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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關於妳是誰……(1)

女子彎起笑眼,伸出手燦笑說道:「我叫阿染,這次和你一起查案。」

臉似鵝蛋,面頰有點肉,眉山平直,宛轉垂下,細如蠶鬚,眼眶大而圓,瞳孔黑白分明,說不上多好看,就是一張長輩見了都喜歡的便宜臉。

林弈皮笑肉不笑回敬阿染,垮下臉指著她頭頂上的木簪道:「妳這木簪子挺別緻啊。」

聞言,阿染低下頭,抬手掩住木簪子,若仔細看,簪子上刻有雲紋還鑲了金絲,在陽光反射下閃閃發亮。

阿染簡單扎一個丸子頭,身穿淺藍翻領胡服,服上繡有胡族圖紋,現在小姐最愛女扮男裝,穿著胡服騎著馬在街上溜達。

她全身上下透漏一種「我很有錢。」的氣息,他不懂衣料,但這胡服的花紋看著就很……有錢,而且這東西特別貴,一般老百姓家裡也沒得穿那麼好。

不知道該說什麼,阿染打破尷尬,說一聲:「走吧。」便轉身離去,林弈收起密函跟上,他問:「我們這是去哪?」

阿染沒回應他,兩人就這樣走啊走啊,林弈也不知道要去哪,就瞎跟著。

看她往青樓門口走去,林弈連忙把她拉住:「妳幹嘛去?」

雖只是青樓,但此樓蘶然屹立在盛京城東,房價也因為它噌噌升高,變成所謂的"特區",來來往往的是一輛又一輛車轎,下來的都是些官老爺甚至皇子,這裡是大勝國最有名的妓院—環綵閣。

阿染理所當然的道:「打探消息啊。」一聽這回答,林弈有些激動:「探消息妳上青樓去?私賣兵器不是應該去武庫署之類的地方查嗎?」

林弈也不是沒讀過書,字是和正經老師學的,但四書禮記是他師父教的。而他師父是個奇葩,從小耳濡目染也讓他多少受了師父影響,所以他沒在意那麼多繁文禮節,但女子進青樓到底不好。

「我認識慕容容,她常跟達官交流,她肯定知道一些。」

慕容容是環綵閣花魁,鮮少有人見過她真容,坊間都傳她:「驚鴻一瞥城牆倒,顧盼一笑斷萬腸。」故有"斷腸美人"之稱。

總結,就是大家都說她是超正妹,不過林弈沒啥興趣,他向阿染建議:「那我去環綵閣,妳去武庫署。」

「喔!我知道了。」(o゚ω゚o)

「什麼臉啊?」(눈‸눈)

「你是不是自己想去。」這話用的肯定句,某人有被冒犯到。

林弈撇過頭:「不是。」他皺著眉頭道:「妳一個女的進青樓能看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阿染是這麼覺得的。

她沒搭理他,直接奔閣裡去,可女孩子進青樓真的不好看,林弈又把她拉住:「那要不咱晚上在偷偷進去?」

阿染不耐煩的推趕他:「哎呀,快走吧,別嚜嘰。」

~~

踏進閣裡,層台累榭,絲竹聲絡繹不絕,閣中央擺約十來客桌,客桌前一舞台,台上一婀娜美人舞著曼妙身材,美人蒙著紅色面紗,叫人注意那惘若深潭的黑眸。

台下看倌個個拍案叫好,舞台旁有四榜:傾城、繞樑、掃眉、飛燕,每三個月評鑑,排名越高的姑娘越貴,每三個月都會由內部根據排名選出環綵閣花魁,這年頭的清倌可不好當。

今日正是美人們角逐飛燕榜的日子,舞台前坐著三位官爺,要想成為飛燕榜評委必須累積消費滿二十兩,並獲得朱雀三級會員,方可參加抽籤,當然,賄款也是可考因素。

台上美人名叫阿瓦爾,西域美人,可惜這次評委較為嚴苛,滿分三十,阿瓦爾只得十八。

林弈一進閣就找個角落坐下吃瓜子,這架勢一點也不像第一次來青樓。

阿染站在門口,腦袋左探右探,忽然聽見一句:「哎呦!阿染!」她順著聲音扭過頭去,迎面而來一位大媽,扭著腰臀、甩著繡帕走來,她是環綵閣名面上的老鴇。

她笑著湊上前,還沒開口,大娘便明白她的來意,開口向她道:「樓上右側最底,自己走便是了,我忙去。」她捏捏阿染肉肉的臉頰,轉身繼續招呼客官。

林弈都在一旁看著,這姑娘肯定是常客,老鴇跟她這麼熟,還認識慕容容,莫不是她平時有什麼特殊癖好?

阿染跟大娘道過謝,便走上樓梯往慕容容處過去,林弈抓起一把瓜子,起身尾隨在後頭邊吃邊問道:「妳……好像和這裡人很熟?」

「我是常客呀。」

「常客?妳很有錢啊?」

「見朋友不用錢。」

兩人走上二樓,阿染舉起食指放到唇上:「噓……」她放慢腳步,走到門前,貼耳細聽,清悅的琵琶聲輕聲入耳,她起身向林弈道:「我們等等再進去吧,她在接客。」

兩人走下樓梯,林弈好奇問道:「慕容容探聽這些消息做甚?」

「交流多了,自然知道一些八卦。」

「八卦?太極?」

「呃,就是傳聞或是些小道消息。」

林弈邊吃瓜子邊擰眉思索,張口便道:「欸,妳說這些官員無所事事來青樓看姑娘,我們大勝是不是要完了?」

阿染心頭一顫,回頭往他手臂打下去,壓著聲音訓道:「你小點聲!要是被聽見就完了!」

這兒這貂蟬滿座,好不容易再活了一次,可不能被這傢伙搗沒了。

「阿染!」叫嚷那人在樓梯下招手,阿染也揮手回應道:「公冶!」

兩人在樓台碰頭,公冶甫儀把手中紙張遞給阿染,開口求道:「親愛的阿染,我又做了新詩,妳行行好,給妳家阿郎看看,提拔提拔我。」

阿染急忙摀住公冶甫儀的嘴,把他推到一旁,小聲道:「我不是跟你說別在公共場合叫親愛的嗎!讓人誤會。」

林弈識相的走下樓,回到一樓角落裡的位置看台上姑娘。長這麼大,雖然對那方面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但還是對這種煙花之地有些好奇,只是那實在是太貴了。

~~

歌舞聲繞樑在耳,林弈伸手把瓜盤挪近些,身邊突然來位官,身穿綠色常服,手執山水扇,他坐下便問道:「敢問是哪家公子?」官員眼帶笑意,披散著髮絲,看著年輕,有種逍遙不羈的氣質,想來是某位詩人。

林弈回答道:「小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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