便跟著一起採收了。」

      眼前這個鳥妖肯定不是一般層級的人,這種氣勢也不是隨隨便便都能練就的,就算他莫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也被剛才那一聲喝斥嚇了一跳。

      「違背族長意志,就得受罰。」

      克里安娜的心情正煩悶著,眼底自然容不下一粒沙。

      「那照你這麼說,族長讓大家都前去廣場集合,你不也跑到這裡來了,難道你回去也跟著一起領罰嗎?」

      莫毅不願碧莉絲受罰,態度強硬地反駁道,他看得出來眼前這鳥妖的心情很差,但越是如此,就越容易暴露自己心裡的弱點,所以他也只得賭一賭。

      果不其然,眼前的鳥妖只是死死的瞪著他們兩人,並沒有再度開口,莫毅這才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回合被他拗贏了。

      「安娜......難道這麼晚了,你還沒找到妥拉嗎?」

      跪在地上的碧莉絲忽然抬起頭問道,見眼前的鳥妖仍舊不發一語,語氣也跟著急切了起來。

      「妥拉失蹤的事要趕緊告訴族長,讓族長多加派人手找她呀!」

      碧莉絲上前拉住克里安娜的手臂,卻被一把無情的甩開。

      「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克里安娜扔下這句話後便展開翅膀,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樹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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