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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武術導師雷恩

「雷恩老師!!!!!」真是嚇死人了!雷恩老師什麼時候回來的!?索烏卡大人也不提醒她一下!

像是猜到星晨的想法,索烏卡眼角含笑,有點揶揄地說道:「剛才我已經給過公主殿下暗示了,但公主殿下似乎熱衷於談論雷恩,並沒有發現我給的暗示。」

「呃……」星晨尷尬極了,沒想到正在談論的對象會突然出現,讓她整個人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就說雷恩老師像幽靈一樣吧!這不就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了嗎!?」

「如此,讓公主殿下受到驚嚇,便是臣的不對了,臣下次會注意的,請公主見諒。」雷恩板著臉,單膝跪下,向星晨行了個禮。

星晨看到雷恩的反應,嘆了口氣:「多少年了,你還是這副一板一眼的模樣,」盯著雷恩的臉好一陣子,星晨隨即低聲自語:「明明還很年輕,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個糟老頭一樣……」

雷恩聽到這句話後楞是沒反應過來,直到一旁的索烏卡輕笑出聲才明白過來原來公主殿下說他是糟老頭!?

雷恩頓時感到無語,他有那麼老嗎?他是糟老頭?好吧,公主殿下說是便是,公主殿下的話就是宗旨!倘若公主殿下說烏鴉是白的,那麼烏鴉就是白的!

像是想起了什麼事,雷恩立即說道:「公主殿下,臣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衛,恐怕擔當不起『老師』這一詞……」

星晨不滿地打斷他:「又來了,就算你只是個侍衛,那又如何?既然你教導了我學習武技,那麼你就永遠都是我的老師!」

星晨總是想不透為何雷恩和小穗對於尊卑之分如此講究。

「這……公主乃千金之軀,而臣只是一個下人……」

「夠啦!我可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了,在我眼裡大家都是一樣的,沒有尊卑之分!」

「公主殿下……」看到星晨皺起的眉頭,雷恩有些為難,停頓了一下才回應道:「臣明白了。」

望著星晨笑開的臉,雷恩不禁回想起和星晨初次相遇的情形。當時星晨也是這麼對他笑的。

大約在十年前,十五歲的雷恩奉國王陛下的密令前往尋找星晨公主殿下,卻不慎被另外兩大帝國的探子發現,另外兩國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公主殿下還活著的消息,想透過雷恩找到公主。由於擔心公主的事被另外兩國發現,於是雷恩遲遲沒有往星晨公主所在的地方前進,而是帶著兩國的探子兜著圈子。好不容易甩開追蹤的人,卻遭到埋伏而受了重傷,當時發現雷恩的便是年幼的公主殿下,因此可以說要是沒有星晨,就不會有現在的雷恩,托了星晨的福,雷恩才能夠活下來,從那時候起雷恩便發誓此生將永遠效忠公主殿下。

雷恩還記得在他重傷之際,意識模糊不清之時,聽到了小女孩的哭聲和說話聲。

「嗚……好多血,大哥哥會死掉嗎?」當時才五歲的星晨看到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雷恩後簡直嚇壞了。一旁十歲的小穗也有點害怕,緊張地說道:「不、不會吧……公主殿下請在這裡等一下,小穗這就去找神官大人來幫忙。」

雷恩聽到一個腳步聲漸漸走遠,使勁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在他身旁,哭喊著讓他不要死……

啊……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他了?從來沒有一個人會為了他的傷而哭泣,雷恩有點想笑,卻嘔出了一口血,鮮血濺到了小星晨繡滿蕾絲邊的純白衣裙上,嚇了她好大一跳,隨即便放聲大哭起來。

聞訊趕來的索烏卡先是在路上斥責了小穗一頓,身為侍女怎麼能夠把公主一個人留在身分不明的人身邊!?萬一公主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能夠擔待的起嗎!?隨後又想到小穗也還只是個孩子,難免不太懂得人心險惡。可是當索烏卡聽到小星晨的哭聲後,還以為小星晨發生了什麼意外,就連小穗也嚇得臉色發白、自責不已。

沒想到走近一看,小星晨安然無事,看起來只是受到了驚嚇而已,索烏卡讓小穗把小星晨帶回屋裡休息,他則找來了幾個侍衛幫忙將重傷的雷恩抬進屋內。

當雷恩再度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被眼前一對大大的眼睛給嚇了一跳,但他的臉上並沒有反應出來。

只聽眼前的小女孩驚呼了一聲:「啊!大哥哥醒了!大哥哥醒了!」接著便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原來是小女孩爬下床舖,朝房門奔出去,沒多久另一個明顯不同年紀的小女孩跑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老人緩緩走進屋內,檢查了他的傷勢,說道:「小夥子恢復得不錯啊!」

「是您救了我?」這位是誰?還有這裡是哪裡?雷恩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不知道要怎麼發問。

「因為看到你倒在我們的院子裡,便把你帶回來了。我的名字是索烏卡,這裡是愛莫爾村,雖然很冒昧,但能請問你為什麼會倒在我們的院子裡呢?」

聞言,雷恩有點驚訝,同時還覺得索烏卡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聽過,但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只好作罷。對於索烏卡的問題,他猶豫著該不該對陌生人說出他的任務,雖然是救命恩人,但這畢竟是國家機密,也不好隨便洩漏出去。可是他轉念一想,也許可以透過他們打聽公主殿下的下落也說不定,再者要是對方真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再處理也不遲,他認為即使他受了重傷,行動不變,但眼前的老人和小女孩還是能應付過來的。

於是,他朝索烏卡說話的同時隱隱保持著戒備的姿勢,「在下是奉命來尋找星輝帝國的公主殿下的,請問你們知道星晨公主殿下在哪裡嗎?」

豈料,聽到他的問題之後,三人都露出了一副奇怪的表情,索烏卡和一旁年歲比較大的女孩先是看了看中間較小的女孩一眼,小女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隨即又跟著另外兩人盯著他的臉看。

被三人奇異的目光盯著一會兒,雷恩便感到有些不自在,臉上也微微發熱,不由自主地偏過頭去,問道:「請問在下的臉有什麼問題嗎?」

索烏卡率先收回目光,「不,沒什麼問題。只是你為什麼要找那位公主?」

雷恩思索了一番,隨即說道:「在下雷恩,是國王陛下的近身帶刀侍衛,曾任將軍一職。在下奉國王陛下之命,前來尋找星晨公主殿下。由於皇后很擔心公主殿下,希望能盡快見到公主殿下,因此國王陛下便命在下秘密找尋公主殿下,確認公主殿下的安危,並擔任公主殿下的侍衛保護公主殿下。」

「所以你是星輝帝國派來的人了?」索烏卡問。

「是的,在下身上還有我國國王陛下的密令。絕無作假。」

索烏卡盯著雷恩的臉,看他似乎沒有說謊的樣子,而且剛才幫他醫治時的確也看到了像是密令的東西,但基於禮貌索烏卡並沒有打開來看,便相信了雷恩所言。

仔細思考過後,索烏卡便笑著道:「那你這小夥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好運哪!呵呵!」

雷恩還未明白索烏卡是什麼意思,就聽到索烏卡說了一句讓他呆愣住的話便哈哈笑著帶著另外兩人踏出房間了。

徒留雷恩一個人久久不能回神,耳邊不斷回響著索烏卡的聲音:「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發現了你,恐怕你撐不到見到公主殿下的那一刻了吧。」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難道說剛才那個小女孩就是公主殿下嗎!?

那麼說那位老人就是神官大人了!?這麼一說的話似乎是有一位老神官叫索烏卡這個名字……

於是雷恩不得不承認,他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誤打誤撞也能被公主殿下撿到……

說起來公主殿下還真可愛,只要一想到方才公主殿下離去前對他展露的笑容,雷恩的臉變不自覺泛紅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養傷中的雷恩發現星晨公主經常躲在房門後或窗外偷偷看著他。

有次雷恩看到窗外微微露出的金色頭髮,便知道公主殿下又來了,這次他沒有繼續假裝沒發現,而是開口向星晨公主說話了:「能被公主殿下救起,在下不勝感激!」

聽到他的聲音,躲在窗外的小人兒似是嚇了一跳,然後才緩緩探出頭來,朝著屋內的雷恩問:「大哥哥,你的身體還痛痛嗎?不流血了吧?」

看著那雙盯著他的清澈大眼睛,眼底的擔心是如此明顯,雷恩頓時感到眼眶有些濕潤。

「在下……已經無礙了,非常感謝公主殿下的關心。」便是從這一刻起,雷恩發誓將會窮盡一生、用性命來守護星晨公主殿下!

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天,雷恩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了,再也不需要臥床休息了。某日正當他在院中練武時,索烏卡獨自一人向他走近。

看到索烏卡到來,雷恩趕緊停下動作,走上前尊敬地朝索烏卡行了個禮:「在下見過神官大人!」不論是神官還是公主的地位都比他尊貴許多,讓雷恩有些緊張。

「呵呵,不必多禮。雷恩,我來這裡是有事要拜託你,我想你的傷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索烏卡溫和的語氣讓雷恩放鬆了不少,隨即回道:「是!托公主殿下和神官大人的福,在下已經完全痊癒了!」同時心裡也有些好奇神官索烏卡究竟要拜託他做什麼事。

索烏卡先清了清嗓子,「嗯,是這樣的,我想請你教導公主殿下以及她的侍女武技的運用。」

聞言,雷恩嚇了一跳,「這……神官大人!公主殿下乃千金之軀,且還如此年幼,在下認為學習武技對公主殿下來說太辛苦了,不如讓公主殿下學習魔法。況且在下認為在下有足夠的能力能保護公主殿下,因此公主殿下不需要特地學習武技……」

索烏卡先是苦笑了一下,「只可惜我並非一位魔法師,無法教導公主殿下魔法。」接著嚴肅地說道:「公主殿下學習武技是必要的,公主殿下的命運使她將來可能會面臨到許多危險,也許你現在無法明白我為什麼會要求你教導公主殿下武技,但總有一天你會清楚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主殿下的將來著想。請你記住一件事,就是務必將你一生的武技傳授給公主殿下以及侍女小穗,相信你也不希望公主殿下學到的只是些花拳繡腿吧!最重要的一點,不管你如何做,請以公主殿下的安全為最優先考量,公主殿下的性命絕對比其他事物都還要重要。我這麼說你明白嗎?雷恩。」

雖然雷恩有些訝異索烏卡不會使用魔法,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是的

,在下明白,在下一定盡心盡力將畢生所學的武技傳授給公主殿下,並且誓死保護公主殿下!」

瞧他一臉慎重,索烏卡不禁多看了他幾眼,知道現在不必擔憂他對星晨的忠誠度了,於是便有些放下心來,「好了,我話就說到這裡,就看你什麼時候能夠指點他們了,我已經跟他們商量過了,兩人也都準備好要接受你的指導了。」

既然公主殿下和她的侍女已經準備好了,那麼擇日不如撞日,就從今日開始吧!雷恩如此想道,同時也往星晨所在之處走去。

於是星晨和她的侍女小穗的「磨練」便開始了,雖然很辛苦,也感到疲累,但星晨兩人卻從未想過要放棄,也沒有抱怨或是喊過一聲苦……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很快地就過了十年……

「……老師!雷恩老師!雷恩老師!」

聽到星晨的叫喚,雷恩終於將思緒從多年以前轉回來,「公主殿下,十分抱歉,方才臣恍神了。」

星晨不滿極了,問道:「雷恩老師你在想些什麼居然想的那麼入神,連我叫你都沒聽見?」

盯著星晨的臉龐,雷恩不禁感慨:當年那個可愛的小女孩也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啊!

然後雷恩回答:「臣只是想起了──」還未說完卻被星晨興沖沖地打斷了,「莫非雷恩老師你方才在想你的心上人嗎?」

此話一出,雷恩先是微微楞神,稍後才反應過來:「公、公主殿下!」一聽到心上人這一詞雷恩的臉就不自覺發燙起來。

看到雷恩紅透的臉,星晨不禁笑了起來,「咦?雷恩老師你的臉好紅啊!莫非……」

聽到星晨的調侃,雷恩努力保持鎮定,「咳咳!臣想是公主殿下誤會了,臣並沒有什麼心上人,方才是想起了臣與公主殿下初次相遇的事,臣只是有些感慨公主殿下已經長大了……」

聞言,星晨不禁退後一步,先是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眼神盯著雷恩看,隨後又裝模作樣似的嘆了一口氣後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待在原地的雷恩一副茫然的表情,並喃喃自語許久:「難道臣說錯什麼了嗎?」

「一定是的,若非如此,公主殿下又怎麼會嘆氣轉身離開呢?」

另一邊走遠的星晨則是在踏入花園後就放慢腳步,想到剛才雷恩說的初次相遇,她便微微勾起嘴角,「原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啊……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呢!」

走沒幾步卻忽然想起索烏卡說過的話,「啊!我忘記問雷恩老師關於前往學院學習武技的事了!」

「我居然忘了!真是的……」星晨邊提著裙子邊小跑步往不久前與雷恩談話的地方前去,「不知道雷恩老師還在不在剛才那個地方!?」

幸好,星晨剛靠近目的地就看到正欲離開的雷恩,於是馬上大喊:「雷恩老師!」

聽到星晨的呼喚,雷恩隨即轉過身,卻看見星晨提著裙子跑過來,連忙說道:「公主殿下且慢!請公主殿下慢慢走過來,臣會在此等候您!」

星晨沒想到雷恩會用如此嚴肅的口氣請她慢慢走過去,一時之間愣住了,隨後才想雷恩大概是怕她急沖沖的模樣不像個公主吧!雖然她認為自己現在只是個平民,但好歹公主的身分還是明擺著的,仔細一想,這樣的行為的確有失身為公主的風範,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是當她一看到雷恩的表情,還是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走向雷恩。

直到見到星晨放慢腳步,雷恩緊繃的臉也漸漸緩和下來。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兩個人心底都鬆了口氣。其實雷恩是擔心星晨急沖沖跑過來可能會跌倒之類的,由於過於緊張,因此臉部表情才不自覺緊繃起來。

雷恩清了清嗓子,「咳!請問公主殿下急著找臣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臣去辦的嗎?」

「哦!對了,我是來問雷恩老師我能不能去坎奈迪學院學習武技?我夠資格嗎?」

「嗯,經過十年的磨練,公主殿下和小穗的武技以軍隊的標準來說已經算高階級了,就算現在愛莫爾村類除了臣和小穗沒有人能夠勝過公主殿下,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坎奈迪學院可是聚集了許多武技高手,請公主殿下莫要太過自滿了。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在與男性的比拚上,持久戰對於身為女性的公主殿下往往是不利的,善用技巧能夠彌補您在力量上的不足。關於這點還請公主殿下切記。」雷恩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管如何,希望公主殿下一切順利。」

「我明白了,謝謝雷恩老師!」星晨提起裙襬,向雷恩微微彎腰鞠了個躬。

雷恩嚇了一跳,趕忙喊道:「臣惶恐!經不起公主殿下這般大禮!」

星晨盯著雷恩剛毅的臉龐,堅定地道:「你絕對有資格接受我的道謝。對了,能請雷恩老師幫我寫封推薦信嗎?」

雷恩在感動之餘也不忘回答:「這沒問題,我馬上為公主殿下寫推薦信,還請公主殿下稍等一下。」語畢,他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星晨連忙跟上,「啊,我不急的,慢慢來沒關係的。」

雷恩並未停下腳步,「不,公主殿下的要求臣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達成!」

「雷恩老師……」星晨苦笑,同時停下腳步,「那麼我先回去了,待會兒在過來。」

「不必勞煩公主殿下尊駕,待臣準備好後會前去公主殿下的院落拜訪。」

「我說,我來找雷恩老師,」抬手阻止張口欲言的雷恩,繼續說道:「我不接受任何異議,就這樣,我先回去了。」星晨不容反駁的語氣讓雷恩沒再開口說話,在星晨轉身離去之後,才輕笑了一下,「公主殿下,成為了一位好公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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