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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海浪涛涛,白云卷卷。只这一隅天地独属于他。

身背竹篓,踏浪前行,自从被逐离之后,每天都可以看着海天一线,太阳的东升西落,可以看天边云卷云舒,可以每天上山采药,心无旁骛,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练剑,并不在他最初的计划,但是毕竟是十几年每天都在做的事情,已经像吃饭一样,融入他的生活。尽管他每天都在排斥,每天都在想,当初那样决绝地离开不就是为了摆脱剑道吗?每日寅时还是口嫌体正直地乖乖起来练剑。

离开了四方城,也离开了那些奢华的生活。一身粗衣麻布他也觉得欣喜。上山采药的途中,无意撞见,一群人在挖坑,旁边一卷草席,漏出一头黑发,很明显就是裹着一具尸体。本来也没什么奇怪,毕竟这座山头,埋的白骨也不少。如果后来那几个人没有一个一个尖叫倒下的话。

他们原本还只是挖坑,虽然肉眼可见的越挖越慢。等到坑挖好了,准备要去抬那具尸体时,头一个碰到那具尸体的人,一碰到那具尸体,就尖叫起来,接着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后退。直至跌入坑中不能言语。后面的几个人赶紧停下自己的动作,准备惊慌逃离,然而却已来不及。走没几步,也纷纷如同方才那人一般,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后退,有人将自己的脖子直接掐断,有人则是摔下山坡,还有的失足撞到石头,头破血流而亡。

他匆忙跑过去,想去救那群人。探了脉搏,却都已然断气。死因却并非摔倒,撞到,或者掐断气,而是,中毒!

江湖中盛传的【恰如是】。是万蛊族的独门蛊毒。传闻只需闻到毒气,便能令中毒者自己掐住脖子,直至中毒断气身亡。前后只需一炷香。

意识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闻到毒气,知道毒气在体内乱窜。他匆忙封住自己的七经八脉,坐地调息。幸好这些年专研的就是这万蛊族的各种毒药。用小刀在食指上割了一道口子,将毒气运行到食指上,任由它流出。直至,他的呼吸恢复正常。

尸横遍野,这片山头,他长年累月的来,并没有发现能散发这种毒气的草药。那么毒气的来源只有一个,就是这具尸体。

他封住鼻息,走进那具尸体,掀开草席,看见一个白衣女子,一身纯白,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但是一脸祥和,就像是自然逝去的样子。他探了探她的鼻息,也确实没有了呼吸。

据他所知,这【恰如是】应该是由施毒者从呼吸中施放出来。既然此人已没有呼吸,那这毒气又是从何而来?

他又伸手探了她的脉搏,却是还在跳动,不急不缓,如同一个毫无异样的正常人一般。满心疑虑,他将她带回了海边的住处。

海边的木屋是还在四方城的时候,就开始命人打造的,不似一般的医者困苦,阁楼的设计,防止了海边的潮气,也防止大浪打来的危险。

他将这名女子搁置在左边的药室里。无鼻息却有正常人的脉搏,难倒了他。他没有任何作为,只是搁置,然后去了对面的书室看他的医术。

第一日,她没有醒。

第二日,她没有醒。

第三日,她没有醒。

如此往复,七日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没有鼻息,脉搏正常。

他开始尝试给她施针。

第八日,百合穴,未醒。

第九日,水沟穴,未醒。

第十日,合谷穴,未醒。

如此七日,依然未醒。

他开始尝试给她用药,熬了药,她却咽不下去。从嘴边留出。是了,没有呼吸,又如何咽下。

他只能给她用药浴。

药浴需要解开女子的衣物,才能令药气沁入皮肤,流入血脉,运行至全身。虽然是女子,也别无他法。

他徐徐解开女子的腰带,褪下她的衣裙,留下里衣和亵裤。

头上一根木质发簪,将她的头发盘起。抱着她进入药桶。

每日如此,又是七日,还是未醒。

此后他依然每日研究医术,看到新的方法,就去药室给她试试。但是一直没有任何起色。

居然就这么过了一年。

女子躺了一年,尸身没有腐坏的痕迹,可是也没有好转痕迹。

他依然日复一日,寅时练剑,卯时上山采药,偶尔有海边的渔民,山后的乡民来找他外出诊治。

也是一天出去诊治回来,辅到家门口,便可听到女孩的嘤嘤啼哭声。不似那种大人的哭声,倒像是小孩子的哭声,没有一丝压抑,放声啼哭。

推门进入,循着哭声,来到药室,原本应该静静躺在榻上的白衣女子,蜷缩在角落,屈膝,埋头,哭泣的声音不绝,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他一边惊奇于她的醒转,一边敲了敲门,意欲引起女子的注意。但是似乎并无成效,女子还是哭着。

他走近女子,蹲下,叫了声:”姑娘,姑娘。“

女子这才停下哭泣,慢慢抬起头来。水灵的眼睛里面溢满泪水,却是一片迷离的眼神,似乎在看着自己,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女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一眨,又是一滴泪水流下。鼻子还一吸一吸的,抽泣得停不下来。

他第一次看到这女子的眼睛,干净无邪,好像不曾沾染这世间的无奈与喧嚣。虽然昏迷药浴的时候,已经把人家不该看的都看了,不该摸的也都摸了,但是这会儿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得又道:“姑娘,你怎么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女子看着他,慢慢地摇摇头,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再说:“姑娘许是昏迷太久,五感尚未恢复,我先扶姑娘起来吧。“说着伸手去扶女子,起到一半,兴许是四肢也尚未恢复,净又软腿倒下。他只能靠近,将她搂抱在胸前,安置到榻上。

放下才看清,女子十五六岁的模样,一直苍白的脸颊上,净微微泛红。似是害羞的样子。

他坐着塌边,摸了摸她的脉,竟比以往的平缓脉搏多了些生气。微微有些加快。

他对她女子说道:“姑娘昏睡了一年多,刚醒过来,躺了太久,五感四体都有些麻痹,需要点时间慢慢恢复,先不要着急。我去给你熬些补气的药。“

说罢便要起身出去,却发现女子反握住他刚刚把脉的手,眼睛一眨,似乎又要放生啼哭。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轻轻地说了:“不要走。”

他只得再坐下,握着她的手:“那我先留在这里,姑娘再休息休息。”

大抵是哭累了,心安了,她慢慢地又睡过去了。还好不再是一脸安详的模样,脸上的泪痕,胸前的起伏,都在昭示着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死去的尸体。

再次醒来的时候,偌大的药室,又是只有她一个人。像最初那样,只有她一个人,充满黑暗,充满未知。这里是哪里?自己是谁?那个男子是谁?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好饿,好渴,好冷。好害怕。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她坐起来,想找白天那名男子,但是全身的力气,却只够她爬起来靠在床沿。再多就不能够了。便又害怕地哭了起来。

他闻声,从自己的房间跑了过来。

一看到他,就感到心安,想过去接近他身旁,汲取温暖,谁知刚一起身,就头晕摔倒,眼看要着地了。还好他反应迅速,拦腰抱住她,靠在自己胸前。她反手环抱住男子的腰,埋头在男子胸前,竟然委委屈屈地抽泣起来。

他一手揽着女子的腰,一手顺着她抽泣得后背。试图安慰女子:“姑娘,你怎么了,告诉在下。”

女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醒来的时候,没。。。没看见你。。我好害怕。”

“姑娘白天睡了之后,就没再醒过来,夜已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甚方便,在下便回去了。姑娘哭泣如此,可是还有何处不舒服的吗?坐下让在下为你看看“

说着就扶着女子坐在榻上。松开自己的双手。

可是她却还是牢牢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摇摇头道:“我没事,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只是。。只是。。。“

她词不达意,表达不出来她的想法。只能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只是。。。只是。。。“

他也不明所以,:“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端药,先让姑娘补补气。有什么事,等姑娘好了,再慢慢说。“

她却一使劲,抱得更牢了。:“不要走,不要走。“

初识的两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缱绻缠绵,看这女子的无邪的双眼,这般熊抱,不像一个未出阁的及笄女子,倒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该不会女子失去记忆了吧?

他只能道:“姑娘,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年芳几许,家住何方?”

女子只是摇摇头,奶声奶气的道“我不记得了。”

他眉眼间抽动了下,突然觉得头好痛。平生最怕麻烦,可现在貌似惹了个天大的麻烦,还是不能甩手的那种。他扶扶额,轻叹了一声。

捋一捋思路,所以现在自己捡了个女子,女子昏睡了一年醒来,失忆了,看这言行举止,可能更糟,似乎已降到孩童一般的智力。

而自己大概是第一眼被认定的人,所以她对自己有依赖感。

现在两条路,一,女子已醒,且身体已无大碍,大可让她走,任她自生自灭,自己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可是看她抱着自己的那个执拗劲,他按按太阳穴,默默地选择了第二条路,留下她,慢慢照顾她,直至她记忆恢复。

下好决定,他便推开女子,既然要教导她,只能从最初的人情世故教起。

”姑娘,在下笑忘书。一年前上山采药时发现姑娘,并将姑娘救回。姑娘昏睡了整整一年。怕是昏睡过久,所以记忆有些遗忘,姑娘,莫急,先暂且在此住下,慢慢想。”

处于本能,她还是想抱过来。

笑忘书很坚决的隔开,道:“姑娘,不可。男女授受不亲,搂搂抱抱更是不可。请姑娘自重。早些休息,我去给姑娘煮些吃食。”

说着便起身出了房间,给女子留下空间思考。

作者有话说,正常失忆之后,男主应该给女主取个姓名对吧?这样才符合正常的发展对吧?但是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好女主的姓名,所以,以后就叫姑娘吧。女主的名字就是【姑娘】。嗯,是个名字,不是称呼。(点头,自我肯定一下,我会更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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