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我小聲叫了正專心用電腦回覆訊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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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冬這個這麼可愛的名字正是我們腹黑大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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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時,他曾經說過,這個名字是他第一個導師班的學生給他取的綽號,當時他的年紀和學生們的年紀相仿,導生之間的感情非常好,便取用他姓氏的偏旁作為他的綽號,沒想到小冬這個名字,一用就用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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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小冬這個名字很適合他,跟他給人的感覺很像,像是寒冷的冬天。每次被他罵的時候,看著他面帶笑容的說著銳利的話,總會莫名地感受到背脊發寒,彷彿寒流提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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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小冬聽見我叫他,立刻轉身過來。他看起來似乎才剛睡醒沒多久,沒戴眼鏡及殘存在眼邊的濃濃睡意,讓他看起來有些憔悴,但以上這些,都無損他的高顏值,反而多了些滄桑,在他的童顏上,增添的一絲成熟的氣息。讓我滿腔的少女心瞬間噴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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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強忍著心底澎派的感受,裝作鎮靜的將假卡遞給他:「我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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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接過假卡,瞇著眼睛在凌亂的桌面上撈出一隻藍筆,眼睛快速的在假卡上搜索到該簽的欄位之後,便瀟灑的在導師格上簽下了「佟禹然」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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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在他簽完導師格後就結束了,沒想到他的手順勢移到了隔壁的家長欄,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問:「要不要幫妳代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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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家住在太遠,高中偏偏又考上了位在市中心的繪樂高商,考慮到通勤實在太不方便,只能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生活。每當學校發下通知單要請家長簽名,通常都是由我自己簽完之後交出去,只有偶爾遇到回家或是較為重要的簽名才會帶回家或是請小冬代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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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是一愣,想說這次就和往常一樣自己簽完名之後就可以交出去了,既然他都提出了要幫我簽名,那我當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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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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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是哪一條神經抽了,居然如此自然的揚起頑皮的笑容,這樣惡作劇似的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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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說他會秉持一貫的腹黑作風,尷尬的笑著幫我簽名,一邊吐槽我沒有詠樂和詠希的可愛,又或是他才沒有我年紀這麼大的女兒等諸如此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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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他竟然面露慈祥的笑容,伸手輕拍我的頭,回應我方才的話:「诶~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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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大大,饒了我吧!你這樣我小小的心臟承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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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我心裡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又驚又喜這樣的形容詞完全不足以表示我內心的感受,那股震撼感彷彿像是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心底奔騰。我抱著頭原地蹲下,內心瘋狂的尖叫一萬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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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成一條線的眼睛配上充滿磁性的聲音,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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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犯規了……」我小小聲的向他抗議,要不是辦公室內還有許多老師在午休,我肯定會直接在這裡放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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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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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魔王不愧是大魔王,不是我這種平民小老百姓能夠挑戰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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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冬是不是聽見了我的抗議,在眼角餘光裡,似乎瞄見了他的黝黑眼眸之中多了層真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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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楊若穎。」忽然有個兇巴巴的聲音把我從恍惚之中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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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孫晏瑾正臭著臉,雙手抱胸,平時沒甚麼精神的眼睛此刻注入了一絲銳利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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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了?」我回過神趕緊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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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我的回話,孫晏瑾的臉立刻垮了下來,變得比方才更加恐怖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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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問我怎麼了?收考卷了啦!叫妳叫了幾百次都沒有在聽,全班就剩妳一個人沒交……」她壓低後的聲音加上語氣裡濃厚的怒意,讓我有種聽見地獄傳來的聲音的錯覺。身為英文小老師的她,平時就常常被男生糟蹋,每次收作業和考卷她總要像個老媽子在他們身後叫著喊著,甚至是到他們的位置上一一催討,今天我這樣的作為肯定也已經被她列入黑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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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中午去了小冬那邊之後,彷彿魂魄都留在他的辦公室裡忘了帶走,回來後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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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那句「乖女兒」的後作力真的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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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抱頭在內心尖叫完後,有些學妹也來找他問比賽和軟體操作上的問題,他便對我說:「先回去上課吧,乖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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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好不容易收拾完畢的小宇宙又再次爆發,臉上的表情呈現要正經也不是、要犯花癡也不是,只能像顏面神經失調一樣的嘴角微微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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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之奇怪讓學妹忍不住多看了我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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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冬和學妹討論時,我似乎看見他認真的表情中閃過了一絲的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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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被他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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