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起申請的稿費,匯款日改為一個月兩次
HOT 閃亮星─真月耽美稿件大募集

荏苒(2)

      清晨。

      我一向都是最早到校,不論是國小國中,因此高中亦是,這是一種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然而我也很喜歡早晨安靜的教室,給我一種特別乾淨的感覺。

      我將窗戶打開,讓外頭清新地氣息流入教室中,雖然是夏日,不過早晨的空氣還是帶著一股冷意,一下子充進來的冷氣流,禁不起,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唆。

      坐回座位後,我抬頭看了看時鐘,六點四十。嗯……還早,同學最起碼也得七點才會陸陸續續到校,我拿出手機,戴上耳機,身子椅著窗外,閉上雙眼一邊享受早上溫栩暖和的朝陽,一邊聽歌。

      約會嗎     吵架嗎     打得火熱的冷漠

      心動嗎     心痛嗎     你的情緒沒有聲音

      這表情像一個謎語——X玖少年團《永不下線的才算是愛嗎》

      音樂如細涓流水般,慢慢傳入耳朵。

      我忍不住跟著音樂起伏搖頭晃腦起來,慢慢地哼起曲調:「愛眼花繚亂,愛現實科幻,愛進化失敗……」

         才哼的正高興時,音樂聲卻嘎然停止,我摸了摸耳朵,抬起頭:「白致遠,你拔我耳機做什麼?」

      眼前穿著白色襯衫,手上拿著我兩隻耳機的正是白致遠,那雙瞇著笑意地雙眼正瞧著我,「再拔不下來妳都得唱的全世界都知道了,在聽什麼聽的那麼高興?」

      「還我。」我嘟著嘴搶回耳機:「我才哼個兩句,你就跑來打擾我,真是的,一大早興致全被破壞了。」

      「好,不打擾妳,不吵妳,我去看書。」他笑了,將耳機從新塞回我耳中。

      接著,白致遠便真的沒再打擾我了,他從書包拿出一小說,安靜地讀起來。我倆一個靜靜聽歌,一個靜靜看書,場面似乎異常的和諧舒適。

      白致遠便是這種個性,體貼安靜聰明,有時候我真的會懷疑這是天上派到人間的天使,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有時候你看著他時,你會彷彿看見一隻白羽天使在安靜的禱告。

      「早啊!之怡你和白致遠這麼早。」這聲音是宋明玉的。

      我抬起頭,對她一笑:「早安。」

      宋明玉也沒見外,一屁股坐在我前頭的位置,拿出早餐,邊吃邊和我閒聊起來。

      「我看今年似乎很多外校生呢。」她吸了口奶茶。指著窗外。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群學生正慢慢湧入校園中,除了一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確實是有許多陌生的臉混雜在人群中。

      「向陽今年吧標準放低了,難怪那麼多人。」一旁的白致遠隨口和我們閒聊著。

      「大概吧。」我聳肩。

      白致遠的成績原先是可以上第一志願的,就如之前鐘粵宇說的"作死"   才留下來選擇直升的,畢竟向陽是私立學校,門檻雖說偏中上,但跟第一志願比起來還是差個十萬八千里遠的。

      他……大概是不喜歡跟那麼多水準跟他差那麼多的人處在一塊吧。

      「當初叫你填第一志願你不填,就說向陽一屆比一屆差。」我嘲笑白致遠。

      白致遠淡淡地瞟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明顯的表示他現在沒心情跟我鬥嘴,他眼神直直落在窗外一處,不曉得是在看些什麼,我好奇地順著那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男孩,一個穿著便服外套的男孩,沒拉起的拉鍊露出裡頭的黑色短T,俐落的短髮在晨光下有光暈閃過,他的頭髮似乎有挑染一點點褐色,他低著頭,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可是明明向著陽光,但為什麼感覺……卻是冷的呢。

      我抿唇,思索不出答案。

      「這誰啊?」我輕拍白致遠的肩膀,問道。

      「是他……」白致遠這才回過神:「凌栩凡,音和國中的。」

      「你朋友?」我問。

      「算不上?」他搖頭。

      「那你幹嘛那麼驚訝。」我翻了個白眼。

      「不是,只是……算了。」他嘆了口氣,眼神飄回他手中的小說。

      只要白致遠開始打啞謎,我就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再次看過去,那個男孩子還是在那,只是頭上多了個耳罩式耳機,雖然怎麼看就像個不良學生似的,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清晰而舒服的。

      班上陸陸續續出現了談話聲,抬起頭環顧教室,看起來大多的同學都到了,我們班的外校考進來的人數寥寥,僅有兩三個,不過看起來都各自在班裡頭有認識的人,早已和人群打成一片。

      「喂,坐好都坐好。」凌厲的女聲在前方響起,抬起頭,一位穿著老成的中年婦女已經站在講台前,正用板尺敲打講桌。

         「真兇。」前頭的宋明玉小聲地說道。

         「都上高中了還這麼心浮氣躁。」老師由上往下掃一眼整個教室,拿起手中的粉筆寫了兩個大字:「挺多熟面孔的,看來我們班很多直升上來的。那我也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胡單名崎,你們可以叫我胡老師或班導,其他的……」她瞇起雙眼:「想叫可以,但別讓我聽到。」

      「你知道這胡老師什麼來歷嗎?」我悄悄問身邊的白致遠。

      「有點印象,似乎之前我們加強班有上過她的課,好像是語文老師吧。」白致遠皺眉,似乎在回想。

      「好,我們來點名吧。」老師拿起桌前的點名班開始唱名:「張晨晨,孫末矣,劉曉喻……」她頓了一下:「趙之怡是哪位?」

      沒想到會被點名的我愣了一下,緩緩舉起手。

      「嗯,妳們之前的何老師有提過妳,說妳才能不錯,就妳來做班長如何?」措手不及的差事從天而降,我頓時又愣了。

      「啊?」

      「沒問題吧,那就決定是妳了,好了,繼續點名,洛沐喬,何茗……」

      什麼?

      待我缓過神才意識到自己接下了一個責任。

      「加油。」一旁的白致遠小聲對我鼓勵。

      「真麻煩。」我輕聲抱怨。

      其實仔細看過來,九班的同學大多都十分有文藝氣質的,女孩子的制服襯衫燙的整整齊齊的,長髮統一紮成俐落的馬尾,看著就像是書桌上放著《夏至未至》《小時代》這種青春氣息小說的學生,而男生,除了少數幾個看起來有點頑劣不學無術的後段班升上來的學生以外,其餘無非是拿著數學題本理化講義細聲細語的典型乖孩子。

      應該不難管理吧。

      「其實我們班的讀書風氣還是可以的。」前面的宋明玉十分有同感。

      「還行吧。」白致遠是這樣評價。

      我?我倒沒什麼想法,其實原先班級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一個讀書場所,只是現在不一樣,我接下了一個責任。

      向陽三不五時最喜歡廣播各班班長去訓話,訓什麼?班級太吵,班級太髒亂,班級遲到人數太多,班級不參與公共活動,班級飯量太大……各種莫名奇妙的問題。

      因此我只是希望這個班別太會惹事生非就行。

     

     

      「管赫時,鍾南英,許子亦……」我默默背著班上同學的名字,為了以後點名方便,我必須記住所有同學的名字和長相。

      「之怡,去合作社吧。」宋銘玉從身後輕輕拉了一下我的長髮。

      我皺了皺眉,舉起手中的名冊:「我要背名字呢,班上還有半數同學我根本不認識。」

      「啊?記那麼慢,我都背起來了呢,那個平頭的叫周啟昌,那個綁辮子的是蕭尹瑜,那個是……」宋銘玉細細數來一堆我沒聽過的名子,手指指著班上一個個模糊的輪廓。

      「停停停。」我比一個stop的手勢:「我要空間一個個背,班上綁辮子的女生有那麼多,剃平頭的男生幾乎全班都是,你要我怎麼分辨出來啊。」

      宋銘玉聳聳肩。

      正當腦袋暈呼呼的,完全沒有方向,突然一陣冰涼從左臉襲來,我"嘶"   一聲,伸出手握住那片冰涼,放到眼前,是一罐鋁罐奶茶。

      「你怎麼買那麼快?」我拉開易拉開口,灌入一口口香甜的奶茶,對笑著打量我喝奶茶模樣的白致遠。

      「合作社也沒那麼遠。」他說。

      「啊!原來妳不陪我去是因為早找人幫妳買好啦?」宋明玉指著我,嘴誇張的張成O型,手指頭正好戳著我的額頭。

      我撥開她的手,簇起眉頭:「妳自己找人幫你買啊,哎呀,我真的要背名字了,先不要打擾我。」

      「小氣呀。」宋明玉嘴上嘟囔著,但還是乖乖的坐回座位不再打擾我。

      「江肅,陳程奭……呀?我們班原來有三十一個人,只是有一個未出席。」我指著一個名字向身旁的白致遠說道。

      白致遠簇起眉頭,接過我手中的名冊。

      「夏子然。」

      「夏子然。」

      我倆不約而同將這名字唸出,面面相趨。

      「這是個男孩子的名字嗎?」我問。

      「三十一號,照理來說應該是,不過這名字也挺文藝的。」白致遠一邊研究一邊回答:「應該是有事才沒來,妳就先登記未出席,讓老師通知他就行吧。」

      他闔上名冊遞還給我。

      我也沒在多問,拿回名冊繼續記名子。

      下午,斜陽透過植在教學樓旁的榕樹葉與葉的間隙灑入廊道,沐浴過午後陽光的走廊似渲染上金光一般燦爛且耀眼,而不知道為何,"夏子然"   這個名字……就是帶給我這種感覺。

     

     

     

     

     

     

     

     

     

     

     

     

     

     

     

     

     

     

     

     

     

回書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