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
chz3aAyuo59BjVWOxqU4ZrmGw0pieYlItTsJdb2N
eAsEdN5QcLpOmWtiJkVnZvIDYxlXCT47UuG3q61F
贺毛毛站在公交牌下看着手机荧幕上的22：32犯了难，最后一班公交车收班时间是22:30，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家的这班公交车从这个站点过，手机20％的电量也是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她回家。早知道自己跑过来的时候就再跑快点了，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小短腿和一身肥肉，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同事说自己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不用拼出租车回家。
m9rIJbgU3opeGRYyQsAz2ZNOqVPnj5i8xEwlXcak
4TgRIqHCcWmt2sl9JoYKF36dnX8awrOPAbZQzGLu
贺毛毛也不是不想和同事一起拼公交车回家，实在是自己太穷了。虽然说起来刚毕业的贺毛毛已经工作了至少半年了，但还是兜比脸干净。看到这里有的朋友可能会质疑说：“不可能吧？穷到拼车钱都给不起？”那你可真是问到点上了，贺毛毛现在不管是兜里还是手机里还真是连十几块钱的拼车钱都拿不出来了。为什么一个工作两年的贺毛毛会穷到这种地步呢？因为贺毛毛这个人除了贫穷这个大缺点外，还有个更致命的缺点就是倒霉。
FnGZMxdbDWs9tVjoLqkRKv1XuQrUcT4hJN8e3iIl
HQphdOZY0wlExSNCg8V73Ubt41Foa2MJG5A96RKq
贺毛毛这个人点背到什么地步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喝水塞牙缝，走路平地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就是贺毛毛这个“霉女”的生活日常。但对贺毛毛而言这样的倒霉也就是生活中的小磕磕绊绊而已，毕竟她贺毛毛过这样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大不了就是在倒霉之后骂句脏话然后再安慰下自己，自己下次一定会转运的。但是毕业之后的贺毛毛不但没有转运反而比做学生时候的自己更倒霉了。
wuSmRjfW2KopcgvlPB6YXOiJAsE1hqN3MD84nLyT
NLGXKAHSQT6Fk7Op1EcJPYfh8dZvnI0qBxwCDRVm
从一所二流大学的法学系毕业的贺毛毛抱着自己要成为一名律政俏佳人实现公平与正义的崇高理想进入了江州市的一所律所实习。以前老听人说劝人学法，天打雷劈。当时她还真不信邪。做实习律师的贺毛毛才是真体会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真的。没学历没人脉的贺毛毛虽然说是实习律师，感觉特别的高大上。但说白了就是个案件销售，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律所的广告小册子到江州市各种大小医院的骨科部门蹲守是因工伤和交通而入院的病人，问他们需不需要打官司。
CSH8odTNPGi6f5gABZnqsJzKh2c7MRpUy4xj3Dvb
VzY0ZXTPdLS82ycvaIplJwibqknxRs4eNEO6U5AF
看到那些缠着绷带打着钢板，断胳膊短腿的病人们。贺毛毛就要舔着个老脸拿着律所的小册子满面笑容的凑到跟前问到：“亲，你这是工伤还是交通事故啊？我是XX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们处理你这种事故我们在江州市都是出了名的专业……”
QjOP1TG3kbgxECvi5aNeqVmSyH8XKLAdIRUluWp7
vxb8gcosrSCGFwYOI6AViHmuDMPfpj410KTEQB2q
遇到哪些住院时间长的脾气好的，反正跟谁聊不是聊，逮着你就要跟你侃天侃地。但更多的是没处发火正好把你当出气筒的病人们。贺毛毛才干这份工作的时候也是觉得委屈的不行，每天至少一顿臭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是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更别说贺毛毛当时才毕业还是个脸皮薄好面子的小姑娘。但是干了三个月下来贺毛毛也是个老油条了，是也不怕骂也不怕嘲了。正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贺毛毛年纪小又还会说几句俏皮话，渐渐的在她负责的几所医院里跟病人护工什么的也混熟了。一个月也还有个一单的案子可以接，就在贺毛毛庆幸自己终于可以熬过1800的实习工资还可以拿到之前案件的提成时。正在抢购春运火车票的贺毛毛接到了个让她傻眼的消息——律所倒闭了！
TnWHoUvCfS2gK1t36kPEmzaOuxRAJ0F9jpQ4wIXN
eqI6FSgjdfkOWMVthHi2UA87Ll9puCsGBzbmcRKr
贺毛毛这下是连抢火车票的心情也没有了，赶紧来到律所看看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结果真看到律所的透明玻璃门内是空空荡荡的，只剩横七竖八一通乱摆的柜子，整个律所内只有同样听到噩耗赶来的律师们。跟其他人了解后贺毛毛才知道原来律所资金链断裂了，主任已经跑路了。别说贺毛毛拿不到之前案件的提成，所里的正式律师也拿不到他们之前的结款。
2Q3ZkJyv7h5tEwATGX60gczja48ur9VsqRnBOKFL
Rya5Kk1dS3UQJzOvspjM2rNAqHBXFGgo8i6wZ7L9
律所副主任再给贺毛毛克扣了这样费那样费后，给贺毛毛结了1500元的工资。还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告诉贺毛毛，年轻人要学会吃苦，这钱不要嫌少自己。已经还看在她是所里的新人，给她多给了200块呢！
CTlQmPrYeH3tyRzxFsBLJpOI6SE29gvofGab4k18
4v7mGX0lLfBSAaNdp9PWshRZz8YrwE36qcDCVOxy
虽然贺毛毛气的在心里问候了副主任祖宗十八代，但是还是硬生生的在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后就拿钱走了。贺毛毛出律所门时，深深地鄙视了一把自己的怂。贺毛毛虽然学法，但本质上就是个怂人，跟别人说话都怕人嫌弃她声音大的人的那种人。你让她跟人吵架她都脸红脖子粗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以前贺毛毛就是觉得自己学了法学以后就能像律师一样唇枪舌剑，舌战群儒。不过现实是很残酷的，学了法的贺毛毛倒是变得比以前更守规矩了。因为法条上写了，要是暴力讨薪吧，轻则警告重则刑拘；要是按照正规的劳动仲裁吧，最快都要两三个月，到时候还连拿不拿到钱都不好说。
v2aHZQAcJPNR06uDyfs8g7Gth34WiEzUXLVmIFTp
YgcSk7Z39iyrdREuj6nz4J02pObHKTlae8oIGhmL
最关键是这马上就要春节了，她还盼着能把工资提成拿到手后给爸爸换双暖和的棉鞋，给妈妈买一件她早就想要的羊毛针织衫。这1500别说礼物了，可能付完房租水电公交卡后连往返的车费钱都够呛。贺毛毛还准备带着礼物向爸妈证明自己在江城市过得很好，自己能照顾自己呢。再说了这房租水电可不会因为你没工作就不算你的钱呢，怎么可能坐以待毙呢？
A0wbKzS371uy8fDQFPmXZgqe6oWCMLB4pdh5lni2
0XeG2UhsHPENWwMAO4z9rqadpuCnclQJK16vL8BS
贺毛毛于是干起了她大学时候赚零花钱的老工作——酒店临时工。现在也正是临近春节，正是酒店缺人的时候，贺毛毛不出意外成功应聘。而今天正好是她做临时工的第一天，今天的工作从早上八点工作干到晚上十点。下班的时候同事问贺毛毛要不要一起做出租车回去？贺毛毛在2块钱和十块钱之间纠结3秒后果断的拒绝了同事。
DZb2F156QEa8gCkypLRuzhdKwe9XNGP7nlTmHqWV
6WbRmMYXL2lQ41Oo7UAashcJS0etvygKFEZnjdwI
就是这个小小的选择让贺毛毛现在有点后悔了，特别是现在天空还飘着一丝丝的毛毛雨。还好贺毛毛有随身带伞的这个好习惯，大不了大不了自己就在从这个公交站走回去了。想到这里贺毛毛心里默默地哭泣，正准备撑伞走路的时候。贺毛毛听见公交车喇叭声一声长鸣，转头只看见有一辆公交车缓缓的驶进了公交车站，公交车的灯光照耀照亮了黑暗中的公交车站，也让贺毛毛的眼镜觉得稍稍的不适应。
5YzSFXsOt23ZqlEj1kAUmBJvMoQpTPn8bhWyNf4g
Y0A2tiruCpNLTEeyVwx6kQ1cFPO7JSoagM9ZmRvz
贺毛毛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还真是自己回家要坐的那班公交车。
zFd7LMTIA18bJeR0jY9DBGvQXwc2ESmqfPr6uNtC
SLB5j3ow1bTvn4tRVC0XZAYI6eGOEqyl7aNhJdx9
“今天我贺毛毛是转运了啊！居然还能等到最后一班公交车。老天爷也知道我不容易啊，谢谢你可怜我啊”贺毛赶紧对着天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赶紧登上公交车。
R4PfhemMruAHG3N9aVI2bXQzLxyq5nDYFToiOK0l
GdgbaOsySIojtM4xAJF5DYWL1wev9zhl6rcXETRH
刷卡后的贺毛毛扫了一眼车厢，发现这回的末班车居然空无一人。平时末班车都是挤满了加班回家的苦逼社畜，这样空荡荡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不过不用和别人挤来挤去贺毛毛心里还挺高兴的，贺毛毛喜滋滋的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wZp0SH7qlX2ETtgOCuWKJ5sBjNbkvdFo9RDh8Mc3
TWiD5pC8hymcjHSRNroEkOxKw3ZIVeYdzPn1Q7Ag
贺毛毛看了眼窗外，刚才毛毛细雨现在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雨滴狠狠地拍打着车窗，空荡荡的车厢除了这稀稀拉拉雨滴拍打车窗的声音外，显得格外的寂静。
NjcdWLMFyZlTJoEGB2Sx1UuiQCXIvm86nfVOha0k
u9SUeRGj8MqwscNBmVkpiz4F1ZtKClg2oEIaPnfL
本来这样的声音让贺毛毛觉得心里毛毛的，再加上今天这车空荡荡的，一反常态居然只有她一个乘客。这、这不就是恐怖小说里面的经典场景吗？单身女青年下晚班回家，上了一辆空无一人气氛诡异的公交车，然后就……
20eCjPtVgBhYi95HaNkL3lwFSobfrJ7G6zRumqd4
ZFsD5oXnNdf369IecJlEarMRwYzmVA0yStgBqiLh
贺毛毛赶紧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自己脑海里的那些恐怖画面甩出脑子里。为了给自己壮胆也是为了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贺毛毛大声冲着驾驶座的师傅问道：“师傅，这雨还下的挺大啊！”
eb08gTa2FUVY1I4jhCXEsLtAPpvwBHWKq53yuJRk
“雨是挺大的，怎么了？”师傅边说还朝她了一眼。
jPFdy3xKIJlaXhcwYkLWEV25bouqmHRNU9GMfv0Q
IwA7FGLjvMVmoJDUqkQY4N5btzilRa8OCf9ZeSgh
“没什么，没什么。”贺毛毛不好意思的冲师傅点点：“我就是随便问问。”
8RkFYm61ahEBtQ5lUpGvsAOVbJoXLej3zCI9gyxH
vEjchALgXiYn0RNVFJedD3T1wtPKI6CQs2pzZU5M
这下贺毛毛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看来真是自己吓自己。这司机不是挺正常的嘛，也许是因为今天下雨所以大家都拼命挤前面的那班公交车，所以这辆车才空荡荡的。贺毛毛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牛鬼蛇神灵异故事呢？都是自己吓自己的。
oL6buDZ1OYc39jRaQwWI7EVPCd4N8f5mTrJlSept
x5CzQ0VWsDi4LYSZAJHTE8lg2ONIUPtBqbG3ynwp
虚惊一场的贺毛毛想着掏出手机来一盘开心消消乐来安抚一下自己弱小的心灵，但是手机屏幕15%的电量打消了她这个念头。贺毛毛看了眼窗外，大雨已将下了好一会了，远处的公交车道两旁已经被一层浓浓的白雾所包围。虽然贺毛毛住的小区在她下公交车站不远的地方，但是还是需要走近十分钟，这路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靠着雨伞和手机灯回家还是没问题的。
QJviexOHL7c2da813Z950hwWYEMpICTAymkgNsSV
w8WDAd1OZxTvieRpNXyBKm4lzVJC63FUgoGb572k
不一会公交车就到站了，贺毛毛下站后就撑开伞往家走去。今天这场雨真的特别大，贺毛毛都觉得自己撑着自己的这把遮阳伞挡雨都觉得有点费力，大雨造成的浓雾也是把前方的景物给裹得严严实的。贺毛毛也顾不上会不会被大雨打湿衣服，顶着雨伞踩着路上的积水快步向小区的方向快步走去。
2VFYhSGHsjvJiUPy09cnQktwbqIelrRDTgXmOadu
aSkEx42rQRLIT9UPy6fj8hMCtDY3KObFnmVciBpw
一路上除了雨声和汽车急驶而过的车轮声，就只有贺毛毛噼噼啪啪踩水而过的脚步声。遮阳伞遮住了贺毛毛的视线，贺毛毛专注的看着在灯光下反光的积水滩，避免自己一脚“踩雷”。贺毛毛听见前方啪的一声停下了脚步，只见有一个人影从浓雾之中出来。
IgJMQ3k8zr6Bcqj1EYf2bRywoD0OHTaClZedLPxs
PRYwU8pALQKtOhnMk5yXrCc49WV2lgjvf1N3Dqu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