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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1.十年

        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大概一年左右發生的事--

        「我看見了。」

        「啊?」

        提著裝有幾粒飯糰的便利商店塑膠袋,憑藉幼童身軀嬌小之便,穿過臨時封鎖線,躲過現場正在維持秩序的員警向她抓過來的手,她邁著短小的腿跑到一臉頹喪的青年腳邊,仰頭直視眼前面色不善,直到剛才為止還在大聲訓斥青年的英雄。

        「那個清潔員掉下來的時候,這位先生很明顯是想要救人的,沒必要把人批得一文不值吧。」

       

        戴著頭盔,雙手覆蓋某種甲殼的英雄臉色瞬間緩和下來,前一秒嚴厲的尖銳氣勢消失得一乾二淨。他抬手制止想上前將她帶開的警察,蹲下身子與她平視,嘴角及眉眼彎至合適的弧度。

        「小朋友,不能隨便闖進案發現場喔,妳的爸爸媽媽呢?」

        「你不應該斥責這位先生。」

        不管對方是基於想轉移話題還是其他什麼,對於哄小孩的柔軟語氣她完全不領情。

        官方式的笑容因為她的不容商量變得有些僵硬,依舊想表現親切一面的英雄帶著安撫意味伸手貌似要摸她的頭,但見那凸起三個尖銳形狀的怪異手臂,她想也不想,腦袋一歪躲了過去。

        場面十分尷尬。

        英雄慢慢地收回手,手握成拳放在嘴邊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小朋友,妳可能沒搞清楚,當時的情況應該是這位先生導致我沒能第一時間救下那位摔下來的大樓清潔員。經醫護人員的初步判斷,那位清潔員全身多處骨折,有癱瘓可能,而這都是這位飛田先生擅自行動造成的結果。」

        「我剛才說了,他是想救人。」

        「救人是英雄的工作。未經許可使用個性是觸犯個性法的,這種行為非常不可取,跟敵人沒什麼兩樣。」

          「所謂敵人是給人帶來危害才叫做敵人,飛田先生的出發點和敵人根本不能混為一談。而且救人才不分什麼工作不工作,又或者誰該負責。要是這附近剛好一個英雄也沒有,你還能說出這種話?」

        「咳咳,小朋友妳怎麼這麼說話?父母跟學校沒教過妳嗎?要是誰都這樣胡亂使用個性,這個社會將會徹底亂套。總之飛田先生的行為已經構成妨礙公務,小孩子不懂事就別亂說話,讓那邊的警察叔叔帶妳回家吧。」

        「妨礙?真要說的話先起步的明明是飛田先生,來妨礙的應該是你才對不是嗎?」

        「妳--!」

        “搞什麼東西啊!這臭小鬼有夠惹人厭的!要不是這裡是公眾場所……嘖!到底是誰家教出這種沒教養的孩子!”

        英雄雖然及時將話嚥下,但內心的聲音卻透過感知魔法準確無誤地傳進腦袋裡。

        道貌岸然的傢伙。

        「就因為你是英雄,所以可以理所當然的把責任都推給別人,甚至輕而易舉將他人的初衷抹滅掉嗎--」

        「夠了!別再說了……。」

        站在她身旁原本一直垂頭沉默不語的飛田輕輕拍拍她的頭。

        「謝謝妳為我說話,小妹妹,但是規定就是規定,打破規定的人受到懲罰是應該的。」

        揉了下她的頭髮,飛田對她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那雙眼裡黯淡無光,難以言喻的苦澀重重輾過胸口,強烈的情感震盪壓得她喘不過氣,讓她難受地把感知給收回來。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這個充滿新奇的超常世界帶給她的不只是單純刷新認知的驚喜而已。

        所謂被稱作「英雄」的職業,也只是因為字詞關係給人帶來「威風」、「帥氣」等先入為主的觀感。

        現實永遠不如想像中完美,所以真正的英雄果然還是只存在於漫畫或電影之中吧?

        看來這裡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的討人喜歡。

        *

        拖著一箱行李,看著眼前占地寬廣的大樓,她深深地懷疑是自己的表達能力有問題還是她父親的理解能力有問題?

        三個月前,她那個長年失蹤海外、一年見不到三次面、對她基本上是不聞不問的工作狂父親,在她前腳剛收到雄英高校的入學通知後腳就打了國際長途電話來東京的家裡。

        當時她硬生生愣了三秒,才把響個不停的手機給接起來。

      “……喂?”

      “妳想當英雄?”

       

        ……這是什麼情況?

        劈頭就來這麼一句商量孩子未來的話???

        而且那封蠟封上印有紅色UA字樣的信剛到她手上捂都還沒捂熱呢,這快得詭異的速度該讓她說什麼才好?

      “其實……也沒有很想……。”

        她只是想要那張「個性使用許可證」俗稱「英雄執照」的小卡片而已,並且英雄的職業性質有很多機會接觸各式各樣的個性,社會地位又高,想獲取什麼特定訊息都不會太麻煩,對於她想做的事而言有很大的幫助。

     

      “……喔。”

        等等,你的反應就這樣冷漠嗎?接下來不是該問既然不想當,那填英雄科做什麼之類的問題才對嗎?

       

        ……好吧,對於那個養育自己快十年,實際上卻對她採取完全放任教育的人要是突然以一個父親的身份關心孩子的前途並問這問那的,反而會讓她覺得對方是不是吃到什麼怪異的東西。

        “……”

        “……”

      “那你還住東京的房子嗎?”

      “不會吧,從東京到雄英通車時間太長了。”

      “八百萬家離雄英很近,他們家閨女跟妳是同齡人,而且也是讀雄英英雄科的保送生,住那裡很方便還可以跟同學一起上下學,妳願意的話我去同八百萬打聲招呼。”

      “可以的話,我比較想要自己一個人住。”

        於是就出現了這間高級公寓。

        她都說了一個人啊,普通公寓的小房間就行了啊。再說頂多暫居個三年而已,根本不用花錢買下來,還是那種一間房就是一層樓的高級公寓。

        她真的不懂那個叫做理川真人,個性名為「超演算」的男人,不管是腦袋的想法,還是口袋的深度。

        跟管理室的管理員確認過身分後,她拿著感應鑰匙搭乘電梯到達十樓,隨著叮一聲的提示音,電梯門分別向左右開啟。走廊上除了綠色的盆景及尾端連接上下層的樓梯外,就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門。

        門把上設有感應器,她翻看了下感應鑰匙,把有磁條的那一面靠近感應裝置。

        嗶--喀搭!

        按下門把,在玄關換了室內鞋,把行李箱放在一邊,她打算先逛一圈這間房子。

        客廳、廚房、廁所、衛浴室……還有書房,家具齊全,跟東京的家比起來

差不了多少,同樣寬敞、空蕩。

        就住的地方來說,她果然還是喜歡小一點、擠一點的,尤其是那種小又破爛、吵吵嚷嚷的酒館。

        明天就是開學日了,先整理一下東西吧。

        將思緒從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的回憶之中拉回,把丟在玄關的行李箱搬到臥室內。裡面裝著幾件樣式簡單的常服、拆封完也洗好的雄英校服、漱洗用具及其他日用品。

        啊,還有這個……。

        在箱子最底下,寫著「理川真守」四個字、被她隨手亂塞的入學通知書。

        雄英做為國立名門高校,學生平均偏差值高達79……如果問她MPF是什麼

、普通騎士與部隊長平均數值差多少她二話不說馬上能回答出來。

        所謂的偏差值,當初聽到時她特地上網查了一下,到現在仍然沒有完全弄懂,或者說太麻煩了懶得去懂,只記得公式。

        總之,就是一種教育統計數值,用來推估學力,79這數字代表很厲害。

        每班招收二十人,英雄科有A、B兩班,排除四位保送生,幾千名普通中學生參加的入學考試能夠被錄取的只有36名。

        但奇怪的是,她看了今年高一的新生名單,英雄科有四十一名學生。貌似是發生了同分的情況,校方決定依舊招收分數前36高分的考生。

        她相信雄英不是那種會接受賄賂的學校,原因來自於刻意隱藏部分內容的入學考試,著實讓她久違的出現驚豔的情緒。記得上次湧現這種感覺是五歲時觀看歐爾麥特紀錄片的時候。

        而她的學號,1年A班21號,一年級所有班級就她一個人有21這個號碼,實在是有些突兀。

        這裡普通的資訊、知識只要透過網際網路都能搜索得到,方便省時又觸手可及,同時也很無趣。

        世界上幾乎所有地方都已經被探索、踏足過,秘境、魔獸、珍寶等等詞彙只出現在文學作品的想像中。除了突變出「個性」這種特殊能力和發達的科技外,其他方面皆平平無奇,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比如每年民眾爭相目睹的櫻前線,怎麼看都比不上馬格諾利亞的虹之櫻;比如取代奧運的雄英體育季,只是在普通運動會上會出現的項目中加一條可以使用個性的規則。

        規矩非常之多,她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都得上學學習,同齡間聊的話題三句不離英雄。

        沒有冒險的地方,更不能隨心所欲自由地在世界各地走動,同學間頂多算是朋友,稱不上生死相交的夥伴。

        ……咚。

        靜謐的空間突然傳出什麼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她側過頭、伸手撿起身旁安靜躺在木質地板上的透明藍色晶體。

        就快了。

        手掌心中的物體逐漸變大,像是正在凝結中的純淨冰塊一般,沒一會兒的時間,就已經有一本書的體積那麼大。

        「第八萬四千六百二十一塊。」

        下一秒,澄澈的晶塊沒有一點預兆,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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