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萬財，飛揚演藝公司老闆兼CNTV電視台常任董事，於昨晚十點三十分左右被人發現陳屍自身名下的別墅門口；致命傷為喉部，被人以利刃一刀劃破喉管致死，兩眼眼珠被人挖走。命案第一發現人為其演藝公司旗下的藝人——許韻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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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萬財的私人別墅門口，墨寒站在門前，低頭看著標記在門口的陳屍狀態測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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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所有現場採證工作皆已完成，就連那些聞訊而來的媒體記者也已經完成大致的採訪，趕著回去撰寫新聞稿，因此整個別墅附近，除了回到現場做狀況確認與犯案模擬的江隊長與墨寒外，只剩下站在封鎖線外做現場保全工作的轄區員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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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見身旁說話之人停下話語後，沒再繼續述說，墨寒抬起頭，望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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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打算回來？」江隊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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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多少次？」墨寒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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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江隊長聳了聳肩，「那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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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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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隊長看向拿著的平板電腦，說：「根據命案第一發現人許韻妮的證詞，她昨晚八點左右來這裡與申萬財談公事，約莫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按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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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公事？」墨寒插嘴問道，「大晚上的跑到老闆的私人別墅裡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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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談公事沒錯。」江邦彥露出壞笑回道，「以陪睡作為談發展的代價，這對許韻妮來說不是公事是什麼？想不到你也喜歡這種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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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無語，「我只是單純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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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知道。」江隊長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接著繼續說：「根據許韻妮的說法，用陪睡作為代價跟申萬財謀求演藝圈發展機會的藝人多著呢，她也不過是倒楣，剛好在她陪睡那晚遇到申萬財被人殺害，這完全是巧合，她也算是受害者，人也絕對不是她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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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愣了愣，「這一段證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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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江隊長朝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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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皺眉，「認真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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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正式的筆錄內容，哪裡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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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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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開開玩笑罷了，何必認真呢？」江隊長知道墨寒也只是裝裝樣子，於是繼續陳述下去：「根據許韻妮的證詞，當時門鈴響了後，由於怕被狗仔拍到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於是由申萬財前去開門。她原以為申萬財很快就會回來，不料等了近半個小時卻不見人影，感到奇怪的她整理好衣衫後出房察看，便在被打開的門口看見了這個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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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突然將平板電腦整個放到墨寒眼前，一個仰躺在地、身材肥胖臃腫、整個胸襟以及臉上染滿鮮血的屍體赫然映入墨寒眼底，尤其申萬財臉上兩個失去眼珠的暗紅窟窿更令人望而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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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嚇到？」江隊長感到無趣地嘟噥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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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新人啊，還嚇到。」墨寒哼了哼，直接把平板電腦接過手，瀏覽起那些現場採證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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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已經一年多沒當刑警了。」江隊長繼續抬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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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丟給我的案子不算少。」墨寒頭也不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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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不常跑現場。」江隊長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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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沒有跑的必要。」墨寒抬起頭，不再看平板電腦，回歸正題地說：「依照現場採證的陳屍照片來看，如果許韻妮的證詞屬實，申萬財便是在開門後立刻被兇手一刀劃斷了喉管，在完全無法出聲呼救的情況下死在門口，兇手接著將他的眼珠挖下後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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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的推測是如此沒錯，這是很容易便能夠聯想並模擬出來的犯案過程。」江隊長說，「另外，根據初步的驗屍報告指出，兇手行兇時所使用的兇器是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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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刀？」墨寒瞳孔縮了縮，「這可不是方便殺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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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至少以這起案件來說是如此。」江隊長點頭說，「雖然手術刀異常鋒利且容易攜帶，要一刀割斷人的喉管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手術刀的刀刃短，握柄也很薄且窄，若用來攻擊會動的人，尤其還限定在『必須一刀便劃破對方喉嚨』這樣的目標上，其實不容易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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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暗忖：若兇手是一年前的挖眼魔，從那些堆滿整間屋子的各種生物的臟器標本來推斷，想來應該具備這種使用手術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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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一個可供追尋的線索。」江隊長說，「另外，根據申萬財的身高以及他喉管被一刀劃開時的角度來推斷，兇手的身高含鞋子約莫落在一米七二到一米八之間，考慮到如果刻意將鞋子墊高後，要瞬間做出這樣橫向又有力的割喉動作，很可能會因為重心不穩失去準度、甚至是摔倒，所以兇手應該不太可能做出這種刻意墊高鞋子以誤導偵辦線索的事情來。從這一點來看，許韻妮直接排除了兇嫌可能，不過仍然不排除其為共犯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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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呢？」墨寒突然問道，「這麼一棟被申萬財用來專門跟旗下女藝人……『談公事』的別墅門口，難道沒裝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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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江隊長指向門口斜上方掛著的一支監視器，「監視器被人轉向了，鏡頭還被噴了漆。不過就算沒有監視畫面，這大門還是裝有貓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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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寒微微地瞥了一眼，「這麼說要能夠讓當時的申萬財主動開門，這名兇手若不是申萬財認識的人，便是不會讓人產生防衛疑心的某類職業人員了……比如說，快遞，外送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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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外送員。」江隊長說，「根據轄區對附近住家的訪查報告中指出，昨晚十點至十點半左右，有人目擊到身穿熊貓外送服且帶著披薩盒的外送員在附近出沒，身高也約莫在一米七幾左右……問題是我們調閱了外送平台的外送紀錄後發現，並沒有相關的點餐紀錄，而且根據許韻妮的證詞，他們當時並沒有叫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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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裝的可能性很大啊……」墨寒嘟囔了句，畢竟「熊貓」到處都是，想弄來一件制服並不困難，「不過申萬財為何會對一個不是自己叫來的披薩將門打開呢？就算兇手事先探查到申萬財愛吃披薩，卻無法保證他那個時候會想吃披薩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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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簡單。」江邦彥一臉壞笑地道：「因為人在做完那檔子事的運動後，本來就比較容易覺得肚子餓了，如果這時剛好有人主動將自己愛吃的高熱量食物送到手上，相信沒人會拒絕不要的，尤其光看申萬財那副身材就能知道，他絕對是十分嘴饞的人，而且申萬財確實很愛吃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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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墨寒不置可否，但姑且採納了江隊長的推斷，「也就是說，這名喬裝成外送員的兇手，不僅掌握了申萬財的行蹤，甚至十分清楚申萬財當時在屋內做些什麼，意即他應該在附近蹲守了挺久一段時間才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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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的。」江隊長說，「目前我們警方這邊是朝仇殺方向進行調查。由於申萬財是被割喉後，再被人將雙眼的眼珠子挖走，考量到他身為演藝界大亨，與其有過桃色交易、或被逼迫、或被誘拐而與他發生過肉體關係的女星或想藉他踏入演藝圈的年輕女性可能不少，知道的演藝圈內的骯髒內幕也肯定不少，所以不排除是因為這些桃色風波而引起的殺機、又或是某人想要守住某個秘密要殺他滅口、又或者是其他因為類似情況而想要挖走他的雙眼以玆洩恨的仇家——自己、或去買兇殺人，並且指定必須做出有著『將申萬財封口封眼』意涵的將其割喉挖眼的殺害手法的可能性是極大的……總之，割喉或許是兇手行兇過程中的一種方便選擇，但是雙眼眼珠被挖走這件事，卻是目前偵查過程中被列入『特別動機』的一個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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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墨寒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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