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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破敵劍

東南市集,大興城最大,最繁華的市集,位於城中最核心的地方,交通方便,也有水路通過,因此其他外地來的貨物都在這裡匯集。

宇文軒和宇文明離家吃完午飯後就朝自家的店舖走去,整個市集大致分為四個區域,分別對應大興城中的四個勢力,左半邊的宇文,右上的飛鷹和右下的楊家,畢竟是商賈世家,自然市集大半面積都是屬於宇文家的,唯獨最中央是隸屬於城主府的拍賣會。

此刻,宇文軒正在店內招呼客人,而他的大哥和三弟則是去港邊點貨。

「天藍雜貨」,宇文家最重要的幾個店面之一,雜貨顧名思義就是什麼都賣,布匹、礦石、食材、器具,當然,能被放在這個店裏頭的都不是什麼一般貨色,價值都不低。

從奢華飾品,到對能者有益的稀有事物,在這裡都能找到。

更重要的是,除了拍賣行之外,這裡是唯一一個有販賣寶器的店舖。

通過特殊礦石與器匠所製造出的器具,通稱為寶器,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吸收原能,產生出各種能力。

小到日常生活,吸收原能就能放出光線的燈具,大到能者使用的武器防具,所有的一切正是天藍雜貨為宇文家經濟命脈的原因。

不多時,大哥跟三弟便從港口返回。

一位面容英俊,臉上掛著方圓眼鏡的男子,提著三大箱包裹,從店門進入。

他正是宇文家長子,未來少家主,宇文賢。

臉上已經脫去稚氣,鏡片背後那雙眼睛,銳利的向人傳達精明幹練的氣息。

「大哥,你們回來啦。」

「這段時間顧店辛苦你了。」宇文賢溫和的笑道。

「哪裡。」宇文軒回道。

「二哥,父親這次有禮物要給我們!」宇文明從倉庫蹦跳出來。

「禮物?我看帳本上都是從王都進的貨阿,沒有哪個是特別註明的。」宇文軒疑惑道。

「那是因為這是父親用自己的儲蓄幫我們兄弟三人私下購入的,沒有經過長老會的審核。」宇文賢回道。

「怎麼突然…難不成!」宇文軒驚異道。

「恩,就是為了城中比武賽準備的,不只各大勢力,連族中長老的各個子嗣,也都在拼命準備了。」宇文賢道。

「好了,先來看看有些什麼吧。」宇文賢一邊打開包裹一邊說道。

三個木箱大小相異,最先打開的箱子,裡頭放著一把純黑長劍。

宇文賢將劍提起,交給宇文明。

「你修習了大力金剛訣,族裏頭的配劍份量都太輕了,雖說你現在才一階,不過這把長劍可以隨著你原能的大小,增加重量,很是符合你的功法。」

宇文明甫一入手,就沉了一下,看來現在對他來說還是偏重了一些。

「是下品寶器,依照金剛訣的原能程度,大概二階就能勉強發揮作用了。」宇文賢解釋道。

「這次的比武賽,那個特殊獎勵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往年都沒有那麼盛大的聲勢?」宇文軒問道。

前幾年的比武賽,宇文軒也有參加,雖說他被外人稱作天才,不過比武賽上看的是硬實力,可沒人會在乎你的年紀,只要十八歲以下,通通都有資格,所以上一屆宇文軒可沒拿到什麼名次。

相較之下,今年宇文賢則是最後一次參加了。上一屆他可是差點奪冠的人選。

「這次的比武賽好像會有王都的人會過來,貌似是要選拔,具體是選拔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宇文賢回道。

「可以進入王都?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可惜我修練的時間不長,實力還遠遠不夠。」宇文軒嘆道。

宇文賢笑了笑:「不用擔心,這次可不像之前的比武賽那樣小打小鬧,這次有王都的人會過來,自然規則也完全不同。」

首先,關於年紀,從以往的十八歲以下,細分為十二歲之下、十三到十六歲和十七到二十歲這三種擂台賽,按照普通人來說,這些區間是完全合理的,畢竟原能修練可不是短短三年多就可以超越的,當然這不包括那些所謂的天才人物。

正因如此,天資聰穎的人可以不受年紀的限制,在自己的領域盡力發揮。

「那這樣三弟他…」宇文軒意外道。

「恩,三弟他這個年紀,在城裏頭估計沒一個實力可以打得過他,所以那個部份的擂台賽,我們宇文家肯定拿的下。」宇文明道。

「至於我這邊,比較棘手的就是城主府的小魔王了,上一屆就是敗在他的手裡,他的肆露心法對我的赤焰訣壓制很大,所以這次父親特地挑了這個給我。」宇文賢再度打開另一個包裹。

裡頭放著的是一把通體赤紅的鐵扇,上面刻滿密密麻麻的紋路,既不像文字也沒有任何圖案章法可言。

「下品寶器,他可以把小魔王對我的壓制降低,至少我可以用對等的位階來跟他比拚,剩下的就剩臨場發揮了。」宇文賢道。

將鐵扇收起後,宇文賢轉向宇文軒:「你那邊就麻煩多了,不說楊耀和那個瘋子,還有城主府的五公子,也剛好在十六歲,上次他在我手下堅持了好一陣子才敗,有著年紀跟位階的壓制,能做到這樣實屬不易,這次你遇到肯定要小心應付。」

聽罷,宇文軒嚴肅道:「大哥上次的擂台我也在場,他的功法到現在都無人能知,比起其他兩家,城主府的情報著實難以取得,不過我看他的能點已經點燃四個了,估計這次至少也是五階能者。」

「不錯,上次他光憑四階的原能就能跟我對拚幾十個回合,如今幾年過去了,他肯定比以往更難對付。」宇文賢頓了頓繼續道:「不過論技巧的話,在大興城如果二弟你稱不了第一,少說也有個前三甲,再說了…」

宇文賢嘴角上揚:「我可沒看過在同等位階上,有人能打得過我的二弟喔。」

面對大哥的肯定,宇文軒也只是笑了笑。

「所以你的寶器是最簡單粗暴的那類型。」宇文賢道。

打開最後一個包裹,裡頭放著的是一把青綠色短劍。

「這已經快要接觸到中品寶器的門檻,按照原能程度,最多增幅…一個位階的強度,再配合你的靈原功飄渺迅捷的風格,這把劍估摸是父親這次心力耗費最大的寶器。」宇文賢道。

宇文軒往前拿起青綠色短劍,看向劍身上刻有『破敵』二字。

看來製作這項寶器的器匠肯定也對這個作品非常滿意,不然不會刻上對此劍的期許。

「那就叫他『破敵劍』吧。」宇文軒欣喜道。

「好啦,既然稱心的武器父親都幫我們到這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了基本功了。」宇文賢道。

晚上,練武場上,宇文家的子弟陸陸續續出現,對練、陪練或者直接上擂台切磋,武鬥聲不斷在各個區域發生。

其中最顯眼的要屬中間區域,紅、藍、粉紅三色光芒不斷閃爍。

只見宇文三兄弟正拿著早上剛到手的寶器對練。

以二對一,宇文明的黑色重劍大起大落,一開一合間呼嘯的風聲不斷,走的盡是刁鑽的位置。

不過宇文賢的鐵扇總輕輕的將重劍帶往別處,不是上天,就是入地。

「不要想著靠蠻力,位置對了,力量也要跟上,不然從側邊輕輕一敲…」話剛說完,宇文明的重劍又被鐵扇帶向空中。

「嘖!」氣惱間,宇文明再度加大原能的輸出,劍上粉色氣流加劇,呼嘯的風聲更大了,再度追了上去。

「明堂弟的功法真是霸道,沒有跟他差上幾個位階,這一下掄在身上,少說都要重傷。」旁人議論紛紛。

「就是,不過看這狀況,第一階的比武一定是他拿下了吧。」另一人道。

「肯定的吧,你在他那年紀,連原能是什麼估計都不知道。」又一人道。

「如果換做我有那個功法,說不定我也能,不就是靠自己老爸是家主罷了,有什麼好了不起。」當然酸眼的弟子也不在少數。

「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就你那樣,你現在敢上去和他們對練嗎?」有人反駁道。

「嗚…如果是致堂哥,肯定三兩下就能打得他們叫苦連天。」說話的那人心虛道。

「有那個閒功夫,不如省點話多鍛鍊一些吧。」

宇文軒從他們身旁閃過,留下淡淡的一句,拎著破敵就衝宇文賢的後背破綻而去。

這一下來的極為刁鑽快速,以至於宇文賢也沒有注意到,如果這一下打實,那可就是見血的場面了。

不過包圍住宇文賢的紅色氣流劇烈波動,感應到危機的他立即加大後背的原能,靠著渾厚的原能擋下了這一擊。

叮!

一聲清脆的敲擊聲,宇文軒的攻擊直接被紅色氣流彈了開來。

不過他的手在空中一個轉折,竟又從另一個位置詭異的襲來。

只是這次有所防備的宇文賢,鐵扇一張一收,在空中就把宇文軒的攻勢打散,接著一記正拳,將他擊往一丈遠。

「漂亮,再來!」宇文賢也練出脾氣了,不再繼續原地防守,主動朝向宇文軒衝去。

眨眼之間,兩人的距離便縮短許多,並且一來一回過了好幾個回合。

宇文軒的攻擊,靈動無形,任何地方都可能成為攻擊的位置;反觀宇文賢,每招每式走的都是堂堂正正、陽剛正氣的風格,而最小的宇文明就是屬於一力降十會的類型。

雖說宇文賢處於五階巔峰,但同時面對技巧多變,冷靜無比的二弟,和一個巨力狂魔,應付起來也不簡單。

此時,練武場的邊緣光芒大盛,一個陣法沿著外牆邊緣亮起。

裡頭的眾人看到這個光芒並無太多驚訝,只是手上的動作加快了許多。

接著,一個巨大的原能漩渦在場上產生,牽引著天地靈氣往場裡集中。

每天的例行公事,由族中強者操作練武場的引導大陣,讓場中短時間內成為原能充沛的區域。

這樣的環境,對於自身操控還不是很精確的能者有著極大的幫助,被精煉過後的原能,可以毫無顧忌的吸往體內,在這裡每消耗一份原能,練回來的都至少是三份以上。

所以每到這個時刻,練武場的比鬥都會進入白熱化。

叮叮叮叮!

在一瞬之間,宇文軒就朝宇文賢身上攻了四次,只有一次被鐵扇精準擋下,之後的三下毫無保留的刺在身上。

紅色氣流再度劇烈波動,試圖為主人擋下攻擊,只是這次的攻擊實在來的太快,原能後繼無力,竟在小腿的部位上被刺穿了。

這時破敵的優勢就發揮出來,將靈原功的原能精實過後,放出劍氣,將兩者差了一階的溝壑,硬生生縮短了一截。

在刺中的前一刻,宇文軒手一翻,破敵被翻成另一面,用劍面貼著宇文賢的脛骨而過,勉強沒有傷到。

「可惡!」宇文賢心中咂了一聲。

反身一個掃腿,強悍的原能釋放,將兩位弟弟震離自己兩丈遠。

「好了,今天差不多…」話音剛落,宇文賢就感覺到自身肉體原能波動不斷,一副收功收不回來的樣子。

「這…!」宇文軒定睛一看,這明顯就是進階的前兆。

「三弟!護法!」宇文軒望向宇文明急道。

「大哥終於進階了!」宇文明邊喘邊跑過去。

宇文賢望向兩個弟弟,也不多說,就往地上盤腿坐下,雖然在練武場這個混亂的地方進階不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但他相信兩個弟弟,隨即閉眼內視,專心進階。

軒明二人原能釋放,繞著自身緩緩流動,沒有多久,兩人就把狀態調整過來,甚至比剛剛練習時更好,一前一後護住後方的大哥。

三人突兀的動作當然引起小部分的弟子注意。

一看之下,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板。

在練武場上進階!發瘋了吧!能者鄰近突破,哪個不是待在靜室之中,默默潛修,等待著進階的時刻到來。

畢竟在能者階段,原能是量的積累,從一到九階,只有在九階過後才是質的變化,因此對於進階的時間是很容易預測的。

「要不是今天拿到新的寶器,硬拖著大哥來陪我們練習,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宇文軒心中懊悔道。

若是進階中受到一點干擾,雖不會傷到根基,但嚴重者可能會受重傷,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肯定是免不了。

不過在練武場的這個時刻,卻又剛好是原能最充沛的時候,這樣的狀況下進階的成功率和速度會大大的提升。

能者進階,靠的是原能的積累並且在經脈中按照各個功法的路線,點燃穴脈,成為能點。

首先困難的就是原能的量,必須由外界吸收足夠的原能,一鼓作氣把穴脈的雜質清除乾淨,若是中途原能接續不上,經脈中其他部位的雜質會蜂擁而上,再度將穴脈用雜質填滿,進階就失敗。

當穴脈雜質燃盡後,按照各功法的敘述,用龐大的原能構築原點,將穴脈填滿,穩定之後方為進階成功。

因此,不考慮混亂的場面,練武場就是進階最好的地點,所以不管如何,一定要護好大哥的周圍,不讓他受一點干擾。

宇文軒和宇文明兩人深知這點,屏氣凝神,環顧四周,不過還好眾人看到進階,都下意識的退兩三步,外姓弟子就算了,本家的人也知道這三兄弟的實力和背景,沒事還是少招惹點好。

突然,一把匕首破風而來,準確地打在宇文明的黑色重劍上,匡噹一聲,竟筆直地朝盤坐的宇文賢而去。

「完了!」宇文明心中自責,那匕首上所含的原能太過巨大,遠不是他的一階原能處理的來,儘管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擋下,但匕首就像是故意般,早就算好他會擋下,巧妙的偏開角度,被阻礙後仍然朝目標前進。

說時遲那時快,宇文軒一手破敵精準的刺向匕首中間,巨大的原能和強悍的寶器,硬是把匕首刺穿,不讓他再進一步。

「二哥!」宇文明驚喜道。

「宇文致!!!!」宇文軒雙目通紅,望向另一端,暴怒狂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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