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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两圈,三圈…

北方的秋天,带着凉意,岑今裹紧大衣,没想到几个月后的自己能平静的面对卫尧。

双脚踏在布满枫叶的大道上,这条路,她和卫尧几年间走过无数次,今天,是最平静的一次,也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次见面。

“最近还好么?”卫尧开口打破了平静。

“还行吧。”

许是想到了什么,二人相视,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卫尧看向岑今,想,她是不是头发长长了?唔,好像还瘦了些。

岑今想过很多,和卫尧分手之后再见面的场景,有冷漠的擦肩而过,有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有像老友般的寒暄。唯独没想过,此时此刻,平静的漫步校园。

爱么?还爱,没有然后。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岑今指着湖畔的桥说道。

卫尧却摇摇头,“是你第一次记得我的地方。”

不等岑今询问,“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校园餐厅,你在擦桌子。”

初秋泛凉,岑今看着湖面,那是分手的第一天。她从宿舍到实验室,路过湖边,很认真的思考要不要尝试投湖,最终因为死相不佳作罢。

她开口打断,“卫尧,没意义了。”

卫尧最近一下课就溜,陈年感到奇怪,不是奇怪他一下课就溜,是奇怪他已经在一个餐厅连续吃一个星期了,还是校内餐厅。

陈年追上卫尧,“卫尧,你不会今天又去那儿吧?你是最近,经济嗯?”

卫尧挑眉,“滚边去,因为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二人走过,惊起一滩鸥鹭。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两份鸡排饭带走。”

“好的,请拿好你的东西,慢走。”

“您好!”岑今抬头,“不变?”

卫尧嘴咧到耳朵,她终于记住自己了,“嗯。”

“烤肉饭,不要香菜不要辣椒。”

陈年无语的看着傻笑的卫尧,真是司马昭之心。

岑今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和卫尧熟悉的。突然有一天,发现了他的存在,便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是圣诞节。外面铺满厚厚的雪,岑今坐在柜台前望向窗外,鹅毛大雪。暖黄的灯光打在岑今白皙的面颊,温情脉脉。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卫尧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句诗,他想,岑今就是他的梦,魂牵梦绕。

岑今是第一次谈恋爱,也算是开启了人生不一样的篇章。

但是,卫尧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黏人,让岑今非常头痛。

“你以前也这样?”

卫尧撇了撇嘴,“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哼!”说着便学起了网上很火的生气行为——双手抱胸。

岑今叹了口气,无奈。

有次和朋友逛街,岑今接到卫尧的电话。电话挂断,朋友笑道,“你这是当妈啊。”

岑今笑着摇摇头。很多人看到她和卫尧的相处模式,都以为岑今是付出的一方。其实,岑今明白,在这段关系中,一直是卫尧在包容她,包容不完整的她。

岑今在刚明白男女感情的时候就想过,她会选择什么样的人。温柔,一定要温柔,无限的包容自己。

岑今和父母关系一般,父母意外去世之后就一直一人独住。想起父母的婚姻,相敬如宾。外人看来是和谐幸福的家庭,但是岑今却感受不到温暖。

岑今知道自己是残缺的,本我是极其的自私,极端,歇斯底里。内心有多压抑,表面就有多平静。对于两个人毫无保留的相处,是害怕的。

和卫尧的开始,岑今得过且过。这段感情,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岑今和自己的心理医生聊过,爱情让人极端,会激发她所有的负面情绪,让她失控。医生微笑不语。

她和卫尧在一众不看好中走过了第二年,当大家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分手了。

分手的时候特别狼狈。

岑今听到卫尧说的话之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抬手准备擦一擦眼睛,泪就掉了下来,毫无防备。

卫尧正巧开门出来,便看到岑今站在门口。

沉默。

岑今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眼泪毫无预兆的砸下来,控制不了。

卫尧手足无措的站在岑今面前,伸手想安慰岑今,但又想起什么,僵在半空,无力的垂下。

岑今看着卫尧,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甚至看不清卫尧的面庞,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卫尧,我们分手吧。”

岑今回过神,看着卫尧。

几个月没见,还是没变。

“卫尧,我曾经想过我们分手时的样子。”岑今垂眸,“刚分手的时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伤心,不能沉浸在曾经。但是,都是无用功。”

卫尧张了张嘴,喉头哽咽。

“你听我说完。”岑今继续说道,“之前我非常的排斥感情,它会让我失控,让我束手无策。你的出现告诉我,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温暖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我患得患失。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难以走出,直到现在我还是很爱你,看到你想冲上去抱住你,埋在你怀里,我真的很委屈。”

卫尧红着眼睛。

“我不是伤心你说的那些话,我是气不过自己,都这样了,我还问过自己能不能原谅你。”岑今仰头,“你看,即使是现在,我还会在你面前哭。”

“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我以为是我一厢情愿。”

“卫尧,无论你是不是真心,还是像那天说的那样只是戏弄。”

“岑今,你知道的,我…我…是赌气,你要出国的消息我竟然是从别人口中得知!我生气你的未来从来都没有我。”卫尧拥住岑今。

岑今放任自己在卫尧怀中大哭。

春暖花开。

“岑今,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

岑今笑着看向周晴天,冲她摆了摆手。

目送着岑今的背影消失,周晴天出了机场,在外面看到了卫尧,“她已经走了,你?”

卫尧摇了摇头,想起那天岑今给他唱的那句歌词。

“掌心因此多出一根刺,没有刺痛别懒知,就当共你有旧情没有往事。”

像我没来过,也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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