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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替代品(上)

能夠和以曦交往,對我來說,是幸也是不幸。

                                                              --

「晨以曦同學,我喜歡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刻意選在沒人的午後,空蕩蕩的教室,我鼓起勇氣,跟眼前這個看起來吊兒啷噹的男生,說出我一直以來的心意。

他先是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思考。

我等待著他的回覆,心裡雖然有些焦急不安,但又感到些許的興奮—

至少,他沒馬上拒絕我。

「妳說,妳叫什麼名字?」

他打破沉默,問我。

我立刻抬起頭,當對到他迷人的雙眼時,又像是觸電般的垂下頭,盡量鎮靜地回答:

「韓……韓靜初。」

我感受到他正認真的打量著我,不自覺更加害羞,頭垂的更低了。

「妳的名字裡,也有“初”這個字啊……」

那時的我,並沒有察覺到這句話的涵義,只是像是在面試一樣,等待最後結果的公布—

「如果妳可以接受,那就交往吧!」

當他這麼說時,我眼淚忍不住落下,而那淚水,對那時的我來說,是代表喜悅的、幸福的。

如果,那時,我抬頭,有看到他說出這句話的表情就好了—

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

在公立大仁中學裡,呈現很兩極的現象—

好學生是品學兼優、以升學為主要目的,入學以來努力讀書準備考試,在師長眼裡是提升學校形象的好榜樣;

而壞學生,則是壞的徹底,打架、翹課、抽煙、辱罵師長、欺負同學、藐視學校校規等等惡行,讓師長們很頭痛的存在。

由此巨大差異可知道,好學生和壞學生在大仁中學裡,是勢不兩立的。

但,這都是在我入學之前的事。當我升上國一,便聽說有一位學姊,改變了大仁中學學生之間的關係—

她以第一名的成績入學,雖然被歸類在好學生班上,但她因看不過壞學生總是來騷擾好學生,便出手教訓了那群壞學生,最令人無法相信的是,只有她一個女生,就面對了一群身形比她還高大、強壯的男生。

看到那位學姊打垮那群混混的同學們,據說到現在都無法忘懷那帥氣的畫面,將她奉為神一般的崇拜著;而那群被打敗的混混,在學姊說了句:

「結果,你們也不過如此嘛!」

本來很不甘心,想要報復回去,但學姊離開前,又說:

「既然不愛讀書,想當混混擺爛,就給我專精打架啊!沒想到我才不到幾分鐘,就全部把你們撂倒—如果想贏過我,讓我看得起你們,就不要用些卑鄙手段,直接來虛心跟我討教的話,我倒是很願意教你們的!」

就是這番霸氣外露的話,讓那些混混決定要拜學姊為師,讓她成為他們的老大—

也從那一刻起,大仁中學有了截然不同的新氣象,好學生與壞學生之間不再交惡,而是藉由那個學姊,奇蹟似的融合了。

以上這些資訊,都是從我的兒時玩伴‧安延希的嘴裡所聽到的,我本人並不是很愛講八卦的人,只想要當個回報父母期望的好孩子,安安份份的讀書升學,但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延希,與我個性卻恰恰相反—

她愛打扮,又愛聊八卦,對於學校大小事都瞭若指掌,甚至是那位傳奇學姊‧晨以初後援會的一年級分會會長之一,真的是個十足的行動派。

「靜初,妳就陪我去以初學姊她的班上嘛!我想一睹以初學姊的風采。」

某天生物課下課,延希就不斷拜託我,要我陪她去二年級教室,我一如往常,冷淡的拒絕她:

「等等是數學課,我要準備複習,萬一老師突然要小考—」

延希打斷我從抽屜裡,拿出數學課本,用她無人能敵的“盧”功,央求著:

「拜託嘛!就這麼一次嘛!」

我受不了她的疲勞轟炸,心想著最好就一次,從小到現在不知道聽過多少次這句話了,但還是妥協:

「真拿妳沒辦法!要在上課鐘響前回到教室—」

「耶!最愛妳了!我知道從哪條路走去比較快!」

我就這麼被她,拉著衝向走廊。

事後想想,如果那時,我堅持不跟延希一起去,那現在的我,會不會比較快樂?

我的國中生活,應該還是那麼一成不變,但毫無精彩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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