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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杏花春雨晚晴天

「早安,晴天。」

女孩拉開窗簾,讓陽光透進來。

她翻滾一陣,配戴好微笑,立刻起身。                  

                             

一如平常的晴天,在另一個人眼裡,

宛若曙光。

「早安,悲劇。」

一如平常的雨天,在另一個人眼裡,

宛若甘霖。

淅瀝──雨聲不斷放大,他閉上眼。

/

新生報到,開始搶人大作戰。

女孩帶她的招牌微笑,向每個人發傳單,

吸引許多人停留。

可惜看的人多,進來的人少。

在她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

女孩緊抓傳單,四處尋覓目標。

「前面那個帥哥?」

男孩沒轉過頭,讓女孩感到困惑。

難道是女生嗎?還是這招太老套?

「前面那個同學?」

/

男孩轉過頭,伴隨回眸,瀏海往上微飄。

他用黑眸直盯女孩,讓她有些害羞。

明明是帥哥啊,為什麼不回頭?

「別靠近我。」男孩一句話,冰結周圍空氣。

「為什麼?」明明知道眼前有暴風雨,

女孩仍義無反顧,向男孩靠近一點。

「妳會被掃到颱風尾。」

男孩拋下一句話便離開。

「呃⋯我只是想問他,要不要參加社團欸。」

女孩面對突如其來的拒絕,感到好氣又好笑。

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起烏雲。

「好久⋯沒看見烏雲呢。」

女孩露出懷念的表情。

/

音樂教室,只剩下單獨身影。

男孩徵詢老師後,在課後練習鋼琴。

他向鋼琴蓋喝一口氣,趕跑上方灰塵。

往上一扳,白皙琴鍵攤在眼前。

先敲打幾個鍵,接著深呼吸,雙手動起來。

他閉上雙眼,開始彈奏,沉浸在自己世界。

只要一彈鋼琴,就會想起他的童年。

身為名鋼琴家的獨生子,

每天都被要求彈兩小時以上鋼琴。

假日只要一睜開眼,他就被爸爸拉去彈鋼琴。

如被關進牢籠的鳥,毫無自由可言。

/

趁爸爸不注意,他偷偷倚在窗邊,

看外面小孩蹦蹦跳跳、打球和跑步,心生羨慕。

自從媽媽離家出走,爸爸從不讓他跟他們玩。

告訴他「別靠近那群壞孩子,

等等你的手指受傷怎麼辦?」

之後,穿著一身西裝,前往各地巡演。

為什麼您不陪在我身邊,

讓我孤單一個人?在無數個夜裡,

男孩抱著枕頭,才能安然入睡。

男孩逐漸習慣這樣的日子,

並將鋼琴視作他的摯友,

將他的情緒一股腦兒宣洩在指尖。

/

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剎那刮風下雨。

男孩不受影響,伴隨雨聲,彈出高亢章節。

那種惆悵與孤獨感,在琴聲顯露無遺。

怦怦──多麼令人心動的琴聲。

女孩不願打斷男孩演奏,停駐門外閉上雙眼聆聽。

琴聲勾動她情緒,呼吸隨音符上下跳動。

高亢處,讓女孩忘記呼吸。

低沉處,讓女孩喘不過氣。

你⋯在訴說什麼故事呢?

/

女孩沒想到最精采處,琴聲戛然而止。

         

「誰?」悅耳男聲伴隨腳步聲,向女孩快速靠近。

「唔!」被發現了!女孩打算逃跑,

然而雙腳跟不上行動,呈現不均勻的交纏,

她閉上眼,準備好摔成粉身碎骨。

沒事?

「是你?」男孩抱著女孩,讓她沒摔下去,

接著推一下他的圓框眼鏡。

「哈哈⋯又見面了。」

女孩尷尬地笑,隨後退開他懷裡。

/

「剛剛聽你彈鋼琴,情緒飽滿,

覺得你超厲害!鋼琴社完全適合你。」

女孩比一個讚。

「過獎。如果你要我加入社團,不可能。」

男孩此話一出,讓她的嘴角打結。

嘖⋯被看出意圖了?

「呵呵⋯既然你知道,那不拐彎抹角。

你願意來鋼琴社嗎?」

男孩抿著嘴唇。

「不一定要加入社團,就當作走走就好。

我們有很多人,可以一起練琴哦!」

聽到這句話,男孩猶豫地說:

「我去收拾東西。」

女孩等他轉身後,噗哧一笑。

不是說不可能嗎?

/

「哦哦,同學你好,

我是鋼琴社社長,吳棋。

她是我們的公關,余晴。」

社長伸出她的右手,男孩回握。

「您好,我是高一生,陳雨浩。」

「叫學姐就好,歡迎你,陳雨浩。」

社長仰頭笑著。

「歡迎來到鋼琴社!」余晴大聲嚷嚷,

接著開始鼓掌,掌聲一片響起。

「謝謝。」陳雨浩向大家點頭致意。

原來他比我小嗎?余晴眼神黯淡下來。

/

「學姐?」一隻手在她眼前揮動。

「啊⋯是!」余晴被嚇到,大聲回應。

「只剩我們兩個人哦。」

陳雨浩背起背包,準備離開。

余晴拿起書包,露出微笑,

「那我們一起走吧?」

陳雨浩點點頭,兩人一起離開。

/

淅瀝──淅瀝──,雨聲逐漸逼近兩人耳朵。

「奇怪?明明氣象預告說降雨10%啊。」

余晴逐一拿出書包裡的東西,往內翻找。

怎麼找,都找不到雨傘,讓她的心涼一半。

怎麼辦?要變成落湯雞了!

「學姊,我有兩把傘,一把傘借妳。」

陳雨浩遞一把傘,接著從書包拿出另一把傘。

「謝謝。」在傳遞雨傘的過程中,

兩人手指輕微碰觸,余晴臉紅起來。

「不客氣。」陳雨浩打開雨傘,

剛好遮住他的視線。

余晴看見熟悉的車輛,走到陳雨浩前面,

回眸一笑說:「謝謝你,學弟,

歡迎你來鋼琴社玩哦!」

陳雨浩沒有回答,只是嘴角上揚。

/

「我,真的可以嗎?」

陳雨浩看著手指,很少跟人接觸的他,

害怕自己會掃大家的興致。

回想起在社團的點點滴滴。

一個人,不討厭。多一點人,也很好。

他第一次跟這麼多人合彈著鋼琴,

比起一個人彈,多一絲活潑的氣氛。

多虧余晴,讓他來到鋼琴社。

或許,加入鋼琴社是件不錯的事吧?

他轉動雨傘,任憑雨珠延著傘的邊緣飛出。

/

「女兒啊,那個男生是誰?」

坐在駕駛座的男人問著。

「是一個學弟,彈鋼琴很厲害哦!

比我還要厲害十倍呢!」

余晴眼神閃亮,如看見鋼琴興奮。

男人抿嘴,緊握方向盤說:

「如果小晴沒受傷的話,

彈鋼琴一定是最厲害的。」

余晴眼神閃過黯光,接著露出微笑:

「哼哼!那只是我讓他罷了,

更何況能挖到天才,也是另一種厲害呢!」

「呵呵,不愧是小晴!」

男人跟著笑,沒察覺余晴異樣。

#R0   2019/6/13

    R1   2020/11/23   分段+語句修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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