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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3│關於病

      下雨天,潮濕的味道和冷氣的味道混在一起。

      看不見太陽,灰濛濛的一片,也看不清楚窗外的景色,這是住院兩個多月以後的天氣,大家都說是梅雨季來臨了。

      光還是一樣,在看書,我只是躺在他的旁邊,沒有任何事可以做。

      他不停的看書,任何書都看,不管是那種令人難解的,還是溫馨感人的,他全都照單全收。

      自從開完刀以後,我就變得不容易說話,每次說話都要思考很久,很難去表達自己想說得話,和光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太需要開口,所以發現這件事情的是嘉惠姐姐,她在教我功課時發現的,我必須要思考很久才能回答她。

      很緊張的帶我去做斷層掃描,才發現大腦裡語言能力的區塊受損了,很不容易被發現的差錯,腦的結構太複雜了,不小心偏了一厘米,就會造成這種結果。

      他們打電話給奶奶,但是奶奶和爺爺並沒有來,只是問醫院說有沒有賠償金。

      每每想起這段過程,我總有些苦楚。

      我不懂。

      「光?」我拉了拉他的衣袖。

      聽見我的聲音,他放下了手上的書,望向我,嘴角有著淡淡的弧度。

      「你得了...怎樣的病?」

      「血癌,但是已經治療過了。」

      「血的病?」

      「嗯。」

      光沒有繼續和我對話下去,我看不見他的悲傷,也無法體會他的感受,他的身影還牢牢烙印在我的記憶裡。

      當時問這個問題的我,就像是害怕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所以問光。

      為了證明不只有自己是生病的,我才懦弱的問了光,他也知道,可是依然溫柔的看著我。

      這反而令我更加害怕。

      害怕,開始無法好好說話的我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家醫院,然後去更遠的地方吧?可以吧?

      「姐姐,血癌是什麼...?」

      趁著嘉惠姐姐為我換點滴時,我擔憂的問著她。

      她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睡覺的光,悄聲說:「是很嚴重的病。」

      就像是預告了光會離開一樣,這句話讓我對未來開始感到害怕和緊張。

      總有一天,雨會停止。

      然後太陽又會重新露面吧?

      「會消失不見嗎?」我看著窗外面,停不下來的雨,喃喃唸著。

      「誰知道呢?」光回答。

      這場雨就好像永遠不會停一樣,睡起來還繼續下著。

      「至少現在還存在著啊。」光道。

      天空上,厚重的雲層露出光芒。

      生活是那麼痛苦,可是如果沒有痛苦,美好就不會是完整的。

      至少現在還存在著啊。

      直到我離開醫院的那一天後,我就發現這個世界的醜陋,所以我開始不說話了,眼睛好像堆了好幾層的灰塵,沒有辦法清乾淨,我終於知道為何光都不說話了。

      就算光看到那樣的我,依舊會帶著溫暖的笑容吧?

      他會接受全然的我,可是。

      我卻從來不覺得自己踏進他的世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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