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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禮物

後續的合約事宜就由小瑩接手。蘇曼曼腳步輕快,走進茶水間,替自己泡了一杯黑咖啡。剛剛又成交了一樁交易,讓她心情大好。她聽見李治人在櫃檯刷卡結帳,順邊詢問「小三退散香氛石」的價格,然後決定買兩個。

她啜了一口咖啡,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那裡還有一個苦惱的男人。

她推開門,「叮鈴鈴」聲響起,迴盪在辦公室。她的辦公室是諮詢室快十倍大,陽光從一整片的窗戶照射進來,打在色彩繽紛的沙發上。

沙發區旁邊有個吧台區,蜂窩狀的酒櫃裡塞滿了酒瓶,小冰箱則塞滿了可樂和果汁罐。

再走過去,還有一台古董點唱機和對打足球台。若不說這是辦公室,還以為是誰家的客廳呢!

沙發上,有個客戶正用筆敲著頭,努力思考問卷上的答案。

「蔣先生,寫得如何了?」蘇曼曼說。

「很難。像這題⋯⋯我根本不記得她衣櫃裡什麼顏色的衣服最多,還有喜歡吃什麼甜食,喔,還有這題⋯⋯有什麼興趣?嗯,我是說,罵我像個木頭算是興趣嗎?因為她天天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蔣淳亮說。

「那應該算是。」蘇曼曼點點頭,拉過蔣淳亮手上的問卷,拿起筆,自顧自的寫起來,「她覺得你像個木頭,那應該喜歡戶外。」她說著在戶外的選項打勾,「喜歡什麼甜食?嗯,巧克力?蛋糕?冰淇淋?」

「好像⋯⋯都很少吃。」蔣淳亮說。

「那是因為你沒買。就勾巧克力了。」蘇曼曼移動到下一欄,「什麼顏色的衣服最多?」

「我沒注意。」

「內衣褲顏色呢?」

「我不知道。」

「頭髮顏色?」

「我不記得。」

「好,那一律勾選白色。」蘇曼曼說。

「你這樣寫,準嗎?」蔣淳亮說。

「就只是隨機作答的效果,別擔心。」蘇曼曼說:「好了,按照這個分數表計算,你老婆應該是屬於藍色人。」

「那是什麼意思?」蔣淳亮說。

蘇曼曼轉身,從櫃子上抽了一張藍色列表,放在蔣淳亮面前。上頭列了快五十種禮物選項,有花束、書籤、鞋子、手環⋯⋯等等,甚至連車子都寫在上頭,琳瑯滿目,而每個禮物後方都有對應價格。

「代表她適合這些禮物。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好,也可以自己列出你要送的禮物。」蘇曼曼說。

「不不不,我最不會送禮物了。」蔣淳亮連忙搖頭。

「那麼,從現在開始一年內,我們會在特殊的節日,送禮物到你老婆手上。包括她的生日、你們的紀念日、情人節、七夕⋯⋯」

「不用告訴我,我背不起來。只要你們記得就行了。」蔣淳亮說。

「總共十五個特殊節日,所以,你要勾選十五個禮物。後面是你要自付的價格,一次結清。我們會在節日三到七天前幫你購買,在節日當天送出。」蘇曼曼說。

蔣淳亮皺起眉頭,筆尖一直無法落下。

「這是按照價格排列的。如果你覺得太難,可以勾選下面最昂貴的十五種。」蘇曼曼說:「或者我幫你選。」

「不不不不不。」蔣淳亮突然超迅速做好決定,連續勾選最頂端的十五種。

「乾淨俐落,我喜歡。」蘇曼曼說:「等下我們算好錢以後,會在櫃檯結帳。」

「六千三百二十元。我算好了。」蔣淳亮說。

「哇,不愧是工程師。」蘇曼曼拍了拍手。

蔣淳亮苦笑,說:「我也只有這個功能而已。」

「她會慢慢感受到你的用心的。」蘇曼曼說。

「但願如此。」蔣淳亮沉默了幾秒,抬起頭說:「曼曼醫師,我有時候好羨慕你。你這麼了解愛情,這麼會送禮物,這麼會經營婚姻,你的老公一定很愛你。」

「噢⋯⋯」蘇曼曼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黯淡,但又立刻揚起嘴角。「沒有啦,我們就是⋯⋯」她吞了一口口水,說:「很不錯啦!」

她沒說出口的是——她都不知道幾天沒看到他了。儘管他們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在一年前就開始分房睡了。分房睡了以後,彼此下班的時間又對不上,有時候根本連他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是的,她這個婚姻醫師的婚姻,根本千瘡百孔——

那是她絕對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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