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大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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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蔡欣妤穿著一身的體育服,拿著水壺提早十分鐘來到系隊迎新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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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籃球場上除了有系女籃的迎新,也有系男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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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系隊的運動,籃球,算是個男女能力(體力、球技)普遍相差甚遠的運動,無論是在平時的練習或是上場比賽,男生跟女生之間總是壁壘分明,分的極其清楚,絕無混練混打的機會。所以別奢望在系籃裡認識異性了,除非自己本身是系隊幹部又或者夠主動social,否則男生女生都是各自練各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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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少云!妳看!」蔡欣妤突然晃了晃我的手臂,我立刻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向旁邊的籃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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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場是系男籃的地盤,他們的迎新活動在一個小時前就已進行展開,如今已分成兩路人馬,在場上開打廝殺。十幾個系上的男生們在場上奔馳,揮灑汗水,熱血奔騰,手起腳落之際,運動鞋在場上一同發出摩擦的聲響,讓圍觀者聽的心情更加高漲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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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上,有個高個子的身影猶加顯眼,他比其他人高出了一顆頭,鶴立雞群,雖然站在右側三分線近底線的偏僻位置上,仍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籃球在三分線外輾轉傳遞,偶時打進了裡面卻又被嚴密的防守包圍,只好再次傳到外頭,如此之勢反覆兩三次,始終讓進攻方殺不進去禁區裡,忽地,控衛將球導傳到那人的身前,他立刻穩穩接住,對方防守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上前舉臂攔阻,但他已站定姿勢,跳躍的剎那,防守的攔阻恍若虛設,完全奈何不了他。他單臂一擲,在對方神情錯愕之際,一顆三分球這麼毫無攔阻的華麗入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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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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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登時傳來驚呼聲,這些聲音,來自系女籃以其他圍觀的別系同學。因為看場上的穿著便知,剛剛的進攻方是迎新的大一生,而防守方則是原先系上的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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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個新生有夠高的,跳起來超猛!連余孟安都擋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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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是!阿孟學長剛剛應該是沒有認真打才讓他有機會可以僥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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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覺得,畢竟阿孟是隊長,但是這個新生真的未來無可限量,好想知道他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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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不就他們系上的女生嗎?問問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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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系的幾個學姊們自以為在竊竊私語,卻大聲到被我和蔡欣妤都聽到了,但我們卻仍是陷入長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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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維維……」我喃喃道。場上的那個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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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也曾聽李婷霏說過他是一名籃球健將,但是卻未曾料想過他在場上的表現竟能如此的讓人驚艷,只是,這一切並不是讓我震懾的原因,畢竟以前在高中時也認識了不少籃球打得好的同學,而剛剛那一球三分球雖然刺激興奮卻也不足以使我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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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我想起了周宇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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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恍惚。彷彿正在球場上馳騁的紀維維,就是周宇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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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政也很高,身長一米八三,因為打籃球的緣故,身材同紀維維一樣略偏精壯。高中時,周宇政大多打中鋒的位置,偶爾也會擔任前鋒,每當籃球陷入打不進去禁區的窘境時,他每每一出手,三分球大都有七成的機會能夠入網,不過,三分並不是他的專長,他最擅長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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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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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突然傳來一聲男聲,我順勢望去,只見紀維維原先站在三分線之外,聽聞控衛的呼喚立刻穩穩接住那顆球,並與控衛互瞅一眼,再度將球回傳,自己則迅速闖入禁區,接住控衛再次傳來的球,蹲身瞄籃一氣呵成,順利打板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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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再次傳來驚呼聲,而我,則愣愣的看著紀維維與那名控衛開心的擊掌,嘴角微抽。剛剛他在場上的表現,正是周宇政最擅長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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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上的他,跟周宇政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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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再也騙不了自己,騙不了自己其實還是心繫著周宇政,騙不了自己……加入系女籃是因為這是周宇政最喜歡的運動,是我對他的眷戀與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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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段日子,每逢放學時刻,周宇政總會牽著我的手一起走出教室,下樓去到籃球場跟一群男生打球,那群男生大都還是單身,每次看到他這樣牽著我款款走來,都會噓周宇政一頓,周宇政總是不自覺的臉上浮出一絲羞澀,跟那些男生開玩笑的打鬧了起來,而我,則甜滋滋的偷笑,因為每次看到他因著我的緣故而被其他人酸,心裡頭總莫名的湧起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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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周宇政就會跟那些男生打四十分鐘的球,我偶爾會拿英文單字本出來背,不過多數時間都會認真的看他們打球,所以在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認識了一些簡單的專業術語與打球技巧,不過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不會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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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政最擅長的就是打板進籃,只要是他一出手,幾乎八九不離十的都會投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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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我曾問過他:「阿政,為什麼你怎麼打怎麼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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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中的球隨意一投,又是一顆入網的球,「妳把球打在那個框框上,自然就能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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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言,「可是你剛剛那一球沒打在框框上,怎麼還是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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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住那顆球,失笑道:「那就是技術問題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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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齁!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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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上前牽住我的手腕,把我從底線拉到罰球區,「來!我教妳最基本的投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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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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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點點頭,「我來教妳一個有著極高機率可以進球的罰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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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怎麼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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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稱它為櫻木花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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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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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花道啦哈哈,反正妳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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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時,夕陽餘暉灑落,映照在他起伏有致的側臉上,他的嘴角勾起,鬱氣盡失,他的笑靨燦爛如日,身手俐落矯健,讓我就此深深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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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看周宇政在場上打球,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盡情的大笑,因為只有在這裡,他才有一身的自信──那在我面前不曾有過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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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男籃的場上猛乍傳來一聲響亮的哨聲,原來這一節的時間已經結束,場上原先還在奔跑的球員立刻緩下動作,紛紛朝場外走去,喝水休息,而紀維維也與那個被叫余孟安的學長叫住,兩人互相笑著誇讚彼此的球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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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云,迎新要開始了,我們該去集合囉!」蔡欣妤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我一笑,回身同她一起去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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