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0

    這火車上有一個人,吃相狼吞虎嚥,長相也十分野蠻。金色的鍊子套在脖子上,金亮的衣服毫不掩飾,缺的牙用金子補上,好像要別人不注意到他都不行。沒過多久,別人就聽到他的響亮的屁聲,這還沒完,他還打了個飽嗝,揚揚得意的享受朝他而來的厭惡注目。

 

    他搓了搓帶滿五指頭的戒指,掏出金色的打火機,非得要大聲嚷嚷這打火機有多麼名貴才開心。這有錢人呵呵笑,在有些睡意襲來的呵欠下,點了根雪茄。

 

    「先生,你知道車裡不能抽菸嗎?」

 

    「嘿!不知道是哪個失敗者找了隻畜生向我狂吠。」

 

    「先生,你聽到了嗎!」

 

    「不能抽菸?妳這兒是哪裡的破鐵路規矩?」

 

    「先生,所有的鐵路都是這規矩。」

 

    「好,行、行!」他不耐的揮手,本以為他是要把手上的菸熄掉。只見他從兜裡掏出幾張鈔票。「看妳要多少,都拿去!」

 

    「先生!」車務員滿臉通紅、咬牙切齒。

 

    「怎麼,這樣還不夠?」

 

    「你當我是什麼人?」

 

    「唉,真是膽小鬼。妳多大了?三四十有了吧?就是這樣,妳才會一直待在這個職位上。哼!這樣就被氣走了?人啊,就是要把握住機會,任何機會,因為不是天天都有這種好事。所以我才能夠在這個位子上,享受榮華富貴。」

 

    他對自己清晰的邏輯點點頭,看向其他幾名車廂的乘客。最後他哈哈大笑,他看向的每個人都把頭低低的埋入自己的事情中。他自得其樂的享受他爭取來的抽菸權力。

 

 

 

    艾莉絲正好也在這班車上。「這人早晚都要被搶。」她心想,又埋首於手上的小本子。但不會是她。她還有……工作要做。一個逃犯、一個亡命之徒、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因為這些原因她才會上了這班車。她現在是個吃國家飯的公僕。

 

    「介意我坐這裡嗎?」

 

    聽得出,這是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問她。她順也不順的抬頭,可很快她就把報紙緩緩放下。

 

    「我們在哪裡見過嗎?」

 

    「也許每當妳在照鏡子就會想起我?」

 

    很快兩人便聊了起來。從興趣聊到了家庭。女人說。「我這次是去北上看我妹妹的,很可惜沒見著。聽說她住的地方出了點麻煩。」

 

    「妳妹妹是什麼樣的人?」

 

    「沒見過。所有的部分都是從我父親那聽來的。」

 

    「這麼說你們家早早就離婚囉?」

 

    「政爭把我們家拆散了。」

 

    「妳父親是個政客?」

 

    「他年輕時為了某個理念被政府逼到海外去。現在他又重新踏到這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

 

    「發生過這麼大的事啊。」

 

    「海外的人不會太知道這件事,何況那時妳還沒出生呢。那時國家在一個命運的決定點上。他好像說了:德、馬兩個老先生都不能決定一個民族!並重重批判那些一知半解,又自以為是的可悲新型宗教信徒一番:兩個思想,不過是天上的人的工具手段,它們撕裂他的同胞只為了比誰的信徒更多一點。這話惹惱了當權者。」

 

    艾莉絲過了下才緩過來。「啊,抱歉,妳說的有些太快了,我有些聽不懂了。」

 

    「我母親為此過得很苦。那時他們才新婚,就遇上這種事。我母親一直很反對父親對政治發聲。沒想到……」

 

    「至少他與妳相認了不是嗎?」

 

    「是啊。這是個遲來的童話故事,王子與公主的再次相見已經是天人永隔。」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談到這種傷心事上。」

 

    「沒關係,是我自己想講的。不知道為什麼跟妳想這些事時我覺得很放心,跟妳感覺怪熟悉的。妳父親是個怎樣的人?」

 

    「唉,他啊……我小時候挺討厭他的,覺得他保護我太過,凡事都要介入。可當有一天妳失去他,妳才發現他愛的那麼多、那麼偉大。即便這會讓妳吃上很多苦頭。」

 

    女人笑著。「聽起來他像是個好人。」

 

    「他才不是什麼好人。哈,這下學乖了吧,落的到鄉下種田。」

 

    「呼,我父親現在也是個農場主。」

 

    「妳們家有地?」

 

    「請人來種的,他根本什麼都不懂。妳多久沒去看妳父親了?」

 

    「一年多了吧?只有偶爾通通信。」

 

    列車開始減速,女人站了起來。「很高興認識妳,我要在這站下車。」

 

    「妳的名字是?」

 

    「露比。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艾莉絲瞧著她離開,她竟然忘了跟這位姊姊要聯繫方式。她真的老了。她又埋首於小本子來研究,不知為何列車遲遲不開。從另一頭傳出了咆哮,那個有錢的暴發戶一直吵說他的名牌打火機定是被某人偷了。

 

    艾莉絲覺得奇怪,這個暴發戶為什麼如此生氣?這不是天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嗎?

    最近編輯來我這兒時常找不到人。

 

    我能感受到他留下信箱上信件裡的憤怒,我最近屢次脫稿的事惹得大家都不大愉快。

 

    事實上,我正處理著件天大的事,這件事情比所有事加起來還要重要,我沒日沒夜的幹著它、想著它、吃飯洗澡時也忘不下它,作夢也會夢到它。但我沒跟人說。

 

    他們說我最近的文品質量下滑。是,沒錯,我最近消瘦了許多,黑眼圈時刻盯著我,皮膚越發蒼白,只要能待在室內,我是不會移動去室外。社交場所逐漸少去,我再也沒心神給我那些朋友提筆表達關心。提神飲料已經變成我一部份。

 

    我研究著它,時間在我這逐漸變得模糊,白晝總是短,夜晚則漫漫長。一轉眼間天空已經破曉,而使我不得不躺在床上暫作休憩。寫作,我得很誠實說,要不是因為飢寒所迫,我才懶得花時間取悅大眾。大眾啊,永遠滿足不了他們,他們期待著有沒有什麼新鮮的能丟掉他們手上,一旦他們真的拿到,又會再問一遍相同的問題。人的慾望是永無止盡的。

 

    「終於!」我高呼一聲!那是陣勝利的歡呼。過了這麼多時間,還不是要被我看出來;狹縫中的光芒。我們象棋俱樂部裡的冠軍棋手他邏輯裡的一小搓破綻。

 

    我扯開窗簾,開窗戶,現實世界裡的光雖然還要在兩個小時才會降臨,但至少有風。我享受著我應得的風,壓抑不住自己的興奮之情,忍不住發抖。真是太快樂了!我想像著打敗冠軍成為新科冠軍的那一刻,勝利的榮光充斥在我身上。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手到擒來,只須我人到場,把他那不可一世的皇冠摘下即可。我一直在想,這件事實現後我就給自己放個常常的大假,休息個幾天,之後以一種更健康的心態去看待象棋。

 

 

 

    已經下午了,我起個身,洗洗臉,就出門覓食。我的鄰居這時剛回來,看到我嚇了一跳。

 

    「傑生先生,你還好嗎?」

 

    「好?好的不能再好。妳剛下班?」

 

    「沒事吧?我昨天是不是有聽到你對著房裡的東西尖叫?」

 

    「沒事,只是我……文思泉湧罷了。」

 

    不管她接不接受這個說法,,我只想著要如何在今晚粉碎對手。除了這最要緊的事,其他我都不放在眼裡。我以為我這句話就足以把她甩掉,誰知她竟然還有話聊。

 

    「啊,那個……你的編輯說,要你去察看下信箱,他好像沒什麼耐心。他說,如果你再不回復他,那後果自付。」

 

    自付?我想他是要我看一下信箱裡的東西。我打開信箱,又是一堆信件。我挑了幾封看上去煞有其事的放進口袋,就在這時,我沒想到”他們”還會出現在我面前。

 

    「好久不見,傑生先生。」

 

    「你是……」

 

    「你多久沒刮鬍子了?」

 

    「要你管?」我當時心情老差,也沒認出這個突然跟我搭話的禿頭是誰。

 

    「如果不是手上的這封信,你和我不會有半點關係。」他說。我很驚訝,沒有多少人能用這種冰冷帶威脅的語氣說話了。我很快就意識到他就是很早以前,艾莉絲他們家用的信使。

 

    「艾莉絲?她出了事嗎?」

 

    「我只是個傳信的。我們這也很有沒他們的消息。日安。」他講完就走。

 

    信沒有說什麼,指寥寥幾筆提到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我立刻趕去幫忙,機票都給我買好了,信上用紅字強調,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把錢帶齊帶夠。我看了時間,就在今晚飛機要起飛!

 

    啊!這小妞,偏偏挑這麼要緊的時間,我真想宰了她。錯過了今晚,機會還會在到什麼時候出現?我的人生可是繫在這件事上了。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