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位的時候,老師特意把好朋友拆開坐,我本該為身旁都沒好朋友可聊天的座位感到無趣,但後來我卻希望這位置能坐到永遠,這樣我才能一直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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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你先去搶球場。」N對著離教室後門最近的男同學吩咐。男同學應答後便和前面的同學開始炫耀他昨晚從NBA轉播節目學到的射籃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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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M妳昨天有看那集嗎?那個男二跟女二告白了的那集,我都快哭了,男二超有心布置這場驚喜的。」J的眼神充滿了愛的泡泡,彷彿她是女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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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轉過頭對那位小少女說:「有啊我看完了,真的很感動欸,真希望男主跟女主也趕快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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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各位同學,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可以麻煩不要說話嗎?」社會老師懦懦地對台下那些絲毫沒在聽課的小孩們說,想當然,這句話講完,還是沒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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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師,不好意思啦,我們會小聲一點講,你請繼續。」N舉起手一副乖小孩樣,但講的內容一點都沒乖小孩的樣子。N說完便惹來全班哈哈大笑,老師也就只乾笑兩聲說;「好那我繼續講了喔...」個性溫和的社會老師,從來不對學生發脾氣,他認為對小孩發脾氣會造成他們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他這想法,也成功養成我們班這種台上上課,台下聊天的景象。不過同學們也是會挑人鬧的,譬如班導師的課,想舉手去廁所拉個屎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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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社會老師說,你們上社會課的時候很活耀啊?」班導站在講台對著下面這些看起來很乖的小孩說,那天我深刻明白,真的有人可以做到『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很好啊,明天換座位,今天下午我會把座位表排出來,明天大家照著我排的座位換。」靠沒想到被社會老師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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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班導拿著一張熱騰騰的座位表,把它貼在黑板上,貼完還不忘轉頭給台下的人一個微笑,那微笑的涵義總結就是:『哼,你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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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老師這座位也太狠了吧!竟然把我跟你拆的這麼遠。」J氣憤地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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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啦別氣了,誰叫我們上課真的太不尊重老師,班導沒一個個訓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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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還是很氣。對了妳有看妳的隔壁是誰嗎?」J推推我的手臂,又是一個曖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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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隔壁就是他-P,從開學到現在,我跟他除了上次的對話,就沒了。如果沒上次那球,我可能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就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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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看了,看來右邊的聊天途徑是斷了,我得往前後還有左邊發展。」我抱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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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打算跟他聊聊看嗎?妳不是有點喜歡他嗎?」J的笑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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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啦!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他了?」對於J的語言理解能力,我替她感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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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要不承認了,如果想告白,告訴我,姊一定幫妳。」J捶捶自己的胸膛。我決定再給她一個我最拿手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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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換了三天,我已經快要悶死了,本以為可以開拓前後和左邊的聊天途徑,沒想到,他們竟都是認真聽課的好孩兒啊...不能聊天的我,只能發呆,觀察班上的生態,我都覺得我快要可以數出班上有幾隻螞蟻了。有時候我會觀察一下我右邊那位難相處的同學,畢竟J說他怪怪的,正好我也能觀察看看他到底哪裡怪怪的。觀察個三天,那位P同學,他不是看著手中在旋轉的原子筆,就是看著他的金庸,唯一我發現最怪的點,就只是像J說的,他會拿美工刀割爛自己的社會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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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班導發現他會割爛自己的社會課本,他便在課堂上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困難,我本以為可以聽到什麼驚人的故事,譬如他被排擠所以壓力無發宣洩才割課本之類的,沒想到,他只是回了老師一句:『沒,只是無聊。』到底誰無聊會去割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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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老師那麼一問,全班同學都知道他有這個怪癖了,他的社會課本也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像畢卡索名畫一樣,成為班上同學拿來欣賞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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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P,你的社會課本借我看一下好不好?」J跟P借那本已經爛到無法辨認內容的『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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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妳看,好酷喔,他真的割成這樣欸。」J翻了翻那本『課本』,發出讚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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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壓力啊?不然怎麼會割成這樣。」我看著那本課本的遺骸,有點擔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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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關心他?」又是那討厭的曖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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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妳不關心?」我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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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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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J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她拿起筆在那本課本少部分還有空白的地方,寫了一些東西,寫完她就傳回去給P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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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寫了什麼啊?」我笑著問J,我笑,是因為我以為她只是在人家課本亂塗鴉而已,沒想到,看到答案後我就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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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自己去跟他借來看啊。」J露出邪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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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這笑容,我就知道『案情不單純』,我馬上衝去找P,跟他借那本課本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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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到J幹的好事後,我真的只想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尤其是我發現,P已經看到那串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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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核裡。 順便拉J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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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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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的是真的嗎?」P看著我的眼睛,這次,我看不出他眼神裡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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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是覺得,這很明顯是假...」我的假還沒發清楚,J就蹦出一句:「是真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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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是...」我想辯解。但我話還沒說完,J就把我拉走了。這樣看起來,更難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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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我真的會把妳推到水溝裡。』我看著笑到岔氣的J,想著這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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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拉走的瞬間,我彷彿看見他看著紙上的那段文字,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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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竟然一點也不討厭那個誤會的微笑,或許...那不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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