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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似人妖物之章-開端

《群魔跋扈》1-1

      男人在晨間的街道上漫步,他踏出的步伐凌亂且散漫,那副有氣無力的姿態用行屍走肉來形容也不為過,不過他的腳步雖亂,行進的路線卻絕不歪斜。

      整體來說,他散發出一股沒勁、無力到極致的慵懶氣質。

      「蘿依,在嗎?蘿依蘿依?」

      這樣的一個男人——嘴中喃喃呼喚著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名字,周遭沒半個人,他卻像在與某個對象溝通般開口,那並非透過手機等通訊工具進行對話,僅僅只是單純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如此說道。

      怪人。如果要給予這樣的傢伙一個正當的評價,怪人一詞肯定會成為首選吧!或者正常人也會把這樣的傢伙當成神經病,若在路上碰到這種傢伙,敬而遠之絕對是最安全的應對。

      但是,這名男人與世俗所稱的神經病其實是不同的。

      他的思路很清晰,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思考才道出,他不會把力氣浪費在自言自語上,也不是故意要引人注目。所以他開口說話,目的自然就是溝通。

      換言之,他確實是在與「某種東西」進行對話。

      「咱有不在過嗎?」在他的耳中,可以聽得見對方的這句答覆,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妄想,可惜除了他以外,誰都聽不見這鬼魅般的聲音。

      因此,在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狀況下,他這種特殊的存在被當成瘋子也是無可厚非。然而他一點也不在意,那些瑣事他才不想理,畢竟真實就在自己眼前,沒必要為了無知的人們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說的也是。那個啦,妳有沒有想過,我們說不定是正義的一方哦?」他獨自邁向街道的盡頭,看也不看接二連三經過的店家,猶如純粹為了向前而向前般,又像是在巡視領土,總之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去哪、在做些什麼。

      如此神秘的男子連打扮也有些引人注目,尤其明明不是寒冬卻在脖子上纏著圍巾這點,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駕駛人有些也會因此多瞥他兩眼。他依然不在意這些,偶爾被當成是遊手好閒的大學生他還是不在意。

      不被當成流浪漢,而是被當成大學生,證明他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而且他的模樣怪異歸怪異,仍與流浪漢的穿著標準差了一大段距離。

      「可是妳想想看嘛,姑且不論妳的身份與我的性格,甚至也不管我們的所作所為,但重點在於——從結果來看,我們的所作所為無疑是替這座城鎮除害吧?」男子持續進行旁人眼中的喃喃自語。

      當他提到「城鎮」這詞的時候,嘴角明顯上揚。原因沒有別的,因為這座城鎮就是如此讓他感到愉快,甚至足以讓他不自覺地會心一笑。

      這座城鎮規模不大不小,靠近山區卻不算落後,商店街中應有盡有,日常生活所需的資源一點也不匱乏,居民的生活步調亦沒有鄉村那麼悠閒,通勤的車輛一早便穿梭於馬路間,與都會區的差別只在於沒有太多高樓林立而已。儘管如此,這座城鎮房價仍差了大都會一截,而這也成了此地吸引居民的要素之一。

      硬要說的話,他也算被吸引過來的居民。不過不是因為什麼房價就是了。

      「哎……沒有沒有,完全沒有那回事,太麻煩了。」這時,他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回答般,「我只是對於行使邪惡卻創造出良善結果的這點感到有趣而已。」

      停頓數秒後,應該是得到對方的答句了,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無奈,「我知道妳想說什麼,那可不行。我不想被額外的東西盯上,啊啊,我最怕麻煩了,所以不行就是不行,不要給我節外生枝。」

      緊接著,他唐突地止住了步伐,無論是誰恐怕都料不到他會驟然佇足吧!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很複雜,既期待又喜悅,同時又嫌麻煩似的砸嘴。

      「嗯嗯,真糟糕,又出現了嗎?」

      留下這樣一句意義不明的牢騷,他決定改變前進的方向,改往購物中心邁進。

      宛如發現獵物般,他懶散的眼神牢牢定在購物中心的某人身上。

      ——又有「開端」產生了。

      「阿尹,你還愛我嗎?」

      我的女朋友——小玲摟著我,她的體溫很低,或者說沒有體溫。我們同居已有三年之久,不管何時,只要她這麼問,我一定都會回答:「當然愛,愛到不行。」

      ……每當她聽見我的答覆,總會用那張腐爛的面孔輕笑,裂開的嘴角弧度比任何人都大上不少呢,畢竟是用物理意義上真正「裂開」的嘴角來笑的嘛。我則會回以自認最燦爛的笑容,雖然我不可能辦到像她那樣的笑法,但我會盡我所能,因為我愛她。

      「今天我想要右耳哦。」她溫柔地咬住我的耳朵,提出情侶間不太流行的要求。我身子機伶地一顫,從她唇上感受到陰冷的氣息。

      距離上一次她的「要求」隔了四天。我依稀記得上次的要求內容,左手的小拇指是吧?

      答案赤裸裸呈現在我那缺了一根小指的左手上,手掌還有小玲親手替我包紮的繃帶,儘管手法粗糙——其實就是亂纏一通,但我仍不捨得將它拆下。

      「這次是右耳啊……」我輕撫她軟爛的臉龐,手感很接近水果爛掉的部分,「可以啊,什麼都可以。」凝視著她吊白且佈滿血絲的雙眼,我開朗的答應。

      到這邊,應該能察覺小玲與普通的人們有些不同了吧?

      嗯,實際上她與常人豈止有些不同,或該說有著雲泥之別比較正確,她本身甚至也與常識天差地遠,簡單形容的話,就是個史無前例的特殊存在。

      沒錯,我的女朋友小玲,是個心臟不再跳動的現役死人。

      並非殭屍或吸血鬼,而是另外某種未有俗名的東西。她的死因是猝死,恐怕與先天的心臟疾病有關,而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繼續活著」的關鍵,我的體內擁有能使她像這樣生存下去的某種要素,只要她定期吞下我身體的一部份,就得以存在於世上。

      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既不知道也不會想去知道答案,「小玲能以這種形式繼續與我在一起」,我只要明白這點就夠了。

      若是非得追根究柢,我想……這一定是愛的力量吧!

      「哇,太好了!我好愛你哦,真的好愛你哦!」得到我的同意後,雀躍的小玲喜形於色,隨後以一躍而起的誇張方式離開客廳沙發,啪噠啪噠地赤腳奔向廚房。

      我也愛妳哦。過沒幾秒,小玲便拿著兩種從廚房取出的道具現身,「鏘鏘——!」她將那兩種道具大剌剌亮在我眼前。

      這是什麼意思?我沒道理不懂。

      唔,真難抉擇呢!我見怪不怪的指了指她右手的道具。

      於是今天,我從她手上的水果刀與菜刀中,選擇了較為鋒利的水果刀。就算是我,也不想要用鈍鈍的菜刀來切離我身體的一部份。

      明明是水果刀,用途卻不是切水果而是切割人體,我想像擬人化的水果刀哭訴受到錯誤待遇的可憐模樣,同時跟著小玲進入同樣被搞錯用途的執行場——浴室。

      「嘟嘟、嘟啦啦啦……」浴室中,小玲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旋律,一邊打量著要怎麼對坐在馬桶上的我下手。直接切不就好了!但我不會催她,因為催促女生的男生會被討厭的喔。我向不存在的觀眾如此解說。

      她會怎麼出手呢?我猜不透,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小玲總是不按牌理出「牌!」突然,我的左耳一熱,腦袋頓時失去平衡。

      噢——

      水果刀切進來了!刀鋒切入耳根,卻沒有俐落的把左耳砍下,導致刀刃卡在我的耳根上,「哇?」不是說要右耳嗎?好可愛的善變、變、「嗚啊啊啊啊啊啊!」

      小玲粗魯的對水果刀使勁,但力道的方向卻沒有一致性,造成我左耳的根部幾乎被扯得亂七八糟,而且最後收尾竟然是她放棄水果刀,直接徒手把我的左耳狠狠撕下,「……咕……!」為了不在小玲面前第二次發出丟臉的慘叫,我咬住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可是出血量遠遠低於左耳,所以我禁止嘴唇發出痛覺。

      在我因極端的痛楚而陷入錯亂時,模糊搖曳的視線瞥見我那血淋淋的左耳被小玲一口吞下,連咀嚼都省了,吃相非常豪邁。

      再見囉!我連這樣對左耳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謝謝你哦,最愛你了!呼呼呼呼呼呼呼!」吞下我的一部分後,她的瞳孔明顯變得更有精神,啊啊,腐爛的臉頰與嘴角也漸漸變得好看些囉,更接近她生前的樣子。真是太好了。

      剛才由於痛楚的關係,嘴部肌肉用力過度,導致一時之間有點難開口說話,「我……我也是喔!」我努力用口齒不清的聲音表達自己的感情,並用左手摀住失去外耳的腦袋瓜。

      因為小玲笑得很陽光,所以我也開朗的笑著,嘴角牽動到耳邊的傷口,好痛。

      但也好幸福。

      翌日早晨,家中糧食與必須品終於宣告不足,這逼得我必須把小玲留在家中,外出進行一次性的大採購。

      真討厭呢,我要每分每秒都黏在小玲身邊才可以呀,如果不在她身邊這個世界就沒意義了嘛。埋怨歸埋怨,我還是只能選擇依依不捨的出來採購。

      「歡……歡迎光臨。」說著這句話迎接我入店的傢伙,看見我以錯誤方式纏著繃帶的腦袋後,似乎結巴了下。

      呃,我不怪他,其實我也不想把腦袋整個包住的,但因為只包耳朵這麼精細的作業我自己弄不來,於是小玲就幫我把腦袋連同傷口纏住。真是顯眼的大規模貼心。

      採買的物品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兩大袋,在結帳的中途,我曾經想過,照這樣發展下去,我的身體不久後就會被肢解成一塊一塊了吧!

      逐漸失去肢體的感覺挺微妙的。收好結帳完的生鮮食品後,心想這些肉塊與我真像呀,下場都是被一點一點的吃掉。

      我與小玲同居的住處離這裡不遠,離開賣場後,我來到車水馬龍的大馬路旁,打算與來的時候一樣搭計程車返程。

      望著來來往往的汽機車,我不禁想到:這些人們一大清早就這麼繁忙,有什麼意義嗎?或許能夠因此混口飯吃,但這群人們真的幸福嗎?其中真的有誰能與我有同等的幸福感嗎?真可憐,我發自內心的同情那群如昆蟲般日復一日「只是活著」的人們。

      話說回來,死是怎麼回事呢?

      我知道我正透過幸福的階梯奔向死亡的懷抱,但我卻不瞭解在名為死亡的終點那端有著什麼。

      有來世嗎?有天堂嗎?有地獄嗎?有輪迴嗎?有審判嗎?

      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不對,不是那樣的——死亡本身就是我對小玲致以的最高、最極致之愛才對吧?

      沒錯,一定是這樣。世俗的任何觀點皆與我無關,這才是屬於我的真理,只要我持續相信,那麼我的真理就是誰也無法否定、誰也不可推翻的。

      所以對於死亡,我——

      「你沒事吧?」

      此時,一道帶著嚴重脫力感的聲線將我喚回現實,「什麼?」我沒料到會有人在大馬路旁冷不防的問候,當場來不及反應。

      「啊,沒有,我只是看你好像有點精神欠佳所以才想問問,請不要在意。」他的樣子我這才看清楚,或許與我同樣是個大學生吧,黑髮有點亂,不知道是懶得整理還是故意弄成這樣的,那傢伙亂髮底下的雙眼半睜顯得很沒精神,搭配他身上的寬大連帽外套與牛仔褲,給我一種既懶散又神秘的怪異氛圍。明明不冷,頸部卻圍著圍巾這點我也很在意。

      手插口袋的他在我身旁沒有任何動作,僅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望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他那對半睜著的雙眼帶給我些許的焦躁,我並不習慣被小玲以外的人盯著看。

      我不認識這傢伙。考慮到可能是有一面之緣的同校生,我又仔細思索了一遍……不認識,我自認我的記憶力不算太差,我對這傢伙確實沒有半點印象。

      一般而言,會有看到陌生人精神欠佳就前來搭話的傢伙嗎?再說,我的模樣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絕對有比精神欠佳更嚴重的問題吧,例如宛若前衛藝術品般纏住腦袋的厚厚一圈繃帶。

      「我很好。」留下這句話後,我頭也不回的邁開步伐,逃跑似的隨便攔了台計程車,不再理睬那名男子,匆匆坐入車內。

      我與司機沒有多餘的談話,又或者是他壓根不想與腦袋包滿繃帶的怪人扯上關係。這樣也好,我再一次思考之前纏上我的正牌怪人。

      ……我沒有對他說謊,我確實很好。

      好極了。

      即使不久後,我多半就會被小玲——

      「停這裡就好嗎?九十五,謝謝。」「謝謝。」付給司機車資後,我下車仰望著我們同居的那棟公寓,腦中竄過不少將來可能會發生的畫面,鼻腔彷彿又嗅到了血腥味。

      但我不害怕,甚至還有淡淡的期待。

      請別向我追究期待的原因。

      我不盼望能得到理解,畢竟這是常人無法明白的,我與她之間神聖的愛情形式。

      與小玲相處的期間,曾有幾通她雙親撥來的電話,都是定期的問候及關切,想當初她的家人似乎不是很贊同讓我與小玲同居呢,我也不是無法理解他們的感受,但最後她的雙親還是妥協了,那無疑是我們努力奮鬥、爭取的結果。

      除了我以外,還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死過的這件事。不過我也越來越苦惱,自從小玲死後,我就辭掉了打工的工作,如此一來經濟方面遲早要厚著臉皮去倚賴長輩,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現在也不是長假,達成連續翹課紀錄的大學方面也值得操心,更何況假設因此被二一,難免又造成另一筆開銷。

      心情是總和上述的一點擔憂……與鋪天蓋地的幸福。

      是的,我很幸福。昨天也是,今天也是,明天肯定也是。

      「嗚啊啊啊啊啊啊!」兩天後,我告別了自己的右臂。切割使用的是足以剁肉的菜刀,過程可能因為小玲的技術問題,我痛昏過去又痛醒過來,意識彷彿被拆解成一千塊拼圖混在一起,這次眼淚與喉嚨深處迸出的噪音完全無法抑制,真丟臉。

      「乖,不可以被鄰居聽到哦。」後來我的嘴巴被迫塞入一塊又濕又髒的毛巾,嘔吐感隨之從腹中順著食道逆流而上,真是令人不太舒服的消音設備。

      在血與肉沫這些副產物灑了滿浴室後,「啪!」右臂才正式宣告脫離我的身體。

      接著,當我面臨失血危機時,我瞥見小玲瘋狂啃噬那條右臂,狼吞虎嚥的,小心不要噎到喔!連骨頭都被她咬碎吞下後,她變得更漂亮了,至少身上的爛肉幾乎消失,更像生前的小玲。

      啊,她生前並不會表現出那種吃相就是了。我不知為何感到好笑,並接受小玲手忙腳亂的止血處理,比起對人體進行修復作業,小玲的拿手好戲果然還是肢解與破壞呢。

      六天後,我失去所有的四肢與腦袋兩邊的外耳。還能活著連我也很訝異。

      目送它們的過程雖痛苦無比,不過見到小玲開心的模樣,我便馬上得到釋然。

      隨著吞下越來越多的我,小玲變得越來越漂亮,甚至比她生前還要漂亮!我欣慰的看著她,這時候失去四肢的我一切都是由小玲照料。

      「阿尹的眼珠好漂亮呢。」小玲把我放在她的大腿上。

      「哈哈,跟妳沒得比啦。」我不好意思的微笑著,本想伸手抓抓臉,我一害羞就會有這個反射動作……但猛然驚覺自己早就沒有手了,只好作罷。

      「人家想要阿尹的眼珠!」小玲忽然心血來潮的執著起來,眼、眼珠嘛……

      「可是我還想繼續看著小玲耶。」我沒有說謊,這是我的真實想法。

      「會留下一邊給你嘛!」

      以下省略。我失去了左眼。

      我發現,近日小玲吃掉我的部分越來越多,估計等她下一次「餓了」,我就會被整個吞食。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神奇的是,哀傷與痛苦依舊不存在,我沒有半點抵抗的意思,連求生的本能也不肯出頭。別說恐懼的苗頭,我體內連恐懼的種子都沒有呢!

      ……在我完全化為小玲的養分前,我都會像之前一樣,每分每秒都與小玲甜膩膩地在一起。

      「阿尹,我愛你唷。」「小玲,我也是。」

      浴室中,我們對彼此傾訴著夢幻的愛意。

      然後——

      我的脖子被咬了。被兩排垂涎著唾液的牙齒溫柔而有力地咬上,我的身體微微顫動著,這次沒有刀刃來切割我——她的牙齒堅硬且銳利,一下子便切開了頸動脈,炙熱的、炙熱的、炙熱無比的暗紅色瘋狂湧出!

      眼前一黑、五感頓失,所有神經猶如全都被切換為痛覺的發信器,全身不聽使喚的抽搐個不停,客觀來說就像一尾活魚被扔上岸那般猛烈的掙扎,還好喉嚨已被破壞,才沒有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嚎。

      這只是前戲呢。

      來吧,迎接最後的盛宴。

      我就要被完全吞噬囉!如此一來,小玲肯定會因為這愛的力量而恢復到與往昔活著時相同,能夠正常生活,甚至比一般人更厲害。

      成為她的養分,我們將會融為一體、合而為一。

      永遠、永遠的共存。

      哎呀!最後的最後,就讓我用屢見不鮮的一句話結尾吧。

      ——Happy   Ending,圓滿大結局!

      「……」死寂。

      朱紅色、艷紅色、赤紅色、深紅色、鮮紅色。

      恐怖且黏稠的暗紅色,濺滿整間潔白的浴室內側。

      此外,還有一名少女模樣的非人魔物蹲在那裡,舔下嘴角最後一點肉沫。

      她曾經被喚作小玲。

      「……哼……」

      小玲嘴角揚起的那道弧度,只能稱之為冷笑。

      無情的冷笑、戲謔的冷笑。

      這才是她真實的本性。

      「呼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迴盪著、迴盪著、迴盪著。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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