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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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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站在了摸螺岛上,带着一种游离的、可有可无的情愫。  

叫她摸螺岛正因为这里螺多吧,摸也摸不完,没啥精彩典故,这曾让青少年时期的我怅然若失。明明是座颇大的岛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残存一座葡萄牙殖民帝国的大教堂,神秘莫测,怎会没故事?偏偏地理书和历史书都只当没看见这岛。

看见没看见,她就坐落在这天涯海角眺望着对面的滨城,与世无争。看见没看见,挡不住她一路风雨走来棕榈依旧,椰风飒飒。她被蚌贝港含在臂弯里,被青衣山搂抱着,毋需更多眷顾。

穿着那件金黄玉米粒粒凹凸的毛衣,我来到了昔日的甘蔗林,如今变成了被圈起来的农家乐。隔着丝瓜棚和葡萄架,里边传来虎虎生风的吃喝声和行酒令声。

“不吃不喝不睡,你进去干啥?”我被一名黑鼻毛当胡髭的彪形大汉顶了出来。只好望风深吸一口气,正是五香狗肉和爆炒鳖宝的味道。看来闻风来岛上吃狗吃鳖的是越来越多了,有人爱吃鳖,尤爱鳖宝或鳖精。

鳖宝即是老鳖体内结出的肉瘤,大如丸球,不甚光泽。记得从前还有“养鳖宝”的,一般是用刀在自己胳膊上挖个口子,将鳖宝埋在肉里,待到伤口愈合,再遇到宝物便能有所感应,指引主人挖到宝。那是旧时江湖把式的玩法了。现在一只鳖总要“几吃”的,鳖宝是噱头。

鳖精则是那些小机灵鬼,爬得越快越慌张越机灵,知道马上死到临头,吃下去精力也更旺盛。

太阳明晃晃照在毛衣上,要把黄玉米烤熟。这毛衣直到离婚我都没还给乔,连戒指我都甩回去了。据说当年是他姑奶奶一针一线给我手编的,是元宝针,一直让我暖和到现在。

我忘不了乔,因为他是个解不开的谜团,他是一局走不通的棋。

他说他跟我的婚姻没有问题,可我受不了那堵墙。八年婚姻不知不觉中被那堵墙葬送,他不再对我敞开心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无法再忍受同床异梦。

“你在外面有人吗?”我喝问过多次。

“没有。”他的回答过于淡定,让我更猜忌。

“你肯定有人。”我像架榨汁机,扎稳马步压榨答案。

“你跟你妈一个样儿。”他斩钉截铁地下结论,这句话他说了一千遍后终于惹翻了我。谁说过婚姻一定要将就,一定要将淡出鸟坚持到底?

现在回想起这一切,恍如隔世。

百无聊赖地撤离农家乐,我有意无意拐过爷爷奶奶家,现在变成了我哥甘泉的家。

火红的土墙早已不见了,环绕土墙那三棵巨大的龙眼树和后门的樟木树,黄皮果树也都不见了。   更别提芒果树和荔枝树,屋前只剩下一棵瘦骨伶仃的柠檬还是野橙树?我分不清。红泥湾简直变成了“哄你玩”,果实累累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那老家如今雄伟得很,明晃晃的四层瓷砖楼被竹林笼罩,门口盛开着三角梅和夹竹桃,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我在外面转了一圈,望望防盗门上粗重的大铁链,找不到家的感觉,发了发呆,掉头走人。

我和甘泉从小就不亲,他比我大三岁,基本玩不到一块儿去。我3岁的时候在乡下跟爷爷奶奶混,他已经被父母带到滨城上学去了。隔着158海里约300公里相望,想亲也亲不起来。父母回家看我还算勤,为省船票,甘泉每年只回岛三次:清明祭祖,中秋节,过年。

真没想到,他现在倒成了岛上的“土著民”。也是,长孙承袭祖宅,延续香火,这是历来的祖制。

我们兄妹俩曾有过比较亲的一段时间,好像是我10岁那年,甘泉13岁,那阵子他老带我跟院里的阿霞玩。比如一起去供销社买吃的啦,一起去看阿霞打排球啦,一起去看电影啦……如今回想起来很值得怀疑,他完全可能利用我这个亲妹子,去接近阿霞。

印象中,阿霞眉眼长得有几分像香港影星夏梦。她一双长腿在排球网前一蹦老高,拦球扣杀,整一个《排球女将》小鹿纯子;那时候她老练“幻影旋风”,一次次摔倒在水泥地上。甘泉带着我在旁边看呆了,她连龇牙咧嘴都那么美。

直到有一天,阿霞的尸体在防空洞里被发现,之后甘泉再也不带我玩了。他消沉了好些年头,我都看在眼里,嘴上也挂了一把锁。这事只有他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估计连阿霞都不知道就枉死了。公安局一直没破案,她那可怜的老妈逢人提她便哭,成了“祥林嫂”。

那时候,我早已到滨城和父母团聚了。一家人住在城建公司的家属大院里,花园街15号,和市长等大人物的住宅区只隔着一条街。

岛上的糖厂早就不景气了,老爹由糖厂厂长变成了砖瓦厂厂长,那之后被抽调到市里的地震办公室主持工作,因为他在岛上防震有方。后又因为防震、震后重建的丰富经验,老爹被调去市建筑公司当了二把手。依着他那份拼命三郎的劲头,最后当上建司老总是顺理成章。

进了城,老爹很快就想办法把在海岛做民办教师的老妈,调去了城里的小学教语文。

*书迷评语:

石头(噶玛拉姆)

好看,迫不及待看下一集!

2019-01-14   02:37:40

Ahpei[玫瑰]

小鹿纯子啊,一直努力奋斗不放弃的青春美丽的少女!曾经又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偶像?

阿霞怎么挂的?和甘泉有关吗?  

2019-01-12   03: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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