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要接這個委託？」天以曲起一隻腿，背靠著樹幹，啣著一根青草。他五官深邃，瀏海往後梳上去，露出那雙奪人視線的黑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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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到他放在一旁的牧師法杖，以及身上那身象徵著光明的牧師袍，旁人只看他的眼神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適合在戰場前線廝殺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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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嫌他太煩，從樹葉縫隙間落下了一顆小石子，精準地砸在天以的鼻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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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的人揉著自己的鼻子還沒回過神來，一道身影就輕盈地降落在前方的草地上。白皙的腳踝在陽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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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短髮蓬鬆，髮尾微捲。小鹿眼緩緩眨著，透著一層水光，雙頰有些微的嬰兒肥。配上那嬌小的身軀，怎麼看都跟個國中生似的。只是那眼神絲毫不符合她的外表，沉著又冷靜，讓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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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個人有關係嗎？」辛香料低頭睨他，眉眼淡然，彷彿自己此時此刻說的話只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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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一把銀白色長笛，穿着白色洋裝，看上去弱不禁風，一吹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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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有沒有關係的問題。」天以嘆息一聲，隨意地轉了下脖子，從地板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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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高了她不止一顆頭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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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料抿了下唇瓣，耐心傾聽對方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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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公會……就連第一公會的人都派了一百名玩家，還是開荒失敗。」他雙手環在胸前，語氣嚴肅，「而現在，一個默默無名的隊伍，並且才十五個人，就試圖開荒八十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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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能不明白八十三層的難度，但我想妳不會不知道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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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以會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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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迷宮第八十三層，所有人已經挑戰快一個月了，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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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總共有一百層，遊戲公測以來已經兩年，也才破到八十三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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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每一層，都是一個副本。只是難度會越來越難，第一層簡單到單獨一人都能過關，然而到了八十三層，就連派出實力頂尖的一百名玩家都無法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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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們跟我說他們不是一般的隊伍。」辛香料的表情有些鬆動，但仍是倔強地盯著天以，想要說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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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聞言忍不住抽了下嘴角，他拿起法杖敲了敲辛香料的腦袋，語氣含有無奈，「他們說了妳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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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問：「委託人ID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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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料終於把視線移開，看向他身後的樹木，聲音細小，「……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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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天以發飆，辛香料就往後退了一步，把長笛擋在身前護住自己，不疾不徐地解釋：「但是委託人有跟我說他們等級都很高，裝備都不錯，而且實力也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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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清淡如水，一雙眼卻透著難以忽視的亮光，熠熠生輝，莫名讓天以的氣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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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峙半晌，結局一如往常，都由天以的投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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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見面？」最後他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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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料輕輕笑了，只有幾秒鐘，很快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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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傍晚，西方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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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中時間鄰近夜晚，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偶爾有人不小心撞到辛香料，天以就會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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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內玩家眾多，只不過朝兩人投去的視線卻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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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從人群中跑了出來，神色怪異，擋在兩人前方。來者身形高大，肌肉發達，背上一把鐵製大劍，看上去就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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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滲人，直直盯著辛香料，聲音宏亮，「辛香料！妳為什麼要拒絕我們的委託？我們開的金幣已經夠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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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滿臉無辜，仰頭看他，「這不是錢的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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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拉了下身旁天以的手臂，臉上的笑容寡淡，「主要是為什麼天以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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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問嗎？」對方看著天以的眼神很不善，「西方大陸的人怎麼能和北方大陸的人湊在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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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大陸的標誌就是光明族，辛香料便是光明族，雙手手腕各有一個鵝黃色的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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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選擇北方大陸出生的玩家就是妖精族，耳朵相較於其他人要長一些，背部也有一對翅膀。只不過平時是看不見的，除非玩家在天空中飛翔時才會顯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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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大陸是單純的人族，戰力比較高，不過體力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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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大陸與西方大陸的屬性互相克制，他們是暗族，手腕上不是光環，而是黑色小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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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以目前背後沒有翅膀，但是他的耳朵露在外面，怎麼也遮擋不了他是妖精族、也就是北方大陸玩家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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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秉持不同大陸的玩家不能聚集在一起的理念的玩家並不少，他們總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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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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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人品這點，就已經差了好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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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見怪不怪，只不過通常會被罵的都是天以。因為辛香料的關係，他在西方大陸的時間比在北方大陸的時間還要久，大家自然會罵他這個「外來種族」。甚至有時候回到北方大陸，也會被某些人當作背叛者，著實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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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呢？」她眼睛半瞇，不打算再和他爭吵下去，「麻煩你讓開。我永遠都不會接受你的委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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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徹底惹惱對方，他拔出大劍，不顧城內是安全區就想衝上前開紅。在旁觀者驚呼大喊的同時，天以迅速地扛起辛香料，身後翅膀猛地綻開，颳起一陣強風，對方的速度只不過慢了半秒，再度睜眼時兩人就已經在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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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料臉朝下，地上的人群很快就變成一個小點，再也看不清。這個姿勢令人羞赧，她臉頰微紅，捏著天以的耳朵大喊：「天以，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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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了聲，突然輕輕一笑，有些不懷好意。辛香料聽得頭皮發麻，接著只感覺自己身軀微微往下滑，一陣涼風吹進裙底，她這才意識到在天空中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完全只能依賴天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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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料輕輕咬牙，嗓音中多了絲緊張的情緒，「你、你趕緊找個地方落地！」她沒有翅膀，要是從這裡摔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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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在北方大陸，天空上飛行的玩家多的是。然而西方大陸可就不一樣了，現在任誰往天上看，都能發現那一抹突兀的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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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整個暗下來時，天以也準備下線了。他站在辛香料後方，凝視對方身影，「妳今天有打算下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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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雙腳放在湖水中激蕩起層層漣漪，短髮隨風微微飄動，從身後望去，她的背影單薄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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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音，也染上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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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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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以眼神黯淡，嘴唇動了動，最終半個字也沒有吐出，伸手拍拍她的頭後，身形便慢慢淡化，變成幾點小白光，隨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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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原本姿勢坐了幾秒鐘後，她的肩膀緩緩塌了下去，雙腳從水中脫離，辛香料抱著膝蓋，失神地望著遠方夜空中那一輪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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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為了確認一件事，天以在出門前上了遊戲。瞥見那個仍然亮起的ID時，他並不生氣，更多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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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不過遊戲裡的玩家已經不少，由於他下線的地點正是野外的某一處，所以不遠處就能聽見戰鬥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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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座湖泊雖坐落於野外，不過並不會生怪，反倒很安全。有玩家被打到殘血還會來這裡躲藏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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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來只是看一眼，確認過後便下線了。辛香料看著那暗下去的ID，掩嘴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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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人來人往，她拐個彎，繞進一家招牌破爛的店裡。內外反差極大，店內明亮，玩家非常多，生意不可謂不興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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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門，店內有四分之三的視線頓時轉向她。櫃檯後方的男生愣住半秒，隨即綻放燦爛的笑容，聲音如春風般溫暖，親切地招呼來人，「小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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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在意他人的視線，筆直地走至櫃檯前，拉開旁邊一張板凳就坐下，語氣中含著絲不明顯的倦意，「來一籠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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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察覺她心情不好，熱騰騰的包子一撕開，裡頭的餡料多到流出來，香味在她鼻尖縈繞。辛香料愣了會兒，扭頭望向男生，眉眼柔和些許，「謝了，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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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喚九哥的老闆不好意思地笑笑，便繼續招待下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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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飯速度很慢，細嚼慢嚥，店內的客人都換了好幾波，辛香料才吃完。正慢條斯理地拿紙巾擦手，店內的玩家突然倒抽一口氣，交談聲漸漸消失。安靜片刻，連辛香料也好奇地抬起頭來，視線在門口一頓，隨即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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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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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今天也太幸運，吃個早飯竟然遇到阿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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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話，卻又被對方冰冷的視線給勸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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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多，都在討論自己。他的情緒不起任何波瀾，鞋跟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聲音清脆好聽，走到九哥前方，嗓音如山間溪水般，乾淨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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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給我兩籠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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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對方走進店內以來就目光呆滯的九哥這才回神，饒是他一個大男人也難以冷靜，「大明星能來光顧是我的榮幸，不收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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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遊戲裡，我叫做阿蕭，並不是蕭岳。」阿蕭眉頭一蹙，不理會九哥的話，果斷地把錢放在櫃檯上，接著兩隻手都放到大衣口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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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餐點的同時，他目光在店內掃了一圈，想要找個空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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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時正是用餐時刻，玩家數量多，竟沒半張空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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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灼熱詭異，他雖然不排斥併桌，但是他知道如果這麼做了，只會引來更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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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一個小姑娘突然站在他身邊，把空掉的籠子放回櫃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存在感極強的某人，「包子一如既往地好吃，我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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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擦擦額上的汗水，此刻後知後覺發現今日她孤身一人，連忙喊住她，「等等小辛，天以今天沒和妳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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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事，下午才會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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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這句話，辛香料便離開了。背影不帶任何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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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了一張桌子，阿蕭揚眉，目送女孩離去。用腳把桌下的椅子勾出來，他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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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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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辛香料，同為西方大陸的你應該聽過。」他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九哥雖然詫異他好奇辛香料的事，不過仍好心替他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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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聽見這個答案，阿蕭一愣，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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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辛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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