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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偶爾需要點想像力

隔天一早,馮佳亮到偵探社載朱宇浩一起去謝家,馮雯琪在後座放空,應該是還沒睡醒。

「浩哥早」

「她這個狀態是正常的嗎?」朱宇浩坐上副駕駛座之後,瞄了一眼後照鏡,問馮佳亮。

「習慣就好,她沒睡飽會暈車,下車就生龍活虎了」說完順手將後座的窗戶打開,讓風吹進來,馮雯琪會舒服一點。

沒多久,車子停在一棟高級社區大樓前,三人走到大廳櫃檯。

「請問你們找哪位?」一位櫃檯小姐起身招呼。

「我們是警察,請問一下天齊集團的董事長謝天齊是住在這裡對吧」馮佳亮走在前面,拿出證件說明來意。

「對,謝董就住在12樓,需要幫你們通報嗎」

「麻煩妳了」

「謝太太,樓下有您的訪客。好的」櫃檯小姐拿起電話說了幾句,然後點點頭。

「警察先生,坐電梯直接上12樓就可以了」掛上電話後,臉上掛著專業笑容,指引方向。

「謝謝啊!對了,問妳一件事,妳覺得謝家人平常關係如何?」馮佳亮本打離開,走沒兩步又回到櫃檯前,趴在桌上,露出八卦的笑容。

「嗯…這裡住的都是有錢人,都很注重隱私,一層樓就一戶,鄰居間應該沒什麼交流。」對方一開始沒搞懂馮佳亮詢問的意圖,公式般的回覆。

「那他們自家人之間呢?」馮佳亮又進一步問。

「這個…我們就不太清楚,不過…」八卦之心人人有,她們這些櫃檯小姐平常沒事,當然也會八卦一下。

「不過什麼?」一旁朱宇浩也開口。

「謝太太不是還很年輕嗎,本來以為謝總經理會反對她嫁進來,或是有些排斥,但是常常看到他們一起出入,感情好像還不錯」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過女人的第六感總會嗅出其他味道。

「謝總經理是指謝福嗎?」

「對啊,就是謝董的兒子」

算是有點收穫的三人走進電梯後,馮雯琪像是突然醒了,對著自己的弟弟說。

「你平常辦案都這樣順便把妹啊」

「我只是用用美男計來套話」馮佳亮倒是一連得意的樣子。

「那你能不能用用你的美男計,帶個女朋友回來看看」馮雯琪則是一天不捉弄他,就渾身不對勁。

「言語暴力!」

這時電梯門開了,一個女人站在門口。

「三位是警察吧,我是天齊的太太張婷婷」張婷婷沒有想像中那樣奢侈的妝扮,只有簡單的套裝,面容稍微有些憔悴,眼眶還是紅的,不說的話根本不會想到是謝天齊的太太。

「謝太太妳好,我是刑警隊的隊長馮佳亮,這兩位是…我們的顧問朱宇浩,和他的助理」朱宇浩的身份有些尷尬,稱顧問方便一些。

「裡面請」張婷婷推開大門招呼他們往裡面走。

馮雯琪像個觀光客一樣左看右看,屋子裡又大又華麗,牆上擺的畫她雖然看不懂,但感覺就很貴,客廳裡很多生活照,看起來他們一家感情很好。

「請稍坐一下,我給你們倒杯水」說完張婷婷走向廚房。

「謝太太,不用麻煩了,我們不會打擾太久」馮佳亮出聲挽留。

「請坐吧」張婷婷坐在沙發上,示意他們坐下,馮佳亮坐在最靠近她的位置,朱宇浩在中間,馮雯琪在最邊邊拿著筆記本,像是學生作筆記一樣。

「謝總經理不在家嗎?」朱宇浩環顧謝家,沒有看到其他人。

「他很早就出門去公司了,天齊一走,公司的事都要他處理,還有喪禮的事,而我卻什麼都幫不上忙」說著說著張婷婷眼睛似乎又泛出淚光,一旁的馮佳亮趕緊轉移話題。

「謝太太,最近家裡有接到類似恐嚇的電話嗎?」

「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幾天前晚上天齊接了一通電話,臉色不是很好,好像還發了脾氣」張婷婷回想時順手撥了右邊的頭髮,露出耳朵,最角落的馮雯琪注意到她脖子上有個不明顯的紋身,遠看像是一朵茉莉花。

「是哪一天還記得嗎」馮佳亮進一步詢問。

「應該是…上週四吧,那時候我們跟阿福正在外面吃飯」

「你們一家感情真好」這時朱宇浩忍不住插上一句。

「朱顧問是想說我和阿福關係不錯吧」張婷婷輕聲笑,感覺被很多人說過類似的話。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以為一般…這種…情況,兒子都會誓死反對」反倒是朱宇浩有些尷尬了。

「那都是電視劇的情節,其實我和阿福是大學同學,3年前偶然重逢,後來我才認識了天齊。他們父子倆感情很好,所以也很支持我們在一起」張婷婷回答得輕描淡寫。

「他們父子沒有什麼矛盾嗎?」真的是他們想太多嗎?總覺得這麼和平的豪門很不可思議。

「原本是沒有的,但是不久前有個自稱是天齊兒子的人找上門,父子倆就開始有爭執,就我的立場也很難說上話」馮佳亮和朱宇浩對視一眼。

「對於這個男人,妳有其他資訊嗎」就現在的情況來說,這個私生子可能是釐清事件的一把鑰匙。

「我記得他說自己叫鄭強,母親是天齊以前的情人,但在他出生前就被拋棄了,後來生活也一直很不好」說到鄭強,張婷婷的反應不喜不怒,就像是在講故事一樣,看不出她的情緒。

「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他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到處被追殺,幾個月前他母親過世,整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一張和天齊的合照,所以就找上門了,但是天齊根本不想認他,馬上把他趕走了」眾人大概可以猜到劇情發展,鄭強這時間出現,不是缺錢就是報仇了。

「那還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鄭強的事?」就現在看來,鄭強的事只有謝家三個人知道,除了謝天齊之外,謝福跟張婷婷並沒有動機,那綁架他的人到底是誰?

「應該沒別人了吧,天齊跟阿福都不想張揚,不過鄭強跟天齊的死有什麼關系嗎?」張婷婷應該還不知道綁架勒贖的事,可是她一直摸著手上的戒指,感覺有點不安。

「不清楚,目前我們還在調查中。對了,我們能四處看看嗎」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馮佳亮想在謝家找找其他線索。

「當然,請便」接著馮佳亮走進謝福的房間,馮雯琪則跟在朱宇浩屁股後面進了主臥室。

馮雯琪看了一圈沒有特別的發現,就見朱宇浩蹲在垃圾桶旁邊,她走到他旁邊,也蹲下去。

「社長,發現什麼了嗎?」

「妳覺得這個是什麼?」朱宇浩拿起一張像是照片的東西。

「燒到一半的照片?這個女的應該是張婷婷,旁邊這個男的被燒掉一大半看不到臉,應該是謝天齊吧」馮雯琪湊上去認真看。

「妳們女人都會在另一半過世之後把照片燒掉嗎?」突然朱宇浩看著她很認真的問。

「嗯…大概有些人看到照片會觸景生情吧,不過我應該會捨不得丟,又不敢面對,所以全部東西都堆進倉庫吧」既然人家認真發問,馮雯琪也認真回應。

「女人果然麻煩」朱宇浩像是自言自語小聲的說一句。

「所以你的意思是,男人可以隔天馬上忘記是嗎」之前以為這男人話少冷酷,有點霸道總裁的范兒,這幾天怎麼突然覺得有點欠扁。

「我可沒這麼說」感覺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朱宇浩竊笑。

「浩哥,你們兩個幹嘛」馮佳亮走進來,看著兩人蹲在地上,一個在偷笑,一個狠瞪另外一個。

「咳,你手裡拿什麼?」朱宇浩起身走過去。

「啊對,浩哥你看這個」馮佳亮拎著一支針筒晃啊晃。

「針筒?」馮雯琪也好奇得湊上去。

「毒品,哪裡找到的?」朱宇浩將針筒拿到鼻子聞聞,看來這家裡有個毒蟲。

「謝福房裡,就放在他床頭櫃底下的盒子裡,藏得不算深啊」

「跟這個一起帶回去查查」朱宇浩將剛剛在垃圾桶找到的照片拿給馮佳亮。

「這什麼照片啊?」馮佳亮順手放進證物袋,然後仔細端詳。

「查了就知道」

「那走吧,剛好佳柔讓我們去一趟」馮佳亮晃晃手上的手機,畫面是馮佳柔傳來的訊息“滾過來”。

另一邊,馮佳柔拿著剛剛出來的檢測報告,站在驗屍台前皺眉頭。

「問題出在哪?」謝天齊平穩的躺在驗屍台上,她在周圍看了又看,繞了又繞。

沒多久,馮佳亮帶著兩人推開法醫室大門走進來,還沒走到驗屍台前,馮雯琪看了一眼,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

「我覺得,我還是站這裡就可以了」最後她決定站在門口邊靠牆的位置,剛好朱宇浩和馮佳亮可以擋住一些視線。另外三人則是無語的看著她。

「發現什麼了?」朱宇浩首先發聲,把三姐弟拉回正題。

「應該說有點奇怪,驗屍報告你們應該也看了吧,沒有外傷,基本上是毒殺」馮佳柔回答。

「問題在哪?」急性的馮佳亮問。

「問題在這裡」馮佳柔把手上的檢驗報告遞給他們。

「胃裡沒有毒,但血裡有?」馮佳亮拿過報告,翻到最後的結論,這個結果與他們一開始預想的不太一樣。

「什麼成分?」朱宇浩思考了一下,然後進一步詢問。

「一種常見的毒品,不過劑量很高,注射後最多半小時就會引起心臟麻痺,最重要的是,屍體上找不到針孔」馮佳柔簡單的說明檢驗得到的資訊,唯一她無法理解的就是,為什麼屍檢的時候她沒找到針孔。

「妳確定沒有?有沒有認真屍檢啊」沒發現馮佳柔的低氣壓,馮佳亮還敢自己往槍口上撞。

「你以為我是你啊,找打」果然一拳飛過他眼前,幸好反應神經還行,提早躲過。

「針可以注射在頭皮上嗎」一直在牆壁邊沒說話的馮雯琪,突然問了一句。

「……頭髮剃了」三人看向馮雯琪,空氣凝結幾秒鐘,馮佳柔像是恍然大悟,拿起剃刀開始動工。

沒一會兒,謝天齊的頭髮被剃個精光,果然在頭上發現一個針孔,周圍還有些注射後的瘀青痕跡。

「我怎麼會沒想到呢」這情況對於馮佳柔來說也算是很新鮮,她之前沒碰過注射在頭皮上的屍體。

「還真的可以注射在頭上啊?」提出這個大膽假設的馮雯琪,自己反倒很不敢相信,本來她也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

「人體大大小小的血管都是相通的,頭上當然也有,有些情況會讓嬰幼兒在頭皮上注射,成人當然也可以,只是血管不容易找」雖然朱宇浩也沒見過,不過就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性的。

「姐,妳通靈啦?連屍體都不敢看,怎麼能突然就突破盲點」馮佳亮走到牆壁邊搭著馮雯琪。

「我就是突然靈光一閃,不然我剛剛還想問能不能注射在痣上、耳朵後或是腳底板之類的」有時候看推理劇,馮雯琪也會這樣天馬行空的亂想,只要早劇中主角一步知道兇手,她就會很爽。

「妳每天腦子裡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果然招來朱宇浩的一記白眼。

「嘖,這叫想像力,朱頭!」馮雯琪敢怒不敢言,小聲反駁,旁邊的馮佳亮笑到不能自己。

「不過這是誰注射的?總不可能是他自己吧」好不容易冷靜一點,馮佳亮回到主題。

「不管是誰,絕對有學醫的背景」馮佳柔很肯定的回答,朱宇浩也點頭認同。

「對了,我覺得這個東西突然變得很關鍵了,佳柔妳拿去驗驗吧」說到這裡,馮佳亮想起剛剛在謝福房裡找到的針筒,將它交到馮佳柔手上。

「你們警方真是越來越自然的使喚我了」這還讓不讓人休息了,她可是剛剛值完夜班。

「我就只有妳了,二姐」馮佳亮一個大塊頭不合適的撒嬌,馮雯琪不以為意,朱宇浩就露出很少見的驚訝表情,這其中應該也包含一絲鄙視。

「被你叫姐就沒好事」馮佳柔拿過證物袋,快步離開法醫室。

三人也準備離開,這時馮佳亮的電話響了。

「喂邵桀,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今天安排邵桀再去找秘書陳媛了解情況。

【馮隊,你得趕緊回隊裡】那邊像是有點狀況,著急要馮佳亮回去。

「怎麼了」

【剛剛去謝天齊那個秘書家,她正準備離開,看到我們心虛就想跑,所以把她帶回局裡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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