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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可惜

      我察覺剛剛只不過打了個盹,不是在清麗的湖畔,與那位在無數個夢裏看到的臉的男人遊弋在無風且清澈的湖水中。我把靠窗的玻璃努力拉下,沖著我對面座位上的小丫頭努努嘴說,沒有風了吧?她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眺向車窗外荒蕪向後飛馳的田野。我不知道她是想去看些什麼,或者說是熟視無睹地望著窗外風景以消遣列車上多餘的時光吧?但她突然開口所說的話卻使我心頭上地一怔。她問我,你相信愛情嗎?對這個問題我過去曾經很輕鬆地回答給我的初戀男友,當時他似乎很困惑地看著我,提出了這個很突兀的話題。不過我當初不假思索地告訴對方,它不僅僅只是一種感覺。那麼它是什麼呢?男友說這句話時顯得很嚴肅很莊重,所以我就取笑對方,不會是有點兒膩煩我了吧?他立刻輕鬆一笑,並對我說,為什麼從古至今對愛情的詮釋都會略有改變呢?我知道男友所說的略有改變是指那些愛情故事的主角兒們紛紛用各自不同的演義來告訴讀者們愛情是什麼,這反而會讓他們更容易陷入到一籌莫展的境地,所以,我很莊重地告訴男友,愛情其實也是一種信仰。

      “愛情,是一種信仰?”

      我覺得坐在我對面座位上的那個小丫頭顯然對我剛剛向她回答的這個愛情是什麼的結果很有興趣,她立刻端坐身子,用一付很認真的表情,想要與我繼續探討下去。但我被她端直身子後的婀娜多姿深深吸引住,它曾經也在我身體上給異性們自然流露出咄咄逼人的耀眼光芒,我此刻又仿佛看見我初戀男友的目光在變得不老實時,他臉上正洋溢著歡快的笑,他用平心而論的一句話弄得我忘記了南北,他平心而論地對我說,假如只是一副性感的身段,他仍然會桀驁不馴地把我視作一個陌生的人。那麼是什麼讓他會一而再再而三鍥而不捨地把我追到手了呢?我想我此刻顯得很調皮,他深思而答道,才華橫溢才使得他在芸芸眾生中注視到我的存在,並且,也有一種感覺一直折磨著他。我問它是什麼時,他回答說是親切。

      “親切。”

      “是的,親切,假如你與男友相處一段時間,你們都有了親切感,便會很快樂。”

      坐在我對面的小丫頭臉上立刻出現了紅暈,她告訴我,他對她很好,她也覺得他很親切。

      所以我茫然了,也陷入到困惑當中,只好敷衍她說,愛情需要時間,就似釀酒必須經過發酵後才會流露出酒香的味道。

      我沒想到我的這個比喻讓對方立刻精神百倍,並侃侃而談起她的愛情故事。我當然對她的這段傳奇不感興趣,也知道她必然會走過一段很坎坷的道路,就拿我此刻為什麼會呆在火車上,為什麼會不辭辛勞地一下班便匆匆趕到火車站。

      當我的初戀失敗,我從失敗中慢慢走出來後沉默地過了好多年,遇到現在的男友時,我以為我完全忘記了初戀男友,忘記了那天在湖畔走過的足跡,忘記了我倆的膽大妄為。我記得我向修課的教室走去時,他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地出現在我面前,他說缺一兩堂課也不會影響什麼?他挺不自在地告訴我,他想做一件冒險的事情--誰都不敢在學院後的那片湖中游泳,是因為他們缺乏銳氣。

      知了聲從松樹上的聒噪仿佛助長了他剛剛的提議,讓我身上忽然而然出現黏黏的感覺,所以我說,我也很想去那兒游泳,但一直擔心這樣很冒失。

      他信誓旦旦地保證會循規蹈矩,我生氣了,我說我怎麼不知道孰輕孰重?!但事與願違的事情出現後,即我們輕鬆地遊弋了一段時間,從清澈無比的湖面上,雙雙潛入湖底,睜著雙眼看那富有傳奇色彩幻境十足的水中風光時,男友突然出現在我眼前。他拉著我的手,我也很渴望地能與他在水中接吻,這種感覺讓我很輕鬆和愉快,也讓我瞬間把這個世界拋在了腦後,我以為,我真的以為世界除了他便只有魔幻味十足的水草和橫糊忽隱忽現的水中枝杈存在。當我肆無忌彈讓身體全裸露,我也無法控制住那個曾經在我腦海中刻下的理智,並且,我和他之後還時常以這段綺麗的經歷比喻作我與他愛情山盟海誓的見證。

      小丫頭把我也當做了她揣著同樣的目的,由此她感到很欣慰,她期待我抵達目的地後,會得到與她同樣的幸福。然後她告訴我,她很珍惜她這段感情,並信誓旦旦地保證,絕不會去做有違他的任何事情,她會經受住欲望的考驗。

      “世事無常,很多事情不會總隨心所欲。”

      小丫頭沒有聽明白我話的用意,我也無法形象解釋清楚我這句話的含義,所以我立刻轉了個話題,問對方,有沒有和男友親密接觸過?

      小丫頭瞪大眼鏡望著我時,便暗自竊喜起來,原來對方果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她並非如她這年齡段中該有的成熟那樣,也沒用我在她這年齡段中,即大學一年級那會兒,從浪漫的湖畔上岸,感知到陽光的明媚,因此我只得把話時露骨些。

      但是她依舊一臉茫然,要我把話說明白或講徹底些。我開始吞吞吐吐起來,是由於考慮到這個場合,很不適合將它大聲嚷嚷。可小丫頭這會兒才醒悟過來,她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並說她一直以來以為我在這個問題上與她一致,如今卻令她驚醒地看清楚了我與她因年齡關係而產生的鴻溝。

      “你早問我有沒有做愛過,我就聽明白了。”小丫頭似乎很洩氣,對我也有點兒失望,因此她繼續說,“我很難把你與我父母輩聯繫在一起,但是又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你的婉轉使我很意外!”

      小丫頭的話深深刺痛了我的自尊心,我沒有了與她繼續交談下去的興趣,找了個藉口後,我趴在座位前的案幾上打起盹來。

      但我沒有困意,而在思考我在此類問題上是否有更清醒的認識。我現在的男友是我在以為愛情真正地在我心底中死亡了後被重新點燃的物件,可以用一句話形容這種感覺,九曲十八彎後看到的一條坦途。當我終於松了口,看著這個追逐了我五年時間的男孩,像馬拉松選手衝刺到目的地後的滿臉疲憊時,我的心很酸楚,也對他的這片癡情所感動。接下來我們如任何一對戀人那樣,有了段輕鬆愉快的時光,並也準備起我們的婚姻大事情。可世事難料的事情總會悄然而至,不過,他依然信誓旦旦地保證,在他國外學習培訓的一年時期結束後,一定會讓我愉快地踏進美麗的婚姻殿堂。他堅定的語氣也給了我堅定的信念。但我那堅定的信念卻在半年後,有一次上網聊天時,被那個叫張某某網名的男人擊潰了。他之前每次每天都會給我傳個笑臉的圖片,而我對這個陌生人總懷抱戒心,我曾經回過一條短信說,對方如果不正經的話,就讓他的QQ名進入黑名單中。

      那天我接完男友給我生日祝福的電話,那個叫張某某的發來一條生日祝福話和笑臉的圖片。我看著對方這條生日祝福,心裏咯噔一下,忐忑起來。因為陌生的QQ網友不會在這一天給我生日祝福,對方一定是我認識的人。

      在我的威逼下,對方承認了身份,也使我又想起與他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了。

      我耐心地堅守著,總是與對方保持必要的戒心。

      平心而論,現在我鬼使神差踏上列車,從另一城市趕往他的住地,不是一次心血來潮,而是許多個夜晚裏的孤獨逐漸聚集起來的勇氣。

      列車停靠了一個站,坐在我面前的小丫頭要下車,她沖著我笑了笑,並用堅定的語氣告訴我,她的男友非常愛她,她也非常愛她的男友,這才叫愛情!

      看著趾高氣昂的小丫頭下車,列車緩緩啟動後,我輕蔑地搖搖頭,心裏非常嘲笑那個大學一年級的小丫頭,她的愛情道路還非常長呢!

      這時,我個手機響了,看過電話號碼,不知道為何,很忐忑不安。但我仍然鼓足了勇氣接上這個我還有一小時路程便能見上面的初戀男友的電話。

      “實在抱歉,我忽然覺得這樣很冒失,怎麼說呢?”他停頓片刻後語氣變了,“我把一些瑣事都處理好了,因為這樣我們就能從容不迫地呆上一個夜晚,妻子上通宵夜班,女兒只好安排在她姥姥家,但是剛剛我接到她一個電話,女兒說爸爸,我覺得呆在姥姥家有點兒害怕。因為一直以來,她是睡在我身邊。”之後,他用非常婉轉的口氣向我表示歉意,說他雖然有足夠時間可以抽空跑到我住地,但是他女兒的一個提醒讓他不能忘記一個責任。

      我打斷了對方電話裏的絮絮叨叨,並輕鬆地告訴他,我其實也有了他類似的想法。不過我掛斷了電話後很失望。由於我很失望地把目光注視在飛速列車窗外的風景上,一個很友好的旅客極有耐性地告訴我說,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我禮貌地沖著這個剛上車不久的陌生旅客微微一笑後,極不情願地從包裏掏出手機。

      居然是我男友的電話,是他在國內使用的那個號碼,所以我迅速按下接話鈕,驚喜問對方,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知道他很想埋怨我姍姍來遲地接他電話,不過他聽見我電話裏的聲音後,一定忘記了不愉快的一切,他興致勃勃地告訴我,他提前結束培訓是覺得沒必要繼續學下去,他沒考慮地,沒有去選擇呆在在國外的優異待遇,他認為最令他值得去做的事情,就是早一點兒把我娶上門。

      我從對方語氣中也感受到他內心裏的迫不及待,我只能如實告訴他,我還在外地。

      “出差嗎?”

      “不是。”

      “旅行吧?”

      “也不是,是一個大學同學,多年未見,想邀請我去玩一會兒,可是當我即將到那兒時,她丈夫突然生病了,並且她女兒也一時半會兒離不開她,所以,我到了那兒後,又得立馬買票趕回程的火車。”

      “那不是很可惜。”他的語氣既包涵了無法與我卿卿我我,也表示了我這一路來算個白折騰。

      “可惜。”我說完後發覺,剛剛的語氣很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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