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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

皓月當空,星塵閃耀,清風柔柔的吹著,拂過院中那一棵唯一的大樹,帶起了些許粉色的花瓣。

樹前,一名身著白袍的男子輕輕的撫著手中的面具,行雲流水的描繪著輪廓,動作熟悉的像是早已無數次如此做過似的。

良久,一聲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可曾後悔過?」

只見白衣男子低著頭喃喃自語,末了,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這笑,風華絕代,連身後那開的正盛的櫻花樹都給比了下去,只是,這本應是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面卻生生帶給人一種孤寂感,涼透了心。

「城主,該議會了。」忽地,一道溫潤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只見一位身著青衣,樣貌俊朗的男子不知何時來到院內,半跪在白衣男子面前恭敬道。

「嗯。」許久,白衣男子才緩緩應聲,而後理了理根本沒有皺過的衣袍,轉身踏入屋內。隨後,跪在地上的青衣也起身跟了上去。

議事廳內

紛亂吵雜的聲音環繞在整個屋內,音量大到連在遠處走廊忙著的侍從都能聽見那激烈的爭辯聲。

「那幫邪魔入侵我國領地,奪走一座防守處城池,還時不時取人首掛城外示威,你要我等忍到何時方能雪恥!方能為眾生報仇!」桌前,一位身披盔甲的將軍怒紅了臉,睜大一雙虎目憤恨的吼著,而在旁的其餘幾位謀士則是不知所云的互相望著對方。

「還請閣下耐心等候,城主傳令不得妄動,還未探清敵方意圖之前不得出兵。」最後,幾位謀士中有人站了出來柔聲勸導,可是正在氣頭上的人又怎能聽入?

「等?等了數月了還要再等?難道要等到城內百姓全數死盡,等到守城士兵被擊殺殆盡方肯復仇?」只見眼前的將軍越說越發激動,說到氣頭處終究忍不住揚起拳頭,竟是想朝那位出聲的謀士揍下去!

就在眾人以為那位謀士即將被打,連忙驚聲阻止這失控混亂的場面時,一抹青影從門外迅速進入,只見下一刻那位將軍發出淒厲的哀號聲,定目一瞧,那將軍結實粗壯的手臂被生生凹折成奇怪的形狀,而後只見那青影素手一揮,那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竟不堪一擊,應聲而倒,昏厥過去。

「城內不需魯莽之人,子矜。」清冷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透露出無邊的冷意,隨之出現在門前的便是那位被稱為城主的白衣男子。

「是。」聞言,青衣男子朝著城主作揖後隨即向暗處打了一個手勢,只見暗處突地竄出幾道黑影,不過片刻,那位將軍便沒了影,不知被帶到何處,而那位目睹眼前一切,癱倒在地的謀士這才反應過來,哆嗦著爬了起來站到一旁。

待一切瑣事處理完後,白衣男子這才進入廳內,步伐穩健而優雅的走到座上,坐了下來。

「何事稟報。」白衣男子慵懶的靠在椅上,緩緩問道,明是疑問的語氣,卻被男子說出了股質問的感覺。

「稟城...城主,聖上...上下令,妖王所奪之城-長壽城,乃本國要塞,務必奪...奪回,於明日子時動手。」只見一位謀士顫抖的起身說著,隨後將一條滾著龍紋、亮黃色的布恭敬的呈上。

「嗯。」看著聖旨,白衣男子僅僅淡淡的回應,毫不在意的將布條隨意收起,而目睹一切的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低著頭不語。

過了許久,眼瞧著沒有人要上前稟報的意思,白衣男子才開口。

「無事解散,做好準備明日應戰。」話落,白衣男子便直接起身離去。

聞言,眾人同時鬆了口氣,隨著白衣男子的離去,緊繃著的神經也隨之放鬆,要想知道,面對竹陽城城主要比面對當今皇上要來的恐怖數倍。

而此時,回到房內的白衣男子正皺著眉頭,讀著暗衛剛遞上的信,一封來自長壽城的信,只見信中寫道:「久仰竹陽城城主君墨白大名,明日將於城內設宴,特意傳此函邀請城主,不知可否有幸目睹城主尊容,一同慶賀?」

冷眼看完整封信,手指輕撫著信上筆墨橫姿的字句,朱唇輕抿,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後將信紙隨手一扔,只見那信紙剛離手,便不知怎地自己燒了起來。

「時候到了。」君墨白眼帶寒意的看著那不過片刻化成灰燼的殘渣,抬起一雙奪人心魄的桃花眼,望向窗外那剛破曉的天空。

「子矜,於城門集軍,丑時出征!」緊閉雙眸,清冷的聲音含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一字一句,清晰卻又顫抖的傳令。而後,君墨白轉身批上刻著狐紋的銀色戰甲,在腰間繫上一把純白的劍,拂袖踏出房外,向著城門走去。

「是。」聞言,守在門外的子矜不敢耽誤,匆忙行過禮後便轉身離去。

竹陽城城門門前

「恭迎城主大人!」早在城門等候的眾將士們看到那抹熟悉的白影立刻激動的喊著,聲音之大仿若能衝破雲霄,破開雲霧,終於,等了太久了,此戰,必將為奪回領地,為逝去之人復仇!

面對著熟悉的陣仗,君墨白向著士氣高昂的眾將士們微微頷首,隨後側身上馬,將早已拿在手中的面具輕輕覆上,而後半舉起一隻蒼白的手,向前一揮,策馬上前領陣,領著這千軍萬馬,共赴沙場。

「祝城主大人旗開得勝、凱旋歸來!」太陽下,城門前,眾人分別站在道路兩側齊聲吶喊,目送大軍遠去,祝賀的聲音劃破天際,聲音激動、熱血的好似連大地萬物都能感染這分情,最後,直至大軍身影再看不見一絲一毫,眾人方肯罷休,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

聽著身後那聲聲祝福漸漸隱沒在馬蹄聲下,面具下,君墨白微微勾起了一個笑容,如若此時有人能看見這笑容,便會發現,這笑,比哭還難看。

從這一刻開始,所有的情仇,將在所謂的大義下葬送,所有的恩怨,終將被世道掩蓋。

長壽城遠處深山

「子矜,在此佈好陣仗,等候本座信號。謀士負責備戰位置,務必準確。將軍安排些許弓箭手在將士身後......」清冷的聲音冷靜而準確的下著一道道命令,語調平淡卻又能安撫著將士們緊張的心。

無論何時都能處驚不變,安然應付的也只有在他們面前的城主能做到,出征無數次,次次面臨險境中還不忘護身後大軍,盡力保全眾人性命,這,就是他們的城主,他們的希望!

「其餘兵馬,跟本座走。」話落,深深的凝視著眾人後,策馬轉身往城門前去。

「是!」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表達什麼意思早已明瞭,殺戮戰場誰無死?既然要死,那就不要枉死!這條命,是城主救下的,這條命,是城主給的,這條命,願為恩人付出。

幾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長壽城,看著眼前敞開的城門,墨白緊握著手中的韁繩,直至手骨泛白也不肯鬆開,既使明知這一切終將發生,但等到真正面臨時,卻又不知該不該做了,「在此處埋伏。」君墨白冷著聲下完最後一道命令,隨後頭也不回的策馬入城。

「是。」為首的將軍低著頭領完命後,隨即率領著將士們散去埋伏。

長壽城城內

騎著馬經過一條條寧靜荒涼的街道,看著不覆以往熱鬧多人的大街,君墨白終究忍不住長嘆一聲,最終,望向眼前獨自繁華喧擾的宮殿,翻身下馬,緩步走了進去。

入眼處,酒池肉林,本應不在此界的魑魅魍魎此時皆聚在ㄧ塊,飲酒飲血,吃著大魚大肉,吃著殘肢斷手,整座宮殿滿是污穢之氣,眼及之處只有血紅的殘景,但唯獨一處卻異常乾淨祥和。

終於,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小妖注意到了佇立在殿門前的君墨白,隨意丟下手中吃得殘破不堪的小孩,擦了擦沾滿是鮮血的嘴巴向著墨白走去。「狐...狐面?你...你是......」

只見君墨白一隻雪白好看的手輕撫著腰間的劍,隨後只覺一道白光向那妖襲去,入耳的僅剩肉撕裂的聲響,再沒有半句話的聲音,刀未出鞘,便已奪命一條。

終於,殿內的妖魔發現了異樣,但此時,四周卻寧靜的異常,並非邪妖被此景嚇住,而是祂們再無法開口喊叫,也再無法起身反抗罷了。

「狐...狐狐面!」其餘身負重傷,僥倖苟活的邪妖終於反應過來,隨後像是看見閻王似的連忙連滾帶爬的逃走,但也有些許衝動大膽的妖集結在一起一同襲擊,只不過最後都以肉身化為君墨白腳下的道路。

「來了?」坐在王座上的男人眼含笑意的靜靜凝望著走在血路上的君墨白,看著如覆以往的他,儘管四周處處危機,依舊平靜優雅的化解,不禁加深了幾分笑意,「歡迎君城主到來,本王知道你素來喜淨,特意留片淨土給你,只不過......此地只有一座,只能免強君城主與本王同坐了。」

聞言,君墨白抬眸看了看王座上的男人,男人一襲玄袍加身,頭戴玉冠,過腰的墨髮梳理的整齊,劍眉倒豎,一雙丹鳳眼灿若星辰,鼻梁高挺,薄唇嫣紅,只需看一眼便能感受到男人氣度不凡,絕非池中之物,若是尋常女子見著了這張俊臉必將耽誤終身。

看著如舊的他,君墨白想到昔日,他也曾看著這張臉多少次,把酒言歡、談天說地,熟悉到就算閉著眼也能畫出他的輪廓,如今再見,卻不再共談世間,而是拔刀相向,想到此處,不禁抿了抿朱唇,這大義,到底是對是錯?

「妖王-楚離卿,聚結魑魅魍魎殘害蒼生、釀成生靈塗炭之悲,如此大逆不道,為世間所仇視,聖上有令,如見此妖孽,格殺勿論,務必替眾生報仇!」朱唇輕啟,清冷決絕的聲音響徹整座宮殿。

聞言,眾妖兩眼腥紅,怒視著君墨白,淒厲詭異的嚎叫著向君墨白撲去,但皆被一一斬殺,一時間,眾妖無法拿君墨白怎樣,只能乾瞪著眼,氣氛詭異的凝重。

「殺本王?」低沉渾厚的聲音戲謔的說著,楚離卿好笑的看著墨白略微顫抖的雙手,理了理一身繡著暗金色龍紋的玄袍,從容起身,「就憑你?」話落,一股恐怖的威壓自楚離卿身上傳出,些許承受不住的小妖便這麼硬生生的倒下,七竅流血,再無氣息。

「就憑我!」語畢,君墨白握緊手中白劍,一個閃身遁到楚離卿身後迅速砍下。

「白魂劍?沒想到你還在用它啊⋯⋯」楚離卿一邊說著一邊避開了身後的襲擊,而後欺身上前握住君墨白的手腕,整個動作水到渠成,速度快的令人髮指。

「唔......」君墨白略微吃痛的皺了皺眉頭,隨後一個旋身甩開了楚離卿的桎梏,向後飛去,但隨即卻又折返原路向楚離卿一砍,速度飛快且角度刁鑽。楚離卿似乎也沒料到君墨白會有如此一襲,堪堪避開要害,手臂被劍劃出一道長而深的傷口。

見狀,君墨白趕緊趁勝追擊,一個錯步緊跟著楚離卿,隨即挽了個劍花直往楚離卿命門刺去。就在此時,變故發生,只見原本側身閃避的楚離卿突然改變方向,竟是自己朝著劍口撞上!

「墨白......」聽到楚離卿輕喚自己的名字,君墨白不解的看著他,擊出的招式略微一頓。

只見楚離卿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隨後身形消失在原地,見此,君墨白才驚覺中計,連忙收起招式向前飛去,但還是慢了些,楚離卿舉起鷹爪迅速的朝著君墨白頸上一扣,生生擒住君墨白命門,將他舉起。

「咳...咳......」君墨白掙扎的想把扣著的手掰開,卻都只是徒勞,那手仿若鋼鐵般分毫不動搖,怎麼也不肯鬆開,痛苦的眯起眼看著面前那一雙金瞳,君墨白漸漸的放軟了身子,雙手也不再掙扎的垂了下來。

「嗯?」見狀,楚離卿連忙心驚卻又疑惑的微微鬆了鬆手,就在此時,情況一變,君墨白趁機雙腳一蹬,而後一個後空翻飛身往外頭奔去,楚離卿雖然立即警覺的向前一抓,卻還是不備的被踢了一腳,那一腳力道之大,令他往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該死!」楚離卿看著手中抓下的狐狸面具不禁罵了出聲,隨後也飛身追上前去。

「大王!」眼瞧著妖王離去的殘影,眾妖不禁擔憂一喚,隨即也跟上前去。

長壽城城門處

待楚離卿匆忙追上君墨白時,君墨白早已將袖中傳令符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劃破夜空,照亮了在場的所有人和妖。

月色下,君墨白身披雕著狐紋的銀色戰甲,戰甲下,雪白的衣裳略微凌亂,只見他抬起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平靜的凝視著楚離卿,一頭及腰的墨髮因為適才的打鬥略微凌亂,眉同翠羽,鼻如玉蔥,朱唇皓齒,肌膚雪白如玉,若要形容他的面容,那便是一見傾人心,再見傾人魂,明明模樣狼狽,卻始終給人種如仙般的氣息,彷彿他只是不甚落界的仙人,問世間美人,恐怕無人能及他的姿容,哪怕是半分也模仿不來。

楚離卿瞇起一雙丹鳳眼,諷刺的看著君墨白身後的大軍,「你以為這樣便能拿下我?墨白,你還是如以往般天真吶。」語畢,楚離卿舉起右手,向著身後作了手勢,不過片刻,隱藏在暗處的邪妖全數出現,其中還有不少通緝中的大妖。

聽著楚離卿的話,君墨白僅僅笑著不語。

「不好!」明白了一切的楚離卿連忙想下令將城內道路全數堵住,可惜早已來不及了,現下整座城早已被包圍,現在的他,處在劣勢。

「城主。」率領著大軍趕來支援的子矜一看到君墨白,連忙下馬趕到君墨白身旁。

「嗯。」點頭向子矜示意後,隨後君墨白朝著楚離卿得意的笑了笑,這笑,奪人心魄,不少人都被這笑勾去了魂。

「哈哈!墨白你倒挺行的啊。」見狀,楚離卿不禁失笑,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又暢聲笑了幾聲,「墨白你果真沒讓我失...唔......」話未盡,不知怎地只見楚離卿身形一晃,半跪在地手摀著胸,口中不斷吐出暗黑色的血。

「你們!」終究還是大意了,看著身後反水的大妖陰毒的笑著,盛怒之下祭出殺招滅了幾隻,卻不料此舉加速了體內的毒,毒氣攻心之下,竟讓楚離卿一時無法再有任何動作,雖然妖的恢復能力強,但面對此奇異之毒現下也只能用妖力運功,盡快逼毒才能行動。

「楚離卿?」看著突來的變故,君墨白訝異慌亂的想上前查看。此時,異變發生,刀劍破風之聲在耳後響起,緊接著君墨白只覺後背一痛,迷茫的低頭看著刺穿胸口的劍。

只見子矜手持泛著藍光的劍,毫不猶豫,準確而狠的,趁君墨白露出破綻時刺入。

忍著異常疼痛的感覺將身上的劍拔出扔在地上,轉身看著身後之人,「子矜......」嘴角溢出同樣黑色的血,滿是不信的看著那抹青色的身影,子矜,那個他一手帶大,一手教會他一切,視如親子的徒弟,如今卻是反水之人,他信任他,將一切要事交由他,甚至將後背交給他,卻只換了一個深深的傷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為重視他,所以交給他,卻把命給賠了,也把忠於他的人的命都賠了,看著門外轉瞬間堆疊的屍首,看向面前陸續補上的陌生大軍,君墨白笑了,前所未有大聲的笑了。

「為什麼?」面臨死境,君墨白仍然高傲的、冷冷的問著。

「因為皇上不容邪物存在,不容一半妖在皇城苟活。」聽著熟悉溫潤的聲音,君墨白頭一次覺得這聲音如此心寒、如此噁心!竟然是為了所謂的大權,只為了這權,背信棄義,辜負了大家給的信任!

「哈哈哈,你以為這般便能殺死我?你以為聯合這幫妖物能逼死我?可笑......可笑啊!」君墨白悲戚的對著蒼天喊著,隨後將手中白魂劍對準心臟一刺。

妖人的心頭血對於魑魅魍魎即為稀有,是大補之藥,君墨白手中的白魂劍封存著許多邪物以此作為刀身的力量,他這是想解開刀的封印將邪物的妖力引到身上,此法雖能短暫獲得逆天的力量,但代價卻是以生命和三魂支付!

「墨白!不要啊!」同為妖人的楚離卿立即明白君墨白想做什麼,想阻止卻又被毒性壓的無法行動,只要一出力意識便會逐漸失去。

「垂死之人何以為懼。」勝券在握的子矜聽聞君墨白這番話雖然感到不安,隨後又想到一個垂死之人又能如何,但很快他便後悔了。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子矜身上多了許多傷口,鮮血不斷從身上的破洞湧出,子矜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君墨白,不敢置信的死死盯著他,而後便倒了下去再也起不來了。

此時的君墨白一雙如墨的瞳色漸漸化為妖異的血紅,身上佈滿著暗紅色詭異的花紋,顯得整個人邪魅無比,濃重的煞氣圍繞在君墨白身旁。此時的他,不再是天上的仙人,白衣漸漸染為刺目的紅,此刻,他,宛如地獄的羅剎般,血染整身,奪走一條又一條的性命,力量強大的離譜,幾乎無人能阻止這悲劇。

這夜,君墨白血洗了整座城,伴隨著兵刃交戰聲、咒罵和哀鳴聲,直至天明。

「墨白!」待楚離卿恢復行動追上君墨白時,君墨白早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楚...離......卿。」君墨白吃力的喚著,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圍繞在身邊,君墨白微微的笑著,既使看不見他,也能想像出他的情況,他現在的表情,一定難看死了。

「撐著點,我去找閻王那老鬼談判,你一定會沒事的!」楚離卿將君墨白的身子靠在自己懷中,輕柔的擦拭他身上的血跡柔聲道。

聽見楚離卿的話,墨白微微搖了頭,「狐...狸...卿。」。

你不要說話,留著力氣等我!我...我......可惡啊!」楚離卿顫抖著說著話語,無助的輕抱著懷中的人兒,既使心中早已知道,這命和魂,再也要不回來了,還是不願承認。

「離卿...認識...你...我...無悔......」感受著溫熱的液體滴落在面頰上,君墨白溫柔的笑了,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這呼吸,也跟著停了。

「墨白!」這一刻,楚離卿多麼痛恨他的無能,如果不放開他、如果能即時拉住他、如果能......太多的後悔無法挽回。

楚離卿失神的緊抱著君墨白的屍首跪在地上,腦海裡不斷想著他最後的身影,他那抹溫柔的笑容,美到令天地萬物都失了魂魄,腦中浮現的畫面都是曾與他共處的時光,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所有話語,他的最後遺言......「認識你,我無悔。」

清冷的聲音仿若還在耳旁響起,不知重複聽了多久,待楚離卿回過神來,只覺得臉頰一濕,視線模糊了許多。

「哈哈哈,無悔,好一個無悔。」只見楚離卿像是瘋了似的大笑,隨後抱起君墨白,轉身,回到了剛剛的地方。

撿起地上掉落的狐狸面具,楚離卿動作輕柔的撫摸著它,而後將它放在墨白手上「你以為你能就此擺脫我?哼!想都別想!」話落,他嫣然一笑,隨後抱著他消失在原地。

這一笑,花草樹木黯然失色,這一笑,萬物生靈為他哭泣,這一笑,恩怨情仇終將回歸。

長壽城一戰,皇城對外宣稱竹陽城城主君墨白勾搭妖魔,離經叛道,幸最後天道不容,派上仙前來解救蒼生,而後下令將竹陽城封城,誅殺城內百姓,說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剩餘邪黨。

隔年,皇城亂黨如雨後春筍般不斷成立,聖上莫名逝去,皇城實力因長年出征兵力大減,不久便被亂黨攻下,至此,天下易主,而這天下,再無楚離卿和君墨白這二人。

皓月當空,星塵閃耀,同樣的夜月,同樣的景色,同樣的院中,清風拂過那早已枯敗的大樹,捲起了些許塵埃,樹前,一名玄衣男子,輕撫著手中的面具,身旁滿是散落的酒壺。

幾曾名揚天下,繁榮富強的竹陽城,如今卻成了一座空城,物是人非。

忽地,琴聲響起,樂聲初時快意瀟灑,而後逐漸轉為連綿哀戚之音,就在此時,琴聲一變,只聞琴聲奏的越發急促,熱血之意無需言語,宛若能身臨其境般,肅殺之意油然而生,卻又再最高潮之處驟然停止,換成一曲柔和的樂,同時,一道低沉輕柔的歌聲隨著琴聲響起,「落櫻紛飛,醉酒獨杯,笑嘆世間分是非。琴聲輕揚,妙音共享,可憐妖魔終不祥。」只聞明是溫柔悅耳的歌聲卻生生唱出一種悲涼,使人感到濃烈的哀戚孤寂之意,寒透了萬物。

「與你相識,我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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