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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附魔者

2017年·新疆塔城·冬

            這是一個下著大雨的夜晚,雨水穿過木製的天花板,從房裡的一角沿著牆壁落下,坐落角落的木櫃上放著幾本書,這些書早已溼透;十坪大小的房間,中間掛著一盞白色的吊燈,微微的黃光讓這個小房間顯得沒有這麼昏暗。

其中一面牆前,有一張木頭床,床頭緊緊貼著牆壁,上面躺著一個女人,他的四肢被綑綁在床的四角,兩位穿著黑色神職恤衫的神父分別站在兩個床腳。

「因我們的主、天主、耶穌基督之名,並藉著無玷童貞天主聖母瑪利亞、聖若瑟、聖彌格爾大天使、聖宗徒伯鐸和保祿,以及一總天使聖人的轉求,我們滿懷信心,進行聖戰,攻擊撒殫的侵襲和誘惑…」一位頭髮蒼白的老神父,手上拿著十字架,低頭說道。

「可憐的神父,你的上帝到哪去了?怎麼沒有用了?啊——」床上的女人尖叫道,她的瞳孔放大,黑色的眼珠占滿整個眼白,誇大猙獰的尖叫,讓她臉上出現滿滿的裂痕,違反科學的力道與身體抖動,讓四肢早已脫離了綑綁,她跳下床,大力推開了老神父,老神父跌坐在了木地板上,女人衝向木櫃,拿起了一把美工刀,轉身對著兩位神父發出令人寒顫的笑容。

「不要!」年輕的神父準備衝向女人,搶奪美工刀。

不等年輕的神父衝到面前,女人快速將美工刀用力劃了自己的脖子,她隨後倒下。

鮮血濺到年輕的神父的臉上,剛濺出的血還溫熱著,他睜大著眼睛站在原地無法動彈,老神父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他。

「以諾,你還好嗎?」老神父拍了年輕神父的肩膀。

「沒、沒事…」以諾打了一個哆嗦,似乎被嚇得不輕,他看向老神父說道。

「聯繫一下芬曼吧,讓她來處理。」老神父說道。

芬曼是塔城分局重案組組長,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肩長髮、堅挺的鼻梁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角帶有幾絲皺紋,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是精緻的臉龐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女,芬曼跟老神父是多年的搭檔了,七年前的某個下雨夜晚,老神父在回教堂的路上,遇見了芬曼正逮捕一位殺人現行犯。

那位犯人跟這個女人的症狀一樣,它們叫附魔者(被魔鬼附身的人),魔鬼會附身意識薄弱或是有壞念頭的人身上,附魔者會喃喃自語、身體抽蓄、會失控,做出可怕瘋狂的行為,最明顯的就是瞳孔會完全放大直到看不見眼白。

當時,老神父偷走了附魔者為他驅魔,被芬曼以妨礙公務罪逮捕…

「翟神父。」一個帶有菸嗓的聲音叫道。

老神父名叫翟奎,65歲,今年已經是他成為驅魔祭司的第十一年,泛白的頭髮已經禿了一半、聽著一個因上了年紀代謝變差的大肚子。

「喔,來啦。」翟神父兩手插腰,深吸了一口氣顯得肚子更大了點,他臉色凝重地看著前不久自殺的附魔者。

芬曼走到屍體旁邊蹲下,快要老花的眼睛瞇成一條線看著屍體,一邊順手從口袋拿出一條橡皮筋將及肩的黑髮盤了起來。

「嘔…割喉啊…」芬曼臉色有些不適的說道。

「妳都看了多久屍體了,現在看到屍體還不習慣嗎?」翟神父問道。

「欸,這種事對我來說,多少次都習慣不了,不過這人怎麼會死了呢?」芬曼突破了盲點,一直以來,都是她請翟神父幫忙驅魔被附身的犯人,不曾碰過在驅魔中死亡的案例。

「妳先幫我看著怎麼處理吧!我要回去了。」翟神父邊說邊收拾著驅魔儀式中的工具。

「喔…人不是你殺的吼。」芬曼半開玩笑地做了確認,她相信翟神父,但是因為過往沒有這樣的案例,她還是順口問了。

「是、是我殺的可以嗎?以諾,走吧。」翟神父拿起皮質的工具箱,心不在焉的回答芬曼,並叫上年輕的神父—以諾。

「神父殺人,好可怕。」芬曼打了個哆嗦,看向翟神父小聲說道。

「框啷!」玻璃杯從門旁的櫥櫃上摔落,碎了一地。

以諾、翟神父和芬曼,三個人同時看向了正在晃動的櫥櫃;芬曼順手的從後口袋抽出了一把瓦爾特警用手槍瞄準,準備可以快速應變,以諾緩慢地走到櫥櫃前將門打開。

櫥櫃裡躲著一個女孩,她的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過肩的棕色頭髮散落著,看不清她的臉龐。

「以諾,確認一下是不是附魔者。」翟神父緊急地說道。

以諾將口袋的十字架項鍊拿出,輕碰在女孩的頭頂上,女孩抬起頭,雙眼泛著淚光。

「不是附魔者!」以諾喊道。

女孩顫抖的手,輕輕地抓了以諾的左手袖子,以諾看向她,並將她抱起。

「不要怕,我們一起回教堂…」

-   第一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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