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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那個愛哭的小可愛03

「小墨,小墨……」我抬起頭,還未站穩身子就被迎面撲上來的某個人給撞倒在地。

「嘶,好痛!」我摀著撞到地面的後腦勺,瞇著眼看清了來人。

他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眼,圓鼓鼓的臉蛋被淚水和鼻涕弄得亂糟糟。眼見那混合著淚水和鼻水的水狀物體即將滴落在我身上,我立刻推著他的肩膀尖叫:「噫呀啊啊,快走開!好噁心啊!」

然而我還是沒能躲過一劫,我低頭望著新買的白色小裙子上沾滿了黏糊糊的東西愣了好久後毫不留情的往他腦袋上猛敲一拳:「你這混蛋!這是我的生日禮物欸!」

他跨坐在我身上,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像噴泉般往外流。我眼底開始冒著濃濃怒火:「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哭什麼啊!」說著說著我也覺得自己萬般委屈的哭了起來。

「哇——我的裙子!」

我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微微喘氣。紀梵語正好在此時打開門:「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我扶著額頭,嗓子有些沙啞的說:「沒,只是夢到一個小屁孩罷了。」

嗯……話說夢裡那小孩長什麼樣了啊?剛剛好像沒看到臉呢。

我掀起棉被下床:「怎麼又隨隨便便進來了?」

紀梵語搖了搖手機:「伯母打電話來了,說是妳從昨天開始就沒接電話了,信息也不回。」

「啊,那個……前幾天熬夜讀書了,昨天洗完澡後就一直在睡覺。我媽說了什麼嗎?」

紀梵語將手機遞給我:「伯母,您聽到了吧?那妳們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媽媽的聲音從紀梵語的手機喇叭里傳出:「別太常熬夜了,對身體多不好啊。」媽媽也開了擴音,可以聽到背景後傳來姐姐的打鬧聲。

我揚起嘴角:「媽,家裡最近還好嗎?」

「很好,妳爸前幾天還在嘮叨著要飛去韓國看望妳的。」

我笑了起來:「那他還眞有精神呢。」

「對了,我今早去菜市場遇到了顧太太。」

我從將睡衣褪去,漫不經心的挑衣服:「顧太太?」

「對啊,好多年沒見了呢,差不多有八、九年了吧。據說他的兒子現在也在韓國就讀醫科呢,就在妳現在的學校。」

「哦,是嗎?」我挑了一件緊身破洞長褲穿上。

「怎麼這麼冷淡,妳倆以前不是玩兒得還挺好的嗎?」

「誰啊?不記得了。」我又拿了件白色襯衫套上,邊扣鈕扣邊思考著媽媽所說的。

「叫什麼來著?哎呀,是叫子什麼的了?」媽媽努力的回想著。

這時候姐姐的聲音忽然傳來:「啊!我也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跟屁蟲吧!天天跟在妹妹身後哭鼻子那位吧?長得還挺惹人憐愛的。」

我沒怎麼在意,隨手拿了件長袖毛衣套上,今天冒失會下雨呢,需要做好保暖工作。

媽媽忽然扯著嗓子高喊:「對了!我想起來了,顧子卿!」

我的手頓了頓,腦海中迷迷糊糊的浮現出一個稚嫩的臉頰,眼角邊的淚痣顯而易見。我衝過去拿起手機:「妳說什麼?顧子卿?!」

「對啊,怎麼了嗎?啊,對了,顧太太告訴我,幾年前她就不是顧太太了,如今已是改嫁成了姜太太了。好像當年會搬家是因為離婚……」

我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後來媽媽究竟還說了什麼我已聽不進去了。我想起來了,怎麼會忘了呢?還記得當年即使他搬走了,我依舊每天習慣性上學前去他家等他。直到後來新鄰居搬來了,我才意識到,無論我怎麼等,那人也不會再從那扇熟悉的大門裡飛奔出來了。

既然知道了他讀的是醫科那麼找起來也方便。我站在醫科大樓外,隨便就攔下一個從教學大樓裡走出的女同學:「您好,請問您認識一個叫顧子卿的同學嗎?」

那女同學聽了用著非常曖昧的眼神看著我:「啊!您是他的戀人吧?當然認識了,他可是我們本科的校草啊!哎呀,沒想到居然能和大名鼎鼎的您說上話,我可不可以和您合個影?」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我還是扯扯嘴角,淡定的微笑著:「好啊,但請問顧子卿……」她的尖叫聲打斷了我的話,她立刻掏出手機與我合影。好不容易合完影,周圍卻因為她連連尖叫而聚集了不少人,我有些不知所措。他們將我包圍在中心,不停的問我合影,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們:「那、那個……請問……」

「哎呀,本人好可愛啊!」

「比照片還好看!」

「皮膚好好噢!您去哪一間美容院保養的?」

「照片有些高冷,原以為是個冰山沒人呢!沒想到本人好親切!」

「我們能不能交換聯絡方式?」

我暈頭轉向,努力應和著每個人的要求和問題。正當我快被人群包圍得窒息時,身後忽然有人將我攬入懷中,周圍又是一陣尖叫,我抬起手摀著耳朵,我的耳膜快被震碎了!

一隻溫暖的手掌搭在我的手腕上,將我的手往下拉,顧子卿的聲音從我頭上傳來:「真不好意思,我的戀人有些怕生。」他將我轉向他,把我護在他懷中,靠在他胸前,我能感受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能不能不要嚇到她呢?」摟著我的肩膀的手臂讓人感到安心,他的聲音也非常的溫柔。

這樣的他,真的是當初那個只會哭鼻子,矮我半顆頭的的小男孩嗎?

耳邊又是一陣尖叫聲,我將臉埋在他胸前,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心中的不安瞬間消失。

顧子卿帶著我離開人群,壓製到教學大樓的後面後才鬆開我。

我抬頭盯著他看,他微微彎下腰與我平視:「為什麼用那麼炙熱的眼神看我?愛上我了?」

我依舊沉默的盯著他看,嘗試在他身上找到當初那個小男孩的影子。

「為什麼會找來這裡?難道是來告白的嗎?」

果然,這小子和過去那個愛哭包完全不像!難怪我會認不出來。

我雙手抱胸的翻了個白眼:「你臉皮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了?」

「嗯?」他有些驚訝的看著我,看著他那雙困惑的臉我還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哎喲,都沒有以前那麼好捏了?還是小時候的手感比較好。」

「嗯???」他用力握著我的雙手:「妳想起了?想起來了吧?」

我用力抽回手:「很痛欸!」

他忽然張開雙手撲上來進擁著我:「妳果然想起來了!我好開心啊!」他將臉埋進我的髮絲間,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呃,我要窒息了。控制一下你的手勁好不好?」

他放開我,笑得像個天使:「抱歉,我太高興了,一時沒控制住。」

我整理好衣服:「好了,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欸?這就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腕:「那妳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話說妳怎麼知道我讀的是醫科?」

「我媽今天打電話給我,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我也就想起來了。」

「是嗎?伯母啊,好久不見了呢。眞懷念啊。」

他垂著眼,雖然笑著,但我怎麼感覺此時他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憂傷?

我低頭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想起了小時候他那張總是哭泣的臉。小時候也是這樣死拽著我不放呢。

我微微側身與他面對面,隨後靠進他懷裡,抬起另一隻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好吧,我不走。你什麼時候下課?我在圖書館等你吧?然後再像以前那樣,一起回家。」

我放開他,他渾身僵硬,非常震驚的看著我。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喂,說話啊?不說話我就這樣走咯?」

他回過神,抬手又將我緊緊擁入懷中:「唔,謝謝妳。我果然最喜歡小墨了,最喜歡妳了。」

我有些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快放開吧。再被人看到又要被誤會了。」

他放開我,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誤會?什麼誤會?」

「戀人啊。咦?不對,你剛剛也跟他們說了吧?戀人甚麼的。」我繞繞不癢的下顎:「但我們明明就不是那種關係啊?果然是因為昨天你那樣招搖的抱著我到處走的關係吧。要不我們去解釋一下吧?」

「解釋什麼?」他望著我,眼神非常堅定:「妳就是我的戀人啊,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啊!為什麼要解釋?」

我瞪大雙眼,一瞬間覺得自己絕對出現了幻聽:「哈啊?你在說什麼?」

「戀人啊。」他理所當然的說著。

我抬起僵硬的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我們?」

「女朋友?」我指著自己,不可置信的望著他:「我?」

他點點頭,我指著他,忍不住提高聲音:「你的?!」

他再次點頭,我垂下手:「為什麼啊!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跟我告白……不對,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咦?沒有嗎?」

「喂喂,你腦子沒事吧?聽說醫學科很難讀,你不會是讀壞腦子了吧?」我有些無言的看著他。

「那沒關係啊,現在開始說不就好了。」

「啊?」

「我喜歡妳,我們交往吧!」

「咦?!」

他伸手壓住我的後腦勺,毫無防備的將臉靠近我。我瞪大雙眼,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嘴唇邊傳來軟綿的觸感,還有些濕潤。但這觸感很快就消失了,他放開我,對我搖搖手後燦爛的笑著往後跑:「我先去上課啦!下課後見!我會去圖書館找妳的!」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腦的思維已跟不上現實中所發生的事了。我愣了好久才抬手輕觸下唇:「等等……我被吻了?被那傢伙?啊——顧子卿你這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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