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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一、陰卷

雨勢稍緩和點兒,收起輕功,眼前已是北越北方邊境,楠屺。

摘下帷帽,裝成平民百姓入城,四處尋了半天,好容易尋著賣點心的小酒樓,匾額書了「觀雨樓」三字。輕輕拍落一身塵土,重新戴起帷帽低頭踏進酒樓內。

「客倌需要什麼?」衣衫齊整的店小二剛見我落座,熱情地湊上來,問道。

「來壺熱茶,一盤子話梅糕。」壓緊嗓子回道,邊拉低遮擋容顏的帷帽,讓它遮得更嚴實些。

「好勒。」

待小二離開,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外頭天冷,細雨敲打著,饒是內功修為再高的男子怕也頂不住提氣直奔兩個多時辰。這回沒熱茶暖暖身子,我定先把自個兒給交代了。

坐定不久,一群粗布衣衫,麻編鞋浸黃泥水的大漢也進了酒樓,吆喝著在幾步外落座。

「聽說了嗎?咱們葉大將軍又下令轄下州縣進獻女子供他玩樂……」那桌子販夫走卒打扮的大漢竊竊私語。

「各各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啊,他娘的,好好的姑娘就這麼給他糟蹋了,老子都還沒娶媳婦兒呢……」一個挑夫打扮的小夥大口撕下塊雞腿肉,小聲抱怨。

「這有啥辦法?人家位高權重,呼口氣都能輕易把咱們老百姓弄死。」小夥身旁另一個兩鬢斑白的麻衣老者嘆道,「就算他沒皇上賞識,自身武學修為也非一般人可動的。」

「操他娘的,衛不然就不出手管管?就算他歸隱山林,可他也曾是中原武林第一人,前任武林盟主啊……」坐老者對面的屠戶,甩了甩臉上橫肉,不滿地道。

「你可拉倒吧,他倆的關係擱十多年前誰人不知?葉闐可是拜過衛不然為師,衛不然還認了他做義子呢。」老者聽見屠戶此番言論,不屑回道。

「操他娘的,這算個什麼?武林第一跟第二的高手沆瀣一氣?咱老百姓還活不活了……」

心底兀自怒氣難平,店小二正好端了熱茶和話梅糕上來,擺置妥當了便想離開。

「小二,向你打聽個事兒。」

抬手示意他止步,接著從行囊裡拿出一錠白花花的碎銀子,在雙眼放光的他眼前晃悠半天。

「唉唷客倌,您可真客氣,您想打聽啥啊?若是小的知道的,定當知無不言。」從我手裡接過銀兩,小二立刻露出諂媚的笑臉。

「葉闐……大將軍,如今可是在洛邕駐紮來著?」

雖然特意向李爺爺打聽了葉闐的去處,為的是不出差錯,確定一次也無妨。

「沒錯啊,大將軍奉皇上的命令,在邊疆練兵呢。姑娘妳是不知道哇,說是練兵,可聽那些個來咱們酒樓吃點心的將士們說,大將軍時隔好久才在軍營出現一次,中間也不知去哪兒了,大夥都盛傳他會不會上各處妓院尋花問柳……」小二說得滔滔不絕,口水險些濺濕我的外衫。

「好的,多謝你。」揮揮手攆他走,再聽他嘰嘰喳喳不停耳膜早晚破洞,我可不想一輩子成聾子,這也沒地兒手術。

那店小二止住話,識趣閉上嘴,尷尬地笑著轉身服務其他客人去了。

~~

觀雨樓外。

外地話梅糕果然不合胃口,勉強吃一塊便悻悻然把銀兩扔在桌上。出觀雨樓正準備運氣趕路,隔著樓半條街的市集口突然一陣吵嚷。

忙斂住氣息,理了理帷帽混跡在人群裡。半晌,在賣油潑麵的擔子邊見著這麼一幕:

「大娘,不是我們不幫你啊,實在是軍令難違,將軍下令廣徵廚娘送入營裡,給兄弟們改善改善伙食呢。」兩三個獐頭鼠目的將士,手裡緊緊攛著個十七八歲姑娘的衣裳。其中一個稍微高點的瘦子,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婦人故作同情地說道。

婦人一手拿撈麵勺,顧不得勺裡還滴著熱湯水,只是不停低頭求情,金黃色湯水濺了右臉頰發紅起泡,「各位軍爺,您若是想嚐好吃的,這油潑麵老身做一輩子了,有信心包各位滿意……」

「唉唷大娘,您就別擔心了,手藝吧過得去就行。您這閨女出落的惹人憐愛,兄弟幾個定會好好待她的……」一個搶摟住女孩腰間的矮個子將士色慾薰心,伸手就在女孩胯間上下其手。女孩用盡全身氣力掙扎,無奈將士們雖然瘦小,好歹是上過戰場的,幾雙手牢固的像鐵鎖鏈般,困得她無法掙脫。女孩眼看貞潔即將不保,雙眼擒滿淚水,無助盯著眼前仍在跪地磕頭哀求的娘親。

「唉唷,該死噢,殺千刀的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

「怎麼辦?要不……稟告縣老爺?」

「你傻了呀,人葉闐是咱們北越的大將軍,一個小小的楠屺縣令能管住他嗎?」

「別說了別說了,小心被抓去……」

所謂護國大將軍,卻是如此縱容下屬魚肉百姓?

殺機慢慢不受控制,握緊包袱的雙手,青筋爆裂。

包袱內,除些盤纏,還有她留給我的東西。

一把殺盡惡人的劍。

運勁抖落包巾,殘劍出鞘,足尖輕點,彷若離弦之箭。

殺字訣,第一式,飛雪。

三人的脖頸,開出一片片血紅色的雪花,灰白的天點綴了數筆嫣紅,與一幅落雪紅梅圖無二。

包巾落地,悄然無聲。

可惜了,若非怕打草驚蛇,耽誤委託,又豈能讓你們死得如此甘脆。

不過你們也不用怕寂寞,葉闐很快就來陪你們了。

曉芊,你睜大眼睛,好好看著,我以白語庭的身份發誓,殺盡全天下所有惡人給你陪葬。還有那個罪魁禍首,蕭承安,有朝一日我定親手殺了他!

那時的你在黃泉下,應能瞑目了吧?

抖淨劍鋒的血珠子,俐落地收劍。

身後,是人們四散尖叫奔逃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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