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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可愛馬卡龍

「唉,我大概太久沒去拿藥,幻聽的毛病又開始發作,竟然會聽到總裁的聲音。」

梁晶晶搔搔腦袋瓜子,連連嘆息三大聲,發出依依唉唉的牢騷,面朝木門的她看似不為所動,其實心裡清楚得很,她被那死秘書給陰了,孟權雅根本不在辦公室裡面!

孟權雅聞言苦笑地嘆息道,「唉,這也難怪,畢竟憂鬱症可能引發幻聽,研究也說過父母若曾經發生憂鬱症症狀,則子女比一般人發生的機率高出三倍左右,可見……」,孟權雅話說了一半,慶祝似的給梁晶晶拍拍手以茲鼓勵。「我們晶晶不愧是何董娘的女兒,該像的不像,不該像的通包了!」

此刻晶晶腦海裡跑過三個回復,還有勞各位替她抉擇:

A.激將法,「這沒什麼,哥哥才要去檢查有沒有酒精濫用的問題呢,偷偷告訴你物質濫用也會遺傳哦,有病就要看醫生,孟恆一家子老少還要靠你養呢,顆顆!」

B.厚臉皮法,「哥哥真是博學多聞,我一定帶上媽一起去治療,也謝謝哥哥對我的認同,說我像媽媽我超開心,因為我自己也這麼認為呢,呵呵。」

C.一哭天下無難事

就在晶晶還在苦惱到底是哪個答案最好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打開了,甫對上小秘書一雙安裝假睫毛的性感眼睛,梁晶晶直接衝著她嗆了一句,「小姐,你不是說你們總裁在裡面忙嗎?」

沒記錯的話,我梁晶晶要客氣的對象從來只有何靜芝和孟權雅,還輪不到被一個微不足道的秘書惡整。

「我沒有說他在『裡面』忙,我只說他在忙,」翹秘書一臉『小姐你有事嗎?』的表情,對梁晶晶說話的語氣並沒有比較不客氣,「所以我才會問你來這層樓要找誰?我們總裁在忙目前不在辦公室。」

靠,你剛才說的根本是省略的省略再開平方後的版本吧,你這樣說話誰聽得懂?你當自己在說文言文啊?

「難道你不能說的詳細點嗎?一句你找誰我們總裁正在忙潦草帶過,我不知道是誰的放縱造就你今日的傲慢,可見你平日肯定過慣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但我告訴你,既然都決定愛相隨了就收收你囂張的態度,別這麼不長眼,國內有國內的規矩,你應該知道你們總裁頭上還是有人的,你不怕給他在外面得罪人,可是孟恆的招牌受不起。」晶晶頓了頓,看起來似乎是在換氣,「我不是在刁難你,是在教你好好說話。」

孟權雅眼瞅兩個不對盤的女人站在他的門口十二萬分囂張的互給對方下馬威,心想要是再不跳出來圓場,那他看自己今天都進不了辦公室了。

「Mandy,謝謝你幫我去辦公室拿下午開會的資料,麻煩先幫我送去各個部門。」

「是。」Mandy抱著手上的資料走出總裁辦公室,臨走前背對梁晶晶給孟權雅不滿地搖頭翻白眼,一副大清早就遇到瘋子似的莫可奈何,孟權雅則是抱以一個安慰的微笑。

「晶晶你先進去,找個位置隨便坐,我去趟洗手間。」待秘書離開後,孟權雅開口,他的語氣依舊是那般帶著愉悅的溫柔嗓音。

收到允許的梁晶晶熟門熟路的推門進了辦公室,她環顧四週,發現周遭的擺設並沒有在孟權雅回來後受到多大的更動,甚至可說是絲毫未變,唯一稱得上顯眼的地方莫過於辦公桌上多出的相框。

這次梁晶可學乖了,她安分的坐在沙發上,既不廢話也不動手,像顆枕頭似的靜止在沙發上,省的孟權雅不知又從哪裡冒出來抓她的小辮子。

她梁晶晶向來是不允許自己犯第二次錯誤的人,這回被坑也就算了,她下次絕對會好好堤防那死秘書。

兩分鐘後,聽到孟權雅開關門的聲音,梁晶晶立馬像屁股被十萬伏特擊中似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極為討好似的轉頭朝對方諂媚的笑了笑。

「哥回來啦!」她前半輩子都在底層掙扎打滾,沒有練就一身風霜傲骨,反倒捧高採低的心計稱得上爐火純青,該欺負陷害的人她不會放過,該阿諛奉承的對象她也不會有失服務態度。

「說吧,找我甚麼事?」孟權雅三兩步的回到王位上,交疊的雙手倚著下巴頗為悠哉地仰望著晶晶,他的背後是整片市中心,不得不說孟權雅的辦公室視野真的挺好,對視力保健挺有用的,梁晶晶稍稍分心的想,這是她每見到一次就會讚嘆一次的漂亮景色。

「哎呦,哥哥明知故問,討厭。」晶晶三八的擺擺手,希望能稍微活絡氣氛,可惜孟權雅上揚的嘴角顯然不為所動,一副『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的表情包。

此刻氣氛尷尬,但孟權雅絲毫不在意。

「呃……,權雅哥,方才外頭的排練其實你都看完了吧?」晶晶明知故問,但她也只能明知故問了,否則她會找不到段落開場白。

「那天嚇到小蝶不是我的本意,十分抱歉。」她深深的朝他鞠躬,如果孟權雅要她下跪,她也會很樂意。

「妳為了她的事跟我到甚麼歉,我又不是傅小蝶。」孟權雅說。

那天見到梁晶晶刁難傅小蝶的樣子,孟權雅不諱言自己其實是開心的,那地方充滿傅小蝶對孟樞雅的回憶,孟權雅早就恨不得放把火把它燒了,可惜晶晶戰力還是弱了點,並沒有真的把小蝶趕回家喝西北風,這就是她的不對了,他若有所思地想。

晶晶望著置身大都會背景中的孟權雅,正在思索下一句話應該怎麼對答會更洽當,仔細看才發現其實孟權雅的長相十分普通,雖然不至於到醜,但也絕對不會有人說他是帥哥,這樣子的臉竟然因為周遭的背景和他的權位及談吐而顯得有點…帥?

難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這話果然不錯,也不怪為甚麼傅小蝶和死秘書個各像隻蒼蠅般的在他身邊繞,梁晶晶想。

「我當然知道您不是小蝶,但您是小蝶的……」

梁晶晶瞄到孟權雅的眼睛亮了,皺著眉頭正等著她的回答,可見孟總裁挺在乎外人如何看待他和傅小蝶的關係,這題本該是不難回答,不過腦迴路一轉,她忽然想起老陳在車上說過的『權雅少爺雖然沒有明說,可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這句話來……

不行不行,在孟總還沒有親口石錘之前,她絕不能用自己的嘴巴來證實他倆的關係,搞不好兩人只是乾哥和乾妹或是友達以上的好哥們,萬一賭錯之後要彌補就更難了。

「您是小蝶的親梅竹馬,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老陳和沈姨都說您倆的關係就像家人一樣互相扶持著,所以,如果親愛的總裁哥哥知道小蝶在哪,能不能方便透露點線索給我,我也好親自去給她賠不是聊表歉意。」話一說完晶晶立刻就不安起來,起先孟權雅的眼睛只是黯淡了些,到後來連慣性微笑的嘴角也漸漸往下掉。

靠,早知道就選女朋友這個答案了。

「呃,還有……謝謝哥哥送的衣服,我收下了,但我不能收您的支票。」話說到此晶晶都快哭了,她默默地把支票遞到孟權雅桌上,卻看見孟權雅的臉色更加難看,現在的情況是多說多錯,做甚麼錯甚麼。

倒底哪位各路神明可以來解救她,現在已經不是選錯答案的問題,根本是遊戲出了Bug,說錯話扣好感度她也就認了,為甚麼歸還支票也會被扣分阿阿啊!!!

「如果不方便透漏也沒關係,我找機會再去拜訪小蝶即可,不好意思今天打擾哥哥上班了,再見。」梁晶晶默默地微恭著身子一小步兩小步的倒退走,像是古代大臣退朝的模樣,粉紅色魚口高跟鞋輕輕的發出喀、喀、喀的聲音,在靜謐的辦公室內顯得十分突兀。

「去哪?」權雅望著賊頭賊腦的晶晶一副準備溜之大吉的可笑模樣,霎時換上平時見到的笑臉盈盈一號臉譜,故作關心的詢問,速度和川劇變臉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回家。」晶晶結巴的說,她確實是被孟權雅陰陽怪氣的樣子嚇得要去收驚,敢情這位先生要不是精神有點問題,不然這裡就是鬼片片廠。「媽還在等我回去吃中飯呢。」她趕緊搬出何靜芝來救援。

「晶晶還記得手上的袋子裡面裝甚麼嗎?我有點忘記了。」看來孟權雅還沒有打算結束這場對話,也不鳥何靜芝等吃飯這事。

晶晶摸摸鼻子,知道躲不掉了,只好不厭其煩地據實以告,「哦,馬、馬卡龍,裡面有五十顆,都是小蝶愛吃的。」

「這樣啊……,好吃嗎?」他追問。

「沒吃過。」她答。

「那你吃給我看吧,裡面不是有滿滿的道歉嗎?請你把它們通通吃進去,帶著滿肚子的對不起來跟我說對不起。」孟權雅這回看起來十分開心,不,更準確地說已經是有點興奮的程度。

他媽的這人是變態吧?她知道孟權雅早先聽到吐口水那段話肯定是不會再收下禮物的,這點完全可以明白所以也沒打算送出,可是要她把五十顆馬卡龍吃下去算甚麼?何況她一點也不喜歡這類膩死人的甜食,一點、也不!

「哥,您知道我要時常陪媽去剪綵,所以……,」晶晶賣著笑臉討饒地說著,「為了身材管理方面,能不能稍微通融通融?嘿嘿。」

「我了解你的明白。」孟權雅善解人意的點頭,寬宏的他完全可以體諒晶晶使不得的苦衷,接著說道,「我這就打給媽,徵詢她的意思。」他拿出手機準備撥號,卻被梁晶晶連忙阻止。

見權雅停下手邊動作,她趕緊將各種五彩繽紛的馬卡龍塞進嘴巴,藉此表示自己的妥協,孟權雅就是算準了梁晶晶做的所有的壞事都是瞞著何靜芝幹的,為了維護自己在何靜芝心中的傻白甜聖母婊零心機的乖女兒形象,梁晶晶會不計代價地豁出去,晶晶雖然不笨,但她終究低估了自己在何靜芝心中的地位,所以實際上孟權雅壓根也沒想過要撥這通電話,一切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好吃嗎?」權雅邊讀電子郵件邊從螢幕外探頭關心自家妹妹的進度,此刻坐在沙發上的晶晶大概是以一小時十顆馬卡龍的進度逐一消滅甜食,而且速度還有漸慢的趨勢,看晶晶吃沒幾口就乾嘔的樣子他就挺歡樂。

「好吃。」晶晶痛苦地說。

「好吃就慢慢吃別噎著,我已經請老陳回去跟媽說不用等你吃中午了,說你想留下來了解公司財務狀況。」孟權雅說的頭頭是道,螢幕裡頭的郵件匯報海外簽約成功的消息,這回他心情又更美了,搭配晶晶吃馬卡龍要死不活的樣子,簡直是錦上添花。

像是想到甚麼似的,孟權雅又回頭補充道,「多吃點啊,我可是答應你美麗媽媽要好好照顧你呢,晶晶可不能讓她老人家擔心。」

啊,原來在孟恆也會有這麼快樂的一天啊,趁著休息的空檔,孟權雅盯著梁晶晶宛如置身地獄忍受酷刑的慘狀愉悅的尋思著,他看日後有機會再找些樂子折磨這顆亮晶晶的假鑽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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