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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5.

8月7日。

自從那次與鄭知安一同去出版社過後,兩人的關係就一直保持著穩定,蘇晴乖巧地完成鄭知安的要求,而鄭知安也沒有再像上次一樣發怒過了,只是偶爾會有快要生氣的跡象,但他最後總會甩門進房間、把自己關起來,有時候又會變得很好相處,一副謙和有禮的模樣。

蘇晴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的節奏了,只要忍過異常緊張的時段,就會迎來鄭老師脾氣好的一下子,她猜想,或許是發過脾氣以後,情緒有得到宣洩了,所以就會溫柔起來,她有時甚至會期待鄭老師變得那樣親近的時候。

「鄭老師,不好意思,我等等可能要去賣場一趟,家裡有很多東西需要去補充了。」正在收拾餐盤的蘇晴以略帶試探的口氣詢問著鄭知安,她本來想昨晚就先去買的,但是一不小心就忘記了,剛剛又發現衛生紙那些必需的日用品都快要沒了,若是不今天去買的話,明天就會用完了。

「我開車載你一起去。」「呃……老師你是說,我們、一起、去超市?」得到預料之外的回答,蘇晴感到很震驚,她以為鄭老師不會想到外面去的,畢竟他平常幾乎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的類型,如今竟然說要和她一起去採購。

「有甚麼問題嗎?」「沒有!沒有!那就麻煩老師了!」對方一挑眉,蘇晴多餘的話都不敢冒出來,她動作迅速地將所有碗盤清洗乾淨,就到客廳去等待。

鄭知安見她準備妥當了,便逕自走到玄關穿鞋子,順手拿起了掛在牆上的車鑰匙,蘇晴則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兩人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樣沉默的相處模式。

引擎發動,車子駛出別墅,行駛在彎彎繞繞的山路上,鄭知安的別墅建在半山腰上,附近幾乎都是有錢有勢之人的隱密豪宅,彼此都很有默契地讓房子不要太過靠近,因此這片地區也被城市中的人視為財富的象徵,只要有足夠財力,人們就會跟風似地選塊地建屋。

當然,鄭知安並不是為了顯擺自己的財產,只是因為遺產中的這棟房子他很中意,所以才改建成自己的住宅,但這就苦了不會開車的蘇晴,畢竟郊區不似市區那般交通方便,地鐵不但班次少,還離這裡有一大段距離,她每天過來都依靠地鐵、計程車。

在下山、進入城市前,會有一個大路口,他們必須等到車子通過後才能開上連接的省道,偏偏那條路因為沒有甚麼測速照相,警察們也鮮少會來取締,所以開車的人都會超速行駛。

就在他們還在路口、準備轉進省道時,對向有一台重機加速騎來,疑似是轉彎速度過快、壓車的角度太斜,重機突然打滑,車子和騎士在地上滑行了一段,剛好另一車道有一台休旅車開過來。

等休旅車駕駛看見倒在地上的重機騎士時,已經來不及減速了,重達好幾噸的車體直接撞上去,騎士的下半身被狠狠輾過,呈現扭曲的樣子,雙腿應該是斷掉了,地上滿是被拖行的血跡。

「天啊!怎麼辦?怎麼辦?報……要報警!還要叫救護車!」蘇晴慌張地幾乎要哭出來了,她用顫抖的手指撥號叫了救護車和警察,好可怕……她從來沒親眼見過如此嚴重的車禍,就算是在新聞上看到,她也總是會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

「老師……我……我下車去看看他們需不需要幫──鄭老師?你怎麼了?」她轉頭看向鄭知安,卻發現哪裡不太對勁。

鄭知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渙散而無焦距,雙手緊緊按住太陽穴,整個人一動也不動的,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蘇晴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彷彿已經失去了對外界所有的感知。

「老師……你……你還好嗎?」蘇晴這下真的快崩潰了,剛剛才在眼前撞見一場慘烈的車禍,隔壁的人又突然出事了,她該怎麼辦才好?

鄭知安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他闔上雙眼,定格數秒後又再次睜開,他望向一臉震驚又擔憂的蘇晴,露出一個熟悉又溫柔的笑容。

「哎呀,真是糟糕,本來不想這麼快讓你知道的,沒想到被撞見人格轉換了。」「什……什麼?人格轉換?」蘇晴緊張地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抓緊安全帶。

「抱歉啊,蘇晴,之前說的躁鬱症是騙你的,鄭知安罹患的是人格分裂,而我是鄭知安的副人格。」

如果可以,蘇晴希望現在有人能夠敲敲她的腦袋,告訴她一切都是她在作夢,雖然人格分裂消除了她一直以來對於躁鬱症會造成鄭老師性格大變的疑惑,但不代表她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的接受啊!

「你先好好消化這個資訊,我先把車開回家,再好好向你解釋,好嗎?」蘇情由如機器人般僵硬地搖動頭部以示同意,她的思緒仍然停留在一片漿糊的狀態,她壓根沒法管鄭知安到底說了什麼,只是直覺性地點了點頭。

車子又開回了半山腰的別墅,鄭知安溫柔地引導蘇晴進屋,並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是去廚房倒了兩杯茶水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性格有時會突然很易怒、有時又很親切,是因為你有人格分裂?」「正確來說,是鄭知安有人格分裂,不是我,我認為我們兩個是不同的人。」他喝了口水,從容地對答著。

「可鄭老師……喔呃,那個我該怎麼稱呼你?」蘇晴有些混亂了,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究竟算不算是一個人,若是還沒遇上鄭老師的話,她或許會認為副人格就只是個因病而生的缺陷,但與他相處過後……

她實在沒辦法將這個人格視為缺陷。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與鄭知安有著相同的外貌,但他卻擁有自己的性格,他和鄭知安的個性簡直是天差地別,甚至是連飲食習慣都有所不同,讓蘇晴來解釋的話,更像是兩個獨立的靈魂被迫共用同一個軀體活著一樣。

「我很想告訴你,但很可惜的是我沒有名字呢,心理醫生不建議鄭知安給我命名,他們認為這樣的做法等於是在承認我的存在,不如……你給我取一個吧?」男人苦笑道,他總是渴望能夠擁有自己的名字,但想盡辦法否定他的那個人怎麼可能會讓他如意呢?

「我來嗎?這個……這樣不好吧?那個……我能夠知道為何……為何你會出現嗎?」一聽到對方希望自己替他取名,蘇晴感到有些太過沉重,這樣就好像把她當成了上天一樣,她怎麼能隨意把人決定這種事呢?

「呵呵,打算轉移話題嗎?好吧,不過我還是很希望能由你來給予我名字呢……」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我出現的原因是由於一場殺人案件,這故事有點長,你要好好聽著啊,畢竟對我來說要說明這件事也不容易啊……那是抹滅我本身存在的故事呢……」

鄭知安有一個妹妹鄭知心,他倆讀的是同一個小學,鄭知安放學時總會和鄭知心一起走回家,在他十二歲、鄭知心十歲那年,鄭知心換了一個年輕的新導師,那位老師長相帥氣,和學生關係很好,學校裡的女生幾乎都將他當成夢中情人,性格單純又天真爛漫的鄭知心自然也很親近這位老師。

更巧的是,老師也對鄭知心特別好,常常會提點她課業上的問題,偶爾下課還會找她聊天,就連其他人都看出老師對她的特別待遇。

鄭知安知道後,很反感老師這樣的行為,他不斷警告妹妹不要和他過從甚密,無奈鄭知心聽都聽不進去,一股腦地沉浸在幼稚的仰慕中。

某一天放學,鄭知安等也等不到妹妹,他開始在學校四處尋找,最後終於在後門看見鄭知心搖搖晃晃地坐上一台停在路邊的黑色廂型車,他著急地追了過去,他拍打著車窗和車門,卻發現都鎖上了,隨即腦後一疼──

再次睜開眼,鄭知安發現自己身在一處只有幾盞昏黃電燈的廢棄倉庫內,四肢都被綁住、動彈不得,而妹妹躺在離他不遠的舊床墊上,他放聲大喊,希望能夠將妹妹喚醒,但鄭知心依舊像灘爛泥似的躺在那裏。

「別喊了,她被我餵了藥,不可能會醒來的。」老師走了出來,邁步向鄭知安走去,他一把扯住鄭知安的頭髮往後拉,逼得鄭知安只能看著他的眼睛,「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呢,能夠是知心的哥哥……」

「一定每天都很開心吧?那麼可愛的知心都在你身邊,我終於逮到這個機會擁有和你一樣的權利了……喔不對……我連知心的身體都可以佔有呢……哈哈哈……」老師發瘋似的笑著,鄭知安不禁被他這副瘋狂的神情嚇著了,對方眼裡毫不遮掩的痴狂令他害怕了起來。

「為……為甚麼……你要這麼做?放過知心吧!警察很快就會來救我們的!你會遭到報應的!」鄭知安大吼,好像這樣就能起到嚇阻的作用,但那老師只是冷冷地一笑,放開了鄭知安,緩緩地回到鄭知心的身邊,並跪坐在她身邊。

他輕柔地撫過鄭知心的臉頰,猶如對待最心愛的寶貝那般,倏地眼神一變,他開始撕裂女孩的衣服,直至全身赤裸。

「真是漂亮的身體、對嗎?我從第一次見到知心,就知道了……她就是我最夢寐以求的孩子……白白的臉蛋、嬌小的身材、單純的個性……水汪汪的眼睛跟小綿羊似地望著我……啊啊害我都忍不住了呢……」

「不──不要!不要碰知心!」他無法想像那個瘋子究竟想對知心做甚麼喪盡良心的事情,他只想要好好地帶知心回家,讓知心不用面對這惡毒、可怕的人。

鄭知安想衝過去打跑那個瘋子,卻被繩索限制住了行動,他的掙扎使他無力地倒在地上,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瘋子為所欲為。

「小子,不用激動──在我享用完你妹妹以後,也會解決掉你的,啊!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在警方找到這裡以前處理完的,反正我只要能夠碰到知心,任何的刑責我都不怕的。」

老師已經失去理智了,他一改方才的溫柔,粗魯地侵犯著身下弱小的女孩,鄭知心雖然沒了意識,但痛覺仍舊使她發出些許嚶嚀。

「放開她──我求求你──不要傷害知心!拜託……誰都好……幫幫我們啊啊啊──」鄭知安哭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救不了疼愛的妹妹,他看著那個惡魔一遍又一遍傷害鄭知心,淚水幾乎快要矇住他的視線。

鄭知心身上青青紫紫的,下身也被摧殘到流血,但騎在她身上的男人仍然不滿意,他覺得得到的還不夠多,他要完完整整地得到她!包括她的生命!

老師伸手掐住鄭知心的脖子,並慢慢收緊,下身同時仍在聳動著,他想要把鄭知心活活掐死!

「停下!別殺她!你這個瘋子!放開你的手!」察覺老師的意圖,鄭知安想盡辦法要阻止他,一點一點地扭動身體,好讓他能夠逐漸靠近那個只顧著手邊動作的男人。

砰──砰砰──

警方踹開門,迅速地朝那位老師開了兩槍,老師向後倒去,胸前開出一片血花,溫熱的血液濺到正在爬行過來的鄭知安臉上。

最後,鄭知安成功獲救,但他的妹妹鄭知心在送到醫院急救前便因腦部缺氧過久而死亡,而鄭氏夫妻得知消息後傷心欲絕,兩個星期後也因為精神恍惚而開車自撞,並雙雙身亡。

「那件事對鄭知安造成的陰影太大,他的大腦為了救他而創造出我來,他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都丟到我這個人格上,說來可笑,明明我是作為他的情緒垃圾桶誕生的,但他若是不偶爾放我出來,又會被那些被我承載的情緒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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