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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只是很難過

      經過剛剛交換日記所帶來的打擊,心早已受傷了,就連眼淚也彷彿明白不值得般,不再落下,只是未乾的淚痕還停留在臉頰上,眼角隱約還能看見晶瑩的淚珠在徘徊,空洞的眼神,清晰地讓人知道自己被傷得多重、多深、多徹底。

      因為這樣的舉動,引來了老師的注意。看著老師逐漸朝著這裡的方向走來,我的心也不自覺揪了起來,此時此刻的我害怕旁人的過問。

      現在脆弱的自己,看起來實在是糟糕透了,再怎麼樣也不想在別人面前哭得連眼淚都混著鼻水沿面頰流下。把自己的脆弱攤在大家面前,對我來說是多麼難堪又難看的一件事。

      但我終究贏不過老師,更氣憤的是——我贏不了自己的脆弱。

      下課後,老師請我到圖書館坐一坐然後聊一聊,希望進一步了解我為什麼在哭,為了什麼而哭?

      到了圖書館之後,聿嫻便將她手上的、那本曾經專屬於我和玟晴的交換日記遞給老師,老師沒有多過問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聿嫻翻到的那頁日記,看著那令我難過的內容。

      『我覺得盧語婕真的是一個很作做的人。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很害羞,結果在我面前卻又是另外一個樣;每次吵架好像都是我的錯一樣,永遠都是我先跟她道歉,她以為她是誰,每次都要先跟她低頭道歉?這幾年來,我能跟她這麼要好我自己整個很不敢相信,真是看錯人了!——蓉』

      『她簡直是個貪小便宜的人,自己又不是沒有錢,還常常叫我請她喝飲料,她是以為我錢很多嗎?——張欣柔』

      『我也覺得她很作做,還自以為跟我媽很要好的樣子,真不知道我媽幹麻對她這麼好,還託我送點心給她。叫我拿東西給她就算了,最讓我不爽的是我媽竟然拿我跟她比!說什麼她比我貼心多了,幹!到底我是她女兒還是盧語婕是她女兒啊!而且跟她交換禮物,感覺她根本是把她不要或不喜歡的東西丟給我而已,當我是垃圾桶嗎?——玟晴』

      老師看完後,將交換日記闔上,然後看了我一會兒,便說:「這種事情不要太過在意,老師覺得她們一定沒有惡意,並非有心要這麼做,可能只是一是被氣昏頭或者是其他因素,導致她們必須這麼做才能出一口怨氣。」聽到這裡我全身颤抖得更厲害,眼淚也越掉越多,滿腹得委屈卻說不出口。

      老師伸手抽了幾張衛生紙放進我手裡,我只是緊緊的將它們輕飄飄地身體漸漸揉進我的手心,成了一大顆的餛飩,見狀,說:「或許她們這樣的舉動是不對,老師會請她們跟妳道歉,所以老師希望妳也能夠原諒她們,別想太多讓自己更難過了。」老師摸摸我的頭希望我別再因此而哭泣,「不過,她們會這麼做,可能是妳也有做一些她們不喜歡的事。所以,老師希望妳能好好的面對她們,同樣的也和她們道個歉,然後可以試著和儀蓉她們幾個訴說妳自己心中的想法,好嗎?」

      老實說,我不恨。我只是很難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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