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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見不散(03)

放學時間,李茉岑說要等她姐姐,要韓芊凝先走。

「沒差啦,我等妳。」

李茉岑卻提醒她,「妳不是和江敍恆有約?」

韓芊凝怪叫了一聲,「對哦,我都忘了,好吧,那我先走囉,明天見!」

「明天見。」

韓芊凝背起書包衝出教室,一路跑到校門口,「呼——學長抱歉,我差點忘了。」

江敍恆笑著遞給她一瓶水,「原來妳很能跑啊。」

接過水,喝了幾口,韓芊凝把水壺還給江敍恆,「走吧。」

她才不敢跟江敍恆講上次跟李茉岑說的話呢,不過可能真的就是因為江敍恆在前面,所以才跑那麼快吧。

「芊凝。」

第一次聽見江敍恆沒喊她全名,韓芊凝明顯愣住了好一會,「怎、怎麼了?」

江敍恆遲疑了一下,「妳是不是有什麼事?」

雖然他說的很含糊,一般人乍聽之下真的不會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韓芊凝是當事人,她很清楚的知道江敍恆在問什麼。

江敍恆其實沒有底,他會這麼問不過是剛才李茉岑發了訊息說希望他能關心一下韓芊凝,他根本毫無頭緒,只不過隨便丟了個問題,想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學長,是不是茉茉跟你說了什麼?」韓芊凝第一次在說話的時候沒有直視江敍恆。

「她只要我關心妳。」

韓芊凝勾勾嘴角,「我想也是。」

凡是李茉岑提出的要求,江敍恆沒有一次沒做到的。

但其實,這件事......

「我可以告訴你,但拜託你,什麼也別跟茉茉說。」

江敍恆很認真的看著她,「好。」

只要是對李茉岑好的,他怎麼可能不答應?他依然不知道是因為她是李茉佳的妹妹,還是因為她是李茉岑,可他知道,他想對她好。

「那是我國三的時候發生的事,距離現在也不過兩年的時間,說忘了是不可能的。」韓芊凝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這是她第一次把這件事說出來,這件事她連父母都瞞過了,她知道李茉岑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猜測她有過什麼過去。

沉澱了一下,她才繼續說,「其實李茉岑和我根本不是剛認識一年多,我們是國中時最要好的朋友。」

江敍恆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靜靜的聽著。

「但因為一些事,我害她出了場車禍,我一直覺得什麼車禍失憶啊,然後又重逢什麼的,都是偶像劇才會出現的。」韓芊凝垂下眼簾,「但她車禍後就失憶了,剛好就只忘了國中的事,然後之後她父母讓她轉了學,沒想到我們到了高中又相見。」

江敍恆知道她語帶保留,但他也沒多問,只說了,「妳還好嗎?」

「我沒事。」話是這麼說的,但淚水卻在眼眶中打轉。

韓芊凝一直記著這件事,她永遠記得在醫院看見昏迷的李茉岑,當下她的心情和李茉岑父母的反應。

原本,她是真的打算從李茉岑的世界消失的,可是既然她們高中一開學李茉岑就主動找她攀談,還連續同班了兩年,那麼她想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陪在她身邊的機會。

但她其實會怕,怕哪天李茉岑的父母知道自己女兒又和她扯上關係會怎麼樣,雖然韓芊凝已經不是當初的韓芊凝了,可還是會擔心。

放學時間,成宇稀背起書包,連聲再見都沒跟顏映柔說,就走出教室。

在校門口遇到余瑄,奇怪的是在余瑄的身邊站著任熙,成宇稀停在他們面前,「顏映晴呢?」

「去找顏映柔了。」任熙回答,「走吧。」

「去哪?」

任熙笑著伸手搭上成宇稀的肩膀,「吃晚餐。」

余瑄看著這一幕笑了起來,「任熙說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拋棄女朋友要陪你。」

衝著任熙一笑,成宇稀說,「謝啦,兄弟。」

「等等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來到一家日式餐廳,報了訂位人,服務生帶他們到一張六人桌前便離開了。

「任熙,你們來啦!」李茉岑笑得燦爛。

李茉佳帶著笑容要他們先坐下點餐,然後向第一次見面的成宇稀介紹自己及李茉岑。

「你們好,我是成宇稀。」成宇稀的目光定在李茉岑身上。

她察覺到之後對著他微笑了下,「怎麼了嗎?」

成宇稀回過神,「沒什麼。」

只是李茉岑長得和顏映柔有幾分相似,有點鳳眼,鼻子挺,嘴小小的,不過李茉岑的鳳眼明顯了點,還是單眼皮,不像顏映柔的眼睛有明顯的摺痕,下巴也沒顏映柔尖,稍微圓了點,可愛可愛的。

「神韻很像,對吧?」任熙看著成宇稀。

成宇稀愣了愣,「真的挺像的。」

「但個性差滿多的,而且她......也是個有故事的女孩。」任熙知道的事不多,但聽說過一些,大多是國三時候同學到處聽來的,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問了李茉岑她自己也什麼都不知道。

李茉佳和余瑄自己開了小視窗聊得很開心,李茉岑則不停的和任熙搭話,就算成宇稀第一次見到她,也猜得到她喜歡任熙。

「李茉岑,妳是X高的吧?」成宇稀也不是故意想打擾她跟任熙說話,就是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李茉岑看向他,「是啊。」

成宇稀原本是想問她認不認識韓芊凝的,但他跟韓芊凝好像也還不能算認識,他覺得這樣亂打聽她的事也不好,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李茉岑努力的找話題和任熙聊,而任熙很普通的回應著,成宇稀看著李茉岑掩不住的雀躍,自己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個女孩喜歡上一個男生的時候,都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嗎?他挺想問問她的,但之後再說吧。

他突然想起顏映柔看自己的表情,那掩不住的喜悅就像現在的李茉岑一樣。

他想,李茉岑應該是知道的吧?任熙已經名草有主的事實,但她卻沒有自暴自棄,沒有輕易放棄,卻也沒有去爭奪,光是這樣聊天就讓她如此開心嗎?

他又迷惘了。

倘若當初他沒有答應顏映柔,現在的他們又會是什麼樣子?總覺得這件事不只牽扯到他們兩個,也牽扯到任熙、顏映晴跟余瑄。

想著想著,他又想起了韓芊凝,韓芊凝上次看他的眼神說不上清澈,眼底藏著很多很多情緒,但似乎都與他無關,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女生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眼神。

「成宇稀,還不走嗎?」任熙推推他。

成宇稀愣了一下,發現所有人都已經準備離開了,他起身,「要啊。」

任熙知道成宇稀心情不太好,也沒多問什麼,就和他一起並肩走向店門口。

各自付了錢,任熙說要送李茉佳跟李茉岑回家,李茉岑本來很開心的笑著要說謝謝,李茉佳卻先開口了,「不用了啦,快回家吧,記得打電話陪陪你女友,下次也讓我見見她吧?」

任熙笑了笑,「好,那妳們小心安全。」

李茉岑有些不開心的看了李茉佳一眼,但後者只是搖搖頭,「他有女朋友了,妳也該放下了吧。」

「放不下。」李茉岑有些賭氣的回,「放得下,我早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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