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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回家路上

「妳走快點好不好!」江紹雨又回過頭,這是出校門後第三次了,動作那麼慢是要幾點到家?

「好……等等我,」可妮小跑步的跟上去,雖然走在路上,但她的心思已經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腦海裡不斷浮現那張黃色便條紙,她不敢直視江紹雨的臉。

我從來沒有去過其他男生家裡…….我這樣會太隨便嗎?還是要拿不舒服當藉口趕快回家?他媽媽會怎麼想嗎⋯⋯我沒事答應這種事幹嘛啦!可妮心裡想著,感覺自己臉頰發燙,想著想著不自覺的越走越快──

「嘶……好痛……」江紹雨揉著腰說:「走路看路啦!幹嘛無緣無故撞我?」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妮慌張得舉起手遮住臉,這是她緊張慌亂時習慣做的動作。

「妳在幹嘛啊⋯⋯」江紹雨盯著眼前像隻跳舞兔子的短髮女孩,忍俊不住就笑了出來。

「笑什麼呢!」可妮叫道,眼神卻沒對上江紹雨的臉。

「果然是個笨蛋。」江紹雨發覺自己的失常舉止,只好轉身牽車,掩飾自己的窘態,「上車吧。」

「要騎腳踏車嗎?」

「要不用走的嗎?」江紹雨說:「距離很遠耶這位大姊。」

「我以為就在這附近,想說已經走了十分鐘有了的說……」

「怎麼可能,這附近又沒有住宅區,別蠢了。」江紹雨嘆了口氣,「快點上來,不然就用走的。」

「什麼嘛……」可妮講歸講,還是踏上了腳踏車的後坐。

「抓緊,不然等一下後面的車會看到有隻豬掉在路上。」江紹雨回頭確認可妮有坐穩,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可擔不起。

「知道了啦。」語畢便直接摟住了江紹雨的腰。

「妳……!」江紹雨的臉倏地刷上一層紅,「座位後面有扶手啦!妳在幹嘛!」

「是嗎,我沒發現有扶手耶,原來真的有。」可妮朝後方空抓了幾下,的確在坐墊下方有一個可以支撐的手把。

「不是,妳向來都這麼主動嗎?」江紹雨問:「拜託給人載別隨便抱人。」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猛烈跳動,像是要從他嘴裡跳出來一樣。

「我沒給別人載過,可是小時候我是這樣抱我爸爸的啊。」可妮認真的回答,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反正……即使我們的年紀差不多,也不能這樣就對了。」他吞下劇烈的心跳聲,試圖把聲音維持在正常的音軌上,他真的開始擔心有天白可妮就會這樣給人擄走了。

傍晚的微風輕輕吹過可妮的瀏海,也吹散了她臉上的潮紅,是適合吃糖炒栗子的季節呢,她心想。

不對……「江紹雨,你剛剛那樣講是暗示我是小豬囉?」可妮過了好久才想起來,剛剛他叫她抓好的意有所指。

「哈哈哈哈哈,妳也太晚聽出來了吧!」江紹雨爆出一串大笑。

可妮驚訝的發現,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

*

「我回來了,」江紹雨把門推開,進門時猶豫了一下,朝著裡頭大喊:「我有帶同學回來!」

「你好久沒帶同學來家裡玩了啊。」紹雨媽媽走了出來,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黑色的長髮紮成一束隨興的馬尾,難得兒子今天帶同學回來,這可是稀客,要好好招待才行,「咦?女、女朋友啊?」

江紹雨驚慌失措的解釋:「我就知道妳會亂講!她是坐我後面的同學,因為太笨了所以不得不教她英文,只好放學指導她而已!」早知道應該先告知的,媽一定會跟爸亂講,想到就頭痛。

「紹雨媽媽好,我是可妮。」可妮很有禮貌的鞠了一個躬。

「妳好,我是紹雨的媽媽,叫我阿姨就好了。」紹雨媽媽笑起來跟江紹雨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應該說,江紹雨像他媽媽,清瘦的臉、高挺的鼻梁,如果他倆是雕塑,肯定是同個師傅的作品。

「好了,我要上樓了。」江紹雨用眼神示意,催促著白可妮上樓。

「阿姨,妳好漂亮喔。」可妮發自內心的稱讚,「和江紹雨長得好像!」

「快點上樓,不要稱讚我媽,她會太開心。」江紹雨催促著,等等兩個女人開了話匣子肯定沒好事。

「謝謝妳呀可妮,妳也長得好可愛唷。」紹雨媽媽笑著說,白可妮輕易的贏得了她的好感。

「謝謝阿姨,那麼我先上去了!」可妮說,又鞠了一個躬後匆匆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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