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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染血的少女

      望著懷中佝僂的老人,像是在給予對方質疑般,背後的騷動更甚,痛癢難耐。

      打從洛林出現以後,蕾娜就清楚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起先她還可以以魔物接近,自體的危機意識在體醒她,危險將近,但很顯然的是,她身體的變化和男子所說的一切,怕是脫離不了關係,不管對方說的話可信度有幾分,她就算不是聖羽族,但男子確實成功的離間她們倆之間的感情,就算他今天不帶走她,她和奶奶之間或多或少都存在著疙瘩,尤其艾里克恩的事情,讓她非常不能釋懷。

      在妳的心目中,我是親情,還是只是艾里克恩託付的『重要的人』呢?奶奶。

        蕾娜反手握住婦人的手,緩緩的說道,聲音雖柔,卻是那麼的鏗鏘有力。

        「奶奶羽族真的那麼可怕嗎?要是我真如他所說的,是個羽族,那奶奶妳覺得我可怕嗎?」

        美麗的金眸緊盯著老婦滄桑的面容,不願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的好孩子啊!不要做這種假設,妳不是。」

        婦人搖著頭臚,眼神透露出懇求。

        她多麼希望這只是場夢,她甚至希望連作夢的可能都不要有,艾里克恩不是天羽口中的小人,他是人類的勇士,而不是會利用羽族遺孤的卑鄙之人,蕾娜則是對方託付給她的,同時也是她在這漫長歲月裏頭的慰藉以及那唯一的溫暖。

        『奶奶的表現已經夠明顯了不是嗎?我還在期待什麼?』蕾娜在心中腹誹。

        金色的眼眸微微的垂落下來,蕾娜放低語調,再一次詢問。

        「奶奶如果我真的是羽族,妳會趕我走嗎?就算我還是那個每晚就算有自己的房間,還是會蹭在妳床上的蕾娜,那個凡事都陪伴著妳,就算外出也不忘替妳帶回手信的蕾娜,那個總是比約定時間還要早歸的蕾娜,妳依舊會趕我走嗎?妳不要蕾娜了嗎?」

        「蕾娜妳不是,別聽他亂說。」

        「如果我真的是呢?」

        「我的好孩子,不是的,妳不會是的。」

        即便老婦早已泫然欲泣,蕾娜也想就此打住,但她向來討厭謊言,不論善惡與否,她甚至討厭隱瞞,所以她不可能會為了留在對方身邊而不惜撒謊。

        『還堅持嗎?』女孩苦笑。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嗎?你就是這樣拆散我們的嗎?」

        金眸失去往日的光采,黯然的凝望著洛林高大的身影,勾起半邊嘴角,冷笑著。

      「手段可真高明。」

        「陛下除了微臣以外,這世界上沒有值得您信任的對象,只有微臣永遠不會背叛您,微臣是聖羽的守護者,也是您唯一可以依附的對象,人類不值得信任,最後他們都會為了自身的利益,拋棄您、背叛您的。」

        洛林打直腰桿,直望前方即便他單膝下跪,還不及他下頷的蕾娜,露出有些虛幻的微笑。

        「即使我沒有容身之處,我也不會跟你走的,你死心吧!」

        女孩咬牙,同樣璀璨的金眸相互凝望,無形的火光在空中對峙,兩方都不容質疑。

        「不論您怎麼想,我依舊會陪著您的陛下,此次的目的並非帶走您,而是住您渡過轉化,先王所下的法術就快失效了,刻不容緩,您還是先跟我走吧!」

        「你開什、什……」

        金眸倏地睜大,四肢百骸傳來劇烈的疼痛,劇痛的根源來自背脊,由六個中心點分散開來,似有什麼即將穿透皮肉,朝外伸展出來。

        蕾娜放開了緊抓老婦的手,也就在這個空隙,婦人連滾帶爬的逃出蕾娜的懷抱,龜縮在床鋪與牆壁之間,雙手抱臂,驚恐的觀望著眼前駭人的景象。

        蕾娜伏在地面單手朝著老婦的方向伸過去,另一隻手則是抱胸緊抓著胸口,將胸前的衣襟抓皺成花,冷汗滲出,幾乎浸染了女孩的衣衫,她勉強的睜眼,才從模糊的視線之中捕捉距離她兩公尺外的老婦。

        「奶奶我好痛。」

        婦人沒有回應蕾娜,沒有再聽見熟悉的嗓音而接近,沒有再看見熟悉的身影因為疼痛的禁臠而靠近,沒有擁抱、沒有關心,甚至問候。

        在一夕之間,兩公尺的距離,對於原本熟悉的兩人卻成了誰也無法到達的距離,兩人因為種族的隔閡,被永遠的拆散,永永遠遠。

        骨翼穿過層層皮肉,掙扎著想從肌膚穿透而出的劇痛,讓蕾娜忍不住屈膝,將自己彎成母胎時的模樣,卻是無法消弭令人難耐的疼痛,理智逐漸在消散,後背逐漸被鮮血染濕。

        她不再渴求婦人的溫暖,但也不願向洛林服軟。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婦人外,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如今對方已經厭棄她了,她還剩下什麼呢?

        如果痛真的可以痛死一個人,那就讓她這樣死去吧!

        蕾娜閉上眼睛,緊皺著眉,貼著木頭地板的耳,聽見朝她接近的腳步聲是那樣的厚實有力,她不禁流下眼淚。

        『都是他害的,要是沒有他,他跟奶奶還能像以前那樣平靜的生活。』

        「別救我。」

        蕾娜用盡最後的力氣吼道。

        洛林停下腳步,單膝下跪在蕾娜面前,拿手捻起一縷落在面前的髮絲撥至耳後,動作極盡溫柔,如同對待愛人般,雙目不曾離開對方。

        「那不可能,我不可能放著聖羽皇族在我面前死去,自己卻什麼都不做,如果說這是命令,那我也不會獨活,不過前提是您已成王,在還沒接受洗禮前,您還沒對我下達指令的資格,我依舊會遵從先王的指令,助您渡過轉化。」

        對於蕾娜的掙扎,洛林並不加以理會,而是自顧自地將對方打橫抱在懷中,任憑對方怎麼反抗,結實的雙手愣是一動也不動的禁錮著對方。

        「你、你放開我。」

        蕾娜虛弱的說道,意識逐漸的渙散,失焦的眼眸捕捉到那如刀銷單的下頷,眼角不禁流下委屈的淚水。

        「我也只不過是那個『重要的人』你才救我的嗎?奶奶是這樣,你也是嗎?」

        擰緊眉宇,目光突然異常清亮,理智在痛感隨時間的推移下不斷的被打散,仍舊倔強的不願意闔上眼眸。

        「一開始的話,是的,微臣是以天羽族統領的身分來的,但正因為您是蕾娜.薩洛克,所以微臣才以洛林的身分來的,您不光是聖羽皇族,還是微臣心中所想那堅毅且不屈的王,是微臣願意以真身來與您相聚的對象,只要您一直是這樣,不管幾次,微臣都會來到您身邊的。」

        過於熾熱的目光不需抬頭便能察覺,恍若有什麼緊繫著他倆,讓洛琳迫不及待地回應對方。

        「你認識我很久了?」

        蕾娜皺眉。

        「打從艾里克恩將您抱出宮外,微臣便知道您的存在,只是當時外頭太過紛亂,殘存的族人需要安頓,那時還在襁褓中的王並無法安定族人的民心。」

        洛林回答道。

        「我就姑且相信吧!要是我有天知道這是為了拐走我所說的謊,我會恨你的。」

        蕾娜淡然的勾起嘴角,神情卻是放鬆不少,即便背後的疼痛不斷在擊垮她的理智,她仍舊捨不得閉上眼眸。

        「不會有這天的。」

        最終,染血的女孩仍舊敵不過失血所帶來的暈眩,靜靜地躺在四翼天使的懷中。

        洛林永著蕾娜,轉身朝著破碎不堪的窗戶方向邁進,途中經過龜縮在床沿,瑟瑟發抖的老婦,他頭也不回的走過,甚至連餘角都不屑施捨給對方。

        「你們這些蠢笨的人類都被艾里克恩給騙了,說什麼與族是地界災厄的起因,真是笑話,今天這樣對她,妳會後悔的,她或許是這個世上唯一肯為妳當死的。」

        語畢,金色的偉岸身穿著鑲金的鎧甲,高舉純白的四翼,懷裡擁著浴血的少女,倆倆消失於森林小屋的上空。

        月光隱藏起帶笑的弧,星芒在瀰漫血腥的空間失了顏色,萬物肅然起敬,為了即將誕生的聖羽新王,為了即將改寫歷史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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