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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燈市管絃聲,今宵誰肯睡?

京城奇九樓又稱望月樓,樓近明鏡湖,幾艘小船穿梭在湖上映出的明月和樓隔間。

湖旁垂柳禁不起微風的呵癢一再搖動,片片柳葉落在水上點出了漣漪。

魚兒似受到驚嚇越出水面,平靜的水面再次興起波瀾。

「望月分三等,望月樓上望月,人雜音多,下等。湖上望月,雖可近月、撈月,然船身搖晃,船隻一多施展不自由,實屬中等。湖邊柳樹旁飲酒望月,不受干擾,盡興而去,上等!」

一人靠著柳樹右手輕搖鐵扇,左手拿著一壺酒吟道。

他身著白衣衫一塵不染,在月光的照映下,白衣如發光般耀眼。

膏石無暇的臉蛋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微風把他所持美酒香味陣陣送出。

「魚兒、月亮都來喝點,只有我喝怎對得起如此良辰美景?」他露齒一笑,把酒壺裡的酒灑了些到湖中。

齒白如珍珠,他一笑身旁的事物相形失色,那是人世間最溫暖、最美好的微笑。魚兒再次越出水面,像是要近看這名人間美男子的笑容。

「我的酒很好喝吧?一定是想再喝一點對吧?」說完又把酒壺裡的酒灑到湖裡。

「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也能嘗嘗段飛閣下的美酒?」白髮男子乘船從湖上而來。

「好酒與人共享乃飲酒樂事!此酒僅剩一點,都送你了。請!」語畢把酒壺甩了出去,酒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不偏不倚的落在船頭,落地時酒瓶沒有碎裂,竟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白髮男子拾起酒瓶對嘴飲了一口。

「好酒!好功夫!」他右手一揚,信封似急鏃飛出,平穩的停在了段飛胸前,而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似落葉緩緩而下。

段飛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大字「刀客帖」。

「刀客帖?邀請江湖十刀,你們有沒有信用?去年才發過,今年還要發?你這樣無鞘刀是不會去的。無鞘刀不去,就不有趣了,不有趣我就不想去了。」段飛看帖笑道。

「在下敢以性命擔保高無笑一定會去。」白髮男子慢慢說道。

「真的?為什麼?」

「燕小南已在寒舍做客,府上太舒適了,他捨不得回去。你說高無效來不來?」

「你這是惹火上身,有趣,有趣。」段飛驚訝的說道。

「就算高無笑不去,在下做東,莊上美酒任君挑選,也不虛此行吧?」白髮男子信誓旦旦說道。

「一言為定!」

段飛說完白髮男子的船慢慢的離岸航向遠方。    

一會兒,只見一艘別緻的船舟從湖心緩緩靠向岸邊。

船舟上有四間隔間,每間隔間外都掛上了燈籠,船尾兩側車輪上各站一人不住的踩踏推進船舟。船頭侍女身著華服,手一擺,對斷飛做了「請」的手勢。

琴聲從船屋中傳出,溫柔而幽雅,餘音不絕。

段飛笑了笑,身子一越跳上了船屋,純白的衣帶在月光的照映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引領段飛的那仕女,清新脫俗,姿態優雅。尤其一雙水靈的美目,在燈火搖曳中流動。

船舟兩側各站兩名侍女。侍女們嫻靜猶如花照水,提著燈籠含笑不語。

船艙內,許多精緻的玩物擺設在木架上,一綑綑的有名字畫整齊排列在木格內。

一名男子店小二裝扮,目光銳利,薄唇和堅毅的下巴,五官稜角分明。他靠著木椅的椅背,雙手指交叉,側頭打量著段飛。

他前面的木桌上擱置了一把古琴。那琴三尺六寸六分,九條琴弦,琴面光華圓潤,琴身散發出微微的異香。

「沒想到,天下聞名的韓老九在奇九舟上是這樣的裝扮。」段飛笑道。

「請坐。」韓九微笑說道。

段飛也不拉開坐椅,只是一個側身滑入坐位。

「天下聞名的是你二刀,段飛。卻不是我一個店小二韓老九。」韓九幽幽的說。

「甚麼二刀,不過就是江湖上給了個虛名,未必有什麼真本事。不像老九兄,大江南北的事情,甚至皇宮的秘辛都了然於胸。」

「過謙,名震江湖的二刀,說自己沒真本事,那我老九對於世間事事也不過略知一二罷了。」韓老九搖頭說道。

韓九抬頭看了眼段飛,而後雙手撫琴,只見他指甲整齊,手指修長。

「這琴可不一般,聽音色是「繞梁」,可是外觀卻又不然。」段飛有些不解的看著那琴。

「此話何解?」韓九笑問。

「且不說這琴比尋常的琴多了兩條弦,單是長度也多了一分。尤其那琴身散發異香,不知是哪種木材製成,這等木頭我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段飛皺眉說道。

「沒想到段兄除了武功了得外,還精通音律樂理。」韓九大笑道。

「略懂,願聞其詳。」段飛笑道。

韓九撫摸琴身,隨後彈了第八條弦和第九條弦,只聽那聲高亢,絲絲入扣,直達心扉。

「這琴為我一個好友專門為我製作的。除了本來的七弦外,八、九條弦意指我韓九。尋常琴身三尺六吋五分,那是一年的日子。這琴身多一分,意旨我這奇九樓總是要比別人辛苦些,咱家總得比人多工作一天。」

「原來是這個道理。這琴可真是附含深意。不過老九阿,你可還沒說這香味從何而來?」段飛打趣說道。

「據說這琴身本是大海中的浮木。尋常浮木質地鬆軟也就成了香料,並不能做為琴身。但這塊浮木可說是千年奇遇,不但能做琴,比起尋常木質,讓音色更加優美。這琴名喚「奇九琴」」韓九愛憐的看著琴說道。

段飛聽完撫掌大笑道:「好,好一個「奇九琴」,這琴若在凡夫俗子手上,雖然能彈,卻只能發揮其一、二。那也是糟蹋了。在你韓老九手上,你便成了千古名琴了。」

「過獎。」韓九臉一紅。

「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白。」韓九瞇起雙眼看著段飛問道。

「但問無妨。」

「這琴身雖說有香味,但卻不強烈,若非貼著琴身,絕無法嗅出其香味。」韓九摸伸出食指在滑過木琴,放在鼻下嗅。

「老九你有所不知,我段飛天生對香味特別敏銳,尤其你這船舟上,應該有瓶不可多得的美酒。」段飛閉眼深吸了口氣道。

韓九並不回答,只是拍了拍手。隨後一侍女端著盤子,走了近來。盤上有一小酒瓶和兩只小巧的杯子。

「果然什麼美酒都逃不過你段飛的手心。」韓九驚訝嘆道。

「過講,過講。」段飛笑道。

韓老九把兩只杯子斟滿酒,一只推到了段飛面前。

「這酒是我最近一筆買賣中得到的。此酒名喚「大麯」據說已陳放四十餘年。」

「好酒!」段飛拿起酒杯啜了口,只覺芳香、甘冽、醇厚、綿長。

「什麼買賣得此好酒?」段飛好奇問道。

「有人來問關於兩只老虎的事情。」韓九面無表情的說道。

「就這一瓶小酒,便這樣便宜賣了?」段飛驚問。

「外加一萬兩和一甕陳年「梨花春」,我知道你不喜歡梨花春這種甜膩的酒。不然咱倆今晚可就把那甕「梨花春」給乾了。我已通知京城各家子弟,晚點來出價競標這甕梨花春。」韓九笑著說道。

「我就說嗎,我們韓老九哪一次作生意會吃虧?我今天來也想跟老九做筆生意。」段飛啜了口酒笑道。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韓九有些無奈說道。

「我想問什麼?你早就知道了吧?」段飛嘆了口氣。

「恩。你要的東西,在我的酒樓裡,但卻不是我的。」韓老九微笑道。

「老九阿,這話我可一點都不明白。」段飛搖頭道。

「明兒你來我的酒樓,我做東。若是我不在,報上我老九名字即可。」

「我還有一事想問。」

「但問無妨。」韓九好奇的看著段飛。

「你可有聽得我那師弟風一刀的任何消息?」

「你可知,我韓九雖知大江南北事,隨後兜售之。但卻有三種生意有再多銀兩也不做。」韓九突然說道。

「這可是我第一次聽說,還請見教」

「第一,所有在奇九樓工作的人,及相關人事不賣。」韓九認真的說。

「這自然,沒有人會為了銀兩出賣自己。」段飛附和。

「第二,朋友的情報不賣。」

「所以這風一刀事你的朋友?」段飛笑道。

「非也,非也。」韓九搖頭道。

「那第三呢?」

「第三,風一刀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賣。」韓九一臉古怪的說。

「送客。」語畢,韓九手一擺,船屋的從門兩側滑開。

「老九阿,那你這規矩可要再加一條了。」段飛走出船屋說道。

「第四,我段飛問的任何事情,過去你可從沒跟我收過錢,以後也不會收,這條也得加上阿。」

隨後段飛一越下船,笑聲不絕。

「這「創刀門」的三人,真是各個古靈精怪。」韓九靠著椅背搖頭輕笑。

京城奇九樓,有人云:「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那喧囂吵鬧直達天際可謂是:「夜夜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奇九樓旁大街,一旁是名鏡湖畔,往來人群絡繹不絕。五月末春,熱鬧的夜裡有些悶熱,奇九樓燈火通明,各樓層都傳出喧嘩吵鬧之聲。正是:「風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此時酒樓頂層正是熱鬧,眾人俱在一起。中間的是一大甕酒罈放在地上,韓九站在酒罈旁吆呼。

「小弟近日得到了這梨花春,用高山泉水釀成,清爽可口,芳香甜蜜。特別通知各位客官,小弟願意割愛給各為客官,看哪位客官出價出得高,便可得了這彩頭。」

十位公子坐在椅子上,圍著韓九形成了個圓圈。此十人分別代表著京城十大家。眾人便圍著此十人,根據與其關係分別站在十人座後。

「哪位公子要得了此罈酒,奇九樓會將他視為上賓一年。從得標那刻起,此樓層將會有一桌只留給那位公子。」韓九手指向一靠窗的桌子。

圍觀群眾每個都是京城世家子弟,每個人都代表了一家的實力和底氣。京城第一樓,奇九樓的競標不只是各個公子爭風吃醋,同時私底下也是個大家族的比拼。

「好,我出一百兩。」

「趙公子出一百兩拉。有沒有人還要出價?」韓九喊道。

「我出一百一十兩。」

「連公子出一百一十兩。有沒有人要出價?」韓九又喊道。

「我出三百兩。」那姓趙的公子喊道。

「三百一十兩。」那姓連的公子跟著喊。

「五百兩。」趙公子喊道。

「五百一十兩。」連公子喊道。

「哪有人這麼出價的?你事來鬧的?」趙公子後面的人群破口罵道。

頓時間趙、連身後的人群開始互相謾罵。

「出價各憑本事,你行你再多出十兩阿!」連公子後面的人吼道。

「三千兩。」說也奇怪,這聲音不是特別大聲,卻傳入了眾人的耳裡。

「三千兩,宋公子出價三千兩還有沒有公子要出價?」韓九大喊道。

「三千...三千五百兩。」趙公子脹紅著臉喊價。

「三千五百一十兩。」連公子不甘示弱的喊。

那姓趙的公子惡狠狠的盯著連公子看,眼看又要爭吵起來。

「一萬兩。」那姓宋的公子有些不耐煩的喊。

「一萬...一千兩」趙公子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只見那姓連的公子又要喊價。

「兩萬,若還有人要出價宋某就往上加到三萬。那時還有人願意出價,宋某便拱手相讓,如若不然這甕梨花春宋某笑納了。」宋公子站起來說道。

「兩萬,宋公子出兩萬,還有沒有公子還願意出價的?若是沒有這甕梨花春就歸宋公子了。」韓九目光一掃問道。

而後那姓宋的公子與身後的人群有說有笑的離開,留下目瞪口呆的眾人。

酒樓旁的街道本是夜中最繁華街道,流動的人群卻在此刻停滯。

人群圍住兩人,此二人正是趙、連二公子。

「老子,趙英傑,刀中豪傑,沒聽過爺爺的名號嗎?處處跟我作對,不想在這京城混了是吧?」說話那人伸出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子。他高大英挺,在人群中高出眾人一個頭。

「還真沒聽過,你不過就是靠著趙老爺,大家敬你三分,我可不怕你。你有甚麼真本事?還自稱甚麼刀中豪傑?真把自己當那麼回事了。我,呸。」那姓連的公子說完往旁邊吐了口口水。

一旁圍觀的眾人都認同的小聲碎嘴。

趙英傑一聲怒吼撲到了那人身上,而後兩人扭打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

「哎呀,兩位公子,算是賞個臉別打了。這樣有辱斯文。」韓九走去兩手一搬,輕鬆的把兩人分開。

兩人被分開後,坐倒在地,互看一眼,作勢又要再打。

「趙公子,連公子,兩位要是再打下去,官府就真的要來了。到時壞了咱家酒樓生意不說,傳到韓老爺和趙老爺耳中那可不好了。」韓九見狀急忙說道。

聽到當家的老爺後,趙、連二人聽後才肯罷手,憤憤的繼續瞪著對方。

「看在韓九弟的面子上,就不跟你計較了。」趙英傑冷冷的說道。

「兩位肯給我老九面子當然在好不過了。這樣,咱家二樓和三樓還有位子,我請二位公子喝一壺咱家剛進的梨花春。二位公子帶上朋友,請吧!」韓九陪笑說道。

隨後兩隊人馬各自進了酒樓後,人群散去,街道上恢復了以往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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