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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傳卷 第十八章: 浮動

萊河鎮外,王駕行營。

在諸多大夫知道有兩個鄭王,營衛軍的實際掌控權已然發生了遷變,嫣兒雖還是王名義上受封的將軍,但她所下的命令,已然全部被終止執行。

現在,軍隊的不少要職聚集在一起,在朝羨鶴剛剛住進的那頂多人的,普通士兵舍帳內或站或坐,朝羨鶴則是依靠著身後的被褥,目光游離,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副將田鞍也在一旁蹲坐,他卻是有些坐立不安,對著帳外看了又看,幾經忍耐後,焦躁的對身邊一人說道:“營門的情況如何了,是時刻來報,為什麼等了這麼久,時刻!”

那人忙應了一聲,然後對著帳外喊:“別堵著這裏,再多派人手,時刻是什麼意思懂?將軍要時刻知道那邊的情況!”

那人話聲剛落,不遠處一個兵卒汗津津的跑來,這人在帳前單膝跪下,就立刻被眾人圍攏,但馬上眾人又散開了一個口,好讓帳內的朝羨鶴看到這個兵卒。

朝羨鶴沉吟著抬眼,就見這兵卒喘著氣大聲說道:“兩個王……同派出一人比拼,葛嫣將軍落敗,對手武力超群,但面生的緊。”

眾人聽後都看向朝羨鶴,王的護衛面生,不一定人就是冒充,畢竟王有不少暗衛,有些只有王自己知道,所以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不語,面面相覷,靜等著朝羨鶴說話。

朝羨鶴還是一副沉思的模樣,但口裏喃喃:“葛嫣將軍?”朝羨鶴重複了兩遍,隨即目光霍的一閃,冷冷地直逼視著這個兵卒,語氣變得冷漠嚴肅說道:“你稱她為將軍,所以偏向營裏的王是真?”

聞言,眾人心裏都是一淩,將軍二字已然含括了普通兵卒對葛嫣身份的是否認可。如今形勢詭譎,敵友難辨,若是有人借機生事,策起嘩變,葛嫣的將軍身份比真假王的話還要管用。

那兵卒不知是否真想到了這一層面,見朝羨鶴問,馬上回答道:“不敢先入之見誤將軍,葛嫣將軍王所受命,王未說廢,稱謂——宂下不敢僭越言廢。”

聞言,朝羨鶴臉上變的陰沉似水,他怒視著環顧眾人,慢慢站起身,吐氣呵道:“一個小卒……都知道的事,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來找我這,被王罷斥之人!”

眾人聽了都是一驚,表情各是一陣變化,但還是緘默不言,沒人說話。靜默中氣氛逐漸變的嚴肅起來,這時一個人突兀走出,向朝羨鶴抱拳說:“正因為將軍被王罷斥,我們才敢全心聽命,若將軍如有異心,我等自會判別交由田將軍定奪。”

朝羨鶴看了這人一眼,環視了一圈後,才將目光轉向田鞍。田鞍則是對著這人看了又看,沉吟了下,迎向朝羨鶴的目光說道:“形勢逼迫,事急從權,將軍受王上器重,更軍中威望、智謀無出其右,田鞍不敢定奪,唯願為將軍馬首是瞻!”

“好啊,好啊,好啊。”朝羨鶴連聲說著,每個“好啊”的語氣各不相同,隨後他顧目左右。繼續說道。“事急從權,知道事急從權還擠在這!把逼迫的形勢推給我。”

“朝將軍……”田鞍剛想反駁,朝羨鶴已然虎步跨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口裏又說。“我再推諉扯皮,置王安危於何地。眾將隨我出營,將兩王圍護,隔離對方護衛,減少雙方械鬥。”

朝羨鶴說出這個命令,在兩王同時出現時已經被人下達,只是執行命令的人,將兩王“圍護”後,並沒有貿然隔離兩王的護衛,傳訊兵來遲讓田鞍等急,也是因為“圍護”下的出入,層層身份核實與盤查,耽擱了不少時間。

能讓將軍的傳訊兵耽擱時間,足可見“圍護”的嚴密,不過命令者的身份並不是多麼權重。此刻他就站在臨時搭建的箭塔上,目光凝重,時刻不停地盯著前方。

許久不見人影的嫻兒,此刻站在他的身側,她咬著著嘴唇,眉頭微蹙地也望著不遠處的人群。

人群中圍著的兩個鄭王。一個踟躕不前,滿臉的不知所措;另一個虎步龍行,正提劍走向落敗的嫣兒;嫣兒則是趴在地上一副認命的模樣,嫻兒見此這才看是隨意的打破這許久的沉默。

“林風是王的暗衛,知道他存在的不多,能調動林風,又是這種不討喜的作風,我感覺這個是真的……這個嫣兒還不能死,她應該會知道點什麼!龐護衛?”

“王不曾離開過我們的視線,葛嫣被他看重自然不能死,可這兩天的觀察和資訊匯總……”龐護衛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還判別不出哪個是真的王,對誰出手都可能引禍,如之奈何?”

嫻兒沒有接言,兩人再次靜默而又凝重地向遠處望去,看那鄭旭要保嫣兒性命,膽怯地開口阻止,顫微微地提步向前,然後無助的眼神回首張望。

嫻兒的眉頭蹙的緊緊,她言而又止,後終慢緩緩說出口道:“在情感上,我到是希望這個王是真的。”

她指的是哪一個鄭王,旁邊的龐護衛並沒有心思知道,此刻兩個王直接當面對持,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種情況,他在腦中快速思考著對策,猶豫再三,手按下木欄,借力一躍跳下了箭樓,朝前狂奔而去。

嫻兒見他朝對面人群中疾馳,抿了抿嘴,也慢慢地走下了箭樓,箭樓下駐守的黑衣護衛立刻迎上她拱手。嫻兒見此精緻的面容露出一抹不耐,輕斥說:“別見了誰都行禮,離我遠點,讓人煩!”

黑衣護衛臉上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更加恭敬,見嫻兒轉身也要往對面趨步,黑衣護衛這才不禁的阻攔,開口提醒:“家主嚴令,干係重大,此事不得涉及,嫻兒小姐是否做的過多?”

“我做什麼了過多?”嫻兒瞥了對方一眼,又餘光掃了下另外幾個黑衣護衛,平復了下態度,反問:“我不做什麼就能撇得清?”

“家主嚴令……”黑衣護衛還想再勸。

“好了。”嫻兒打斷他,有些不高興地說。“我是王的暗衛,你的家主還命令不到王的人。”未了,她又補充一句說。“此事非常,我有分寸!”

黑衣護衛一怔,看了眼嫻兒,略一思量後,行軍禮說道:“望小姐以家族為重,我等必當唯命是聽。”

嫻兒聞言頷首,目光轉向營門的人群,那裏鄭旭正依憑手指上的指環,艱難的與真正的鄭王對持。

龐將軍已經擠進人群,嫻兒見此喃喃自語:“”這種時候,你會做出什麼呢?”

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你’到底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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