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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姆山洞哥布林篇】序章:輪盤轉動的開端

遼闊無垠的大陸之上三大王國互相維持平衡並立下協議,故此這數十年來,西維爾大陸相當和平並且連戰爭都不曾發生,所有人都和平相處甚至還能共同進行討伐魔物的任務以確保各自國家軍隊實力不至於弱成渣。

除卻這個西維爾大陸,其實尚且還有其他大陸的存在,只是他手中的書並沒有詳細記載其他大陸的相關資訊,讓他感到頗為可惜。

合上書籍放回原位,看起來年約六、七歲的小少年「嘿咻」一聲拍拍屁股就往外跑,讓坐在櫃檯後邊看書的老闆都有些無言。

小少年長得很俊,睜著一雙漂亮的酒紅色眼睛環顧四周像是在找尋什麼。

很快的他的視線捕捉都某道身影,接著便咧嘴一笑,燦爛的笑容讓經過他的人都忍不住回頭看看他,尤其女性都毫不避諱地說出他很俊、很可愛之類的話語。

他的目標是站在水果攤前很認真揀選要買的水果的小少年,看著跟他年紀差不多,只是年長幾歲。

「哥哥!」軟糯的聲音再加上那稱呼立刻引起那小少年的注意。

黑髮顏色偏淺的小少年聞言,立刻回眸,但他還沒仔細看清楚呼喚他的人就被一道小小的身影撲進懷裡。幸好他比對方大,不然這麼一撲,他絕對會撞上那水果攤把水果全都撞倒。

沒好氣地瞪著緊緊靠在自己懷裡的那顆看起來相當柔軟的銀色腦袋,黑髮小少年微微蹙眉道:「莽莽撞撞的,小心回去我告訴父親。」

一聽到這句話,小少年立刻抬眸,一雙眼不知何時竟然泛起淚光。

那一刻,黑髮小少年被這淚光給怔住,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起哥哥……我下次不敢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訴父親?」

見這個弟弟露出如此可憐兮兮的表情哀求自己,作為哥哥的他只能認栽。誰讓弟弟這麼犯規,這麼可愛,他也只能認命。

於是最後變成他們兄弟倆一起買水果,然後手牽手回到他們的家。

當他們回到那間充滿溫馨的屋子門前,推開門後一起喊了聲「我們回來了」就走進去。接著,他們看到客廳裡坐著一個很陌生的大叔,只是這個大叔渾身散發著優雅的氣質,身上的服飾看起來相當高貴,估計是個貴族或是什麼大人物。

弟弟首先注意到的不是那個優雅的大叔,反而是站在他們家壁爐前取暖的青年男子。

身披斗篷但沒拉起兜帽,顯眼且長度幾乎到臀部的紅色長髮只在接近髮的尾端簡單地用草繩繞了一圈綁著,碧綠的眼瞳似是會閃閃發光般瞥了眼他們倆,最後視線落在弟弟身上。

正在招待客人的年輕男子則長相俊美,眼睛則是稍微偏黑的墨藍色。從這方面,依稀可以看出他與他們兄弟倆絕對是父子關係。

「諾依爾、海利,你們回來啦?過來,跟這兩位叔叔和哥哥問個好。」維德·艾利恩微微笑道,並朝兩個孩子招招手。

向來聽話的哥哥諾依爾於是先把裝著蔬果和一點肉類的籃子放到飯廳桌上,接著牽著弟弟海利走過去,朝那兩個陌生人行了個平常被母親教導的禮儀。

「叔叔、哥哥,你們好,我是諾依爾·艾利恩,這是弟弟海利·艾利恩。」極為有教養的諾依爾相當溫和,舉止態度也很有禮貌,看得那優雅的大叔和紅髮青年不由看了他一眼。

「你們好~」相當朝氣蓬勃的海利漾起燦爛的笑,學著哥哥問好。

「好好好,兩個小娃娃真有禮貌。維德,你和梅妮莉把孩子教得這麼好,讓我都有點自慚形穢。」優雅大叔忽然唉聲歎氣。

「陛……老爺,少爺他只是頑劣了些,其他方面還是很好的。」紅髮青年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旋即倒也入座,只是他不知為何一直打量海利看。

被陌生人一直盯著看的海利不由警惕起來,緊緊抓著哥哥的手,看起來頗為羞怯地躲在哥哥身後。

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諾依爾感到很困惑。他不解地摸摸弟弟的小腦袋,然後再看向那兩個陌生人。

「叔叔你們是誰呢?」

「啊呀,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紹呢。你可以喊我亞倫叔叔哦。」自稱亞倫的大叔微微勾唇,簡單的來個自我介紹。

瞥了眼亞倫的青年神色古怪,接著臉上露出一抹令人頓感惡寒的笑,「我是路西亞梅迪·亞爾維裡亞。」

諾依爾和海利於是一起喊對方為「路西亞哥哥」,然後兩個孩子眨著雙眼,滿臉好奇地看著他。

見狀,維德倒是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只是笑聲太大很過分。路西亞梅迪直接白了他一眼,旋即揚手,用眼神警告他別再笑,再笑就不客氣。

「哈哈,這兩個孩子的反應實在有趣極了。維德,你和梅妮莉是故意的吧?」亞倫爽朗一笑,打趣地看了看路西亞梅迪。

原本還想繼續裝作優雅的路西亞梅迪於是很不客氣地白了亞倫一眼,旋即一雙眼緊緊鎖定在海利身上。

見他一直盯著幼子看的維德這時伸手在他眼前揮揮幾下,「夠了夠了,別再視姦我家小海利。」

「多麼優秀的人才,我可不想錯過。」一邊吐出這句話,路西亞梅迪的語氣帶著一絲堅決。

啞口無言地看著難得如此堅決的昔日夥伴兼友人,維德也不是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主要是他的這個小兒子確實……嗯,非常的與眾不同,而且他那擁有「魔眼」妻子也說過,他們的小兒子註定擁有極度非凡的未來。

看來這個「非凡」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

這時亞倫也摸摸下頜,上下仔細打量海利,然後再看了看正在安撫弟弟的諾依爾,接著便對路西亞梅迪說:「我覺得你能把小娃娃帶走的可能性很低。」

「您什麼時候擁有預知能力了呢,嗯?」

「咳,我只是憑藉多年來訓練出的直覺說的。而且,你覺得梅妮莉那丫頭會這麼輕易就讓你把她的小孩拐走嗎?」亞倫話說到最後,還不忘順便提及維德的妻子——梅妮莉。

梅妮莉·艾利恩,一個他們在座的男性絕對不想惹的重點對象。

「這麼濃密的魔力,簡直就是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啊……嗯?咦?這小子……體內還有鬥氣?這也太稀有……不,因為是你們兩個的孩子,所以這種情況並不罕見。」路西亞梅迪感慨似的說著說著,結果話說到一半,他忽然發現海利體內蘊含著除卻魔力之外的力量。

魔力。鬥氣。

這是這個世界的力量。

擁有魔力的人,便是魔法師;擁有鬥氣的人,便是武者。

那麼魔力和鬥氣兼具又算是什麼?

「嘛,你要想讓小海利跟你走,我是不介意。但想要他跟你走,你得自己說服,這也是梅妮莉對你提出的唯一要求。」笑容格外狡黠的維德似乎早就猜到了什麼。

微微皺眉,路西亞梅迪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再加上那個梅妮莉會提出這麼一個奇怪的要求,那就代表說海利這個孩子不容易帶走。

於是,他主動出擊,主動向海利示好。

「海利弟弟,路西亞哥哥我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你想不想跟哥哥我學魔法,然後跟我一樣成為很厲害的魔法師呢?」

海利聽了後,先是眨眨眼,然後有點遲疑地看著他。見他好像有點懷疑自己的實力路西亞梅迪微微勾唇,當場使用無詠唱魔法,漂亮的指尖赫然竄出一個小小的火苗,緋紅色,十分閃耀。

驚歎地盯著那個小小的火苗看了一會兒,海利立刻開心得拍拍手,接著很天真地問道:「那麼哥哥也可以跟我一起學魔法嗎?我想要跟哥哥一起!」

「咦……?」諾依爾看著那火苗看得有些入神,哪知道海利突然冒出這句話,讓他呆滯住。

路西亞梅迪倒是沒想到海利居然會這麼黏著哥哥,於是稍稍看了眼諾依爾。

身上也有不錯的魔力,但遠遠比不上弟弟,不過還是個值得栽培的好苗子。路西亞梅迪點點頭,覺得諾依爾也是個難得的可塑之才,再加上他的性格很好,態度謙和有禮,贏得了他的好感,於是作出了一個決定。

「那麼兄弟倆一起來吧。」

此言一出,熟悉他的亞倫和維德不禁張大嘴巴,一副「你是誰」、「你吃錯藥了嗎」、「腦殼被門夾了嗎」的各種表情瞪著他。

「我也可以一起學習魔法?」諾依爾有些不太確定地再三問道,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能,雖然他也有魔力。

「嗯,可以的,你的魔力雖然指數不是很高,但非常平均,努力一番說不定會有出乎預料的結果。」路西亞梅迪並沒有隨便糊弄這個小孩。

諾依爾身上的魔力確實不是很高,但也不低,反而處於一種極為罕見的平均狀態。這種均衡,即便是他這種等級的魔法師都未曾見過,剛剛他都差點看走眼。

「既然路西亞哥哥都這麼說了,海利,跟哥哥一起學魔法好不好?」展露笑顏,相當開心的諾依爾詢問身旁的弟弟。

見哥哥也想學魔法,海利立刻燦爛地笑著,「嗯嗯!我要跟哥哥一起!」

他話一說完就直接抱著諾依爾,還死命地用臉頰蹭哥哥的胸膛。

這個畫面並不突兀,亞倫和路西亞梅迪純當那是弟弟在跟哥哥撒嬌。只是維德卻在心裡苦笑不已,甚至對擁有「魔眼」的妻子感到佩服,也幸好他剛給梅妮莉播下新的種子。

「好吧,我的兩個寶貝兒子都被你給搶走了,記得好好栽培……不准欺負倆孩子,否則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跟梅妮莉把你找出來!」維德不忘威脅友人。

擺襬手,路西亞梅迪也曉得他的個性以及能力,倒也好好記下不會欺負孩子。

之後,仿佛一切早已經過計算般,維德已經替兩個剛回來沒多久的孩子準備好行李,並鄭重地將不久前從鍛造鋪那兒領取回來的兩把小刀,贈送給即將離開自己身邊的孩子。

「父親?」諾依爾不解地收下了小刀,接著困惑地看著眼前的父親。

「我和你們的母親早就知道今天的事了。這是給你們的餞別禮,有危險的時候可以用得上。去吧,好好照顧小海利,還有也好好照顧自己。」維德摸摸這個總是讓他很放心的長子的小小腦袋,頓時感到很憂傷。

他可愛的兩個孩子就這樣離開自己身邊,想想就覺得很難過,可偏偏他必須送他們走。

「父親不要難過!我和哥哥一定會把魔法學好,不會給你丟臉!」海利很有朝氣地說道,那燦爛的笑靨,看得這個做父親的更加不捨。

之後維德就在家中,目送孩子隨著路西亞梅迪離去,自己則繼續待在這裡,招待亞倫。

「真的不跟著去,送到村子出口也好啊。」亞倫拍拍他的肩,如此提議。

搖搖頭,維德無奈笑道:「那裡有梅妮莉。」

「……欸?」

伴隨著他們倆的話題突然終結,那邊廂路西亞梅迪領著倆小孩辭別維德來到這個村子的出入口,接著便瞧見一道窈窕身影。

腳下微微一滯,路西亞梅迪這才明白維德沒有跟著一起過來的原因。

敢情這一切都是她的指示啊……

「路西亞哥哥?」海利見他突然停下腳步,甚是不解地看了看這個大哥哥,然後再看了看那個平常他會徘徊不斷卻不曾踏出過的村子出入口,接著眼尖發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啊」的一聲,倏地掙開哥哥牽著的手,一溜煙地小跑過去,直接撲進那道身影的懷裡。

近似透明的銀色長髪結成一條鞭子隨風輕輕飄拂,澄澈明亮的酒紅色眼瞳帶著些許不捨,看起來相當年輕,擁有著絕佳姿容的女子輕輕撫摸海利的小腦袋,隨即再看向正緩步走過來的長子以及佯裝隨意的路西亞梅迪。

「母親。」諾依爾看到她,也很開心,但他不像海利那般撲過去,只是輕輕地呼喚她。

梅妮莉微微頷首,並朝長子伸出一隻手。

然後,諾依爾這才走過去,跟海利一起被她抱在懷裡。

「路上小心。你們也要相互扶持,知道嗎?」梅妮莉輕聲叮囑兩個孩子,眸裡的光芒卻是如此熠熠。

「我知道,母親,妳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海利的。」諾依爾微微一笑,承諾會照顧弟弟。

有些不甘示弱的,海利也攥著小小的拳頭,不服輸地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哥哥,不會讓哥哥受欺負的!」

「海利,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一定要……好好照顧哥哥哦。諾依爾,你也是,照顧弟弟的當兒也要照顧你自己。」梅妮莉最不放心的,其實是長子。

「我們會的。」兄弟倆立刻乖巧起來,異口同聲。

這時梅妮莉才看向一臉不自在的路西亞梅迪,看了他許久,旋即微微勾唇,那一抹笑容非常明艷,讓他看了也不禁稍稍失神。

「咳,有什麼想要交代我去做的嗎?」路西亞梅迪承認,他在梅妮莉面前真的很微不足道。

「好好照顧倆孩子。拜託了。」原以為她會挖苦自己,但沒想到卻是如此鄭重地拜託,路西亞梅迪微微一愣,旋即重重頷首,表示自己絕對會照顧諾依爾和海利。

好好地道別之後,路西亞梅迪便帶著諾依爾和海利這一對在往後將會為這片大陸帶來非凡未來的兄弟,離開這小小的村子,展開屬於他們的命運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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