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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 萬年第二的逆襲 (4)

      夜幕低垂,指針還沒走到八點。

      杜以以剛準備要將店裡的用具做清潔,夏成就急著催她回家,「以以,收尾我們來就好了,妳先回家吧,不然太晚了。」

      雖然搭公車只要五分鐘,也知道杜以以會一點防身,但夏成還是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家。

      前幾次杜以以都會回絕,想等收拾完東西再回去,但幾次下來,實在拗不過夏叔叔和阿姨,只能順從回應,「好,我把這邊用完就回去。」

      待手邊事情結束,杜以以脫下圍裙,從麵包架上拿下一個紅豆麵包,接著又從書包拿出零錢給夏成。

      「叔叔,這是紅豆麵包的錢。」

      「都說過幾次不用了。」

      「不行,這是買給爸爸的早餐,我想用自己的錢。」

      見杜以以堅持,夏成收下她紅豆麵包的錢,之後從架上又裝了好幾個麵包給她,「那這個是叔叔給妳的,不能拒絕啊!妳從小就不愛吃飯,最近妳爸爸又常常出差,交待我得好好盯著妳。」

      「好,謝謝叔叔。」杜以以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

      準備離開店裡,杜以以忽然想到明天的課後輔導,又折返回來,預先報備,「對了叔叔,我明天可能會晚一點才能來。」

      「沒關係,妳慢慢來就好了。」夏成要她不用著急。

      輕點點頭,杜以以想了想,離開前又補上一句:「不會太慢的。」

      放學後的輔導,南紊恆跟杜以以約在圖書館。

      當下課鐘響起,看夏曉葳還拉著杜以以在教室裡說話,南紊恆便先行來到圖書館,隨意揀了個位置入座。

      他拿出自己昨天徹夜整裡的題目,打算先測驗杜以以對上次範圍的熟悉程度。

      單指按住紙張邊緣,南紊恆看著這薄薄一張試卷,心裡感慨萬分,這可是花了他整整一晚的時間換來的啊,出得太簡單沒意義,雖然內心的惡魔不斷慫恿他出刁鑽的題目,但這並不是他最後的目的。

      南紊恆又掃了試卷幾遍,隨著時間流逝,原本看著還覺得挺滿意的,後來卻是越看越忐忑。

      是不是出得太簡單了?還是太難了?萬一太難,她不會認為他是故意在刁難她吧?

      南紊恆內心小劇場上演到一半,遠遠的,他看見杜以以的身影出現在圖書館玻璃門後。

      急忙管理臉上的表情,他露出微笑,試圖想增加點親和力,畢竟這還是他們高二同班以來,第一次有比較深的交流。

      杜以以走近,拉開他前方的椅子,劈頭就直問:「老師有說要上幾堂課嗎?」

      被她的問題弄得一懵,南紊恆一個單音節都還來不及發出,下意識就搖頭,「沒有。」

      「那今天就當作是最後一堂了。」語音剛落,她伸手拿過南紊恆前方的試卷,問:「是這個吧?」

      還在努力理解她前一句話的意思,南紊恆無意識又回了句:「嗯。」

      杜以以聞言,稍微看了下題目,又低頭看看腕表,二十五分鐘?不行,二十分鐘內得結束,不然去麵包店就太晚了。

      垂眸,她二話不說開始集中精神解題。

      南紊恆還處於錯愕狀態,他看著全神貫注的杜以以,忍不住輕蹙起眉頭,這事情的發展──

      怎麼好像莫名有種被她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那個……」         

      他剛出聲想弄清楚現在的狀況,隨即換來她一句冷聲回應:「我在寫考卷。」

      簡潔明瞭的五個字,配上她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南紊恆瞬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好,妳慢慢寫。」幾秒後,他輕聲說。

      沉默在兩人間無邊蔓延,徒留周遭的細碎交談聲,以及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響。

      南紊恆單手支著右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她,他幾乎可以捕捉到杜以以每個細微的臉部動作,偶爾皺起柳眉,有時候則輕抿下脣。

      他目光大膽地停留打量,可杜以以似乎沒感受到這股壓迫的視線,連眼都沒抬一下,只是低頭猛寫試卷。

      南紊恆覺得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總是沒什麼表情,不愛與人交際,彷彿天塌下來也與她無關。

      曾聽過有人這麼形容杜以以,好聽一點的說法叫做與世無爭,難聽點的就是孤傲冷漠,確實,在他的印象中,除了和夏曉葳談天時出現的清淺笑意,還沒看過她對誰也如此親切友善。

      思緒至此,他突然好奇起她笑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而又會是在哪個瞬間,因為什麼事情,而露出笑容?

      忽地,他視線不自覺飄到試卷左上方,杜以以順手填下的姓名。

      勝負欲在一瞬間又被燃起,方才的想法也同時煙消雲散,所謂知己知彼,哪還有這種好機會可以看到對手解題目的情況。

      思及此,他目光灼灼地直盯著她手中的試卷,試圖從中窺探她寫題的技巧。

      南紊恆看得專心,一點也沒察覺到周圍投來的視線。

      後來的後來,有人傳言,校園男神南紊恆曾在放學後的圖書館內,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一名女孩。

      不過,這也是在南紊恆喜歡杜以以這件事變成全校皆知的後話了。

      驀然,杜以以抬起頭,正好撞上南紊恆停留許久的目光。

      意外對上眼,南紊恆嚇了一跳,慌忙撇開視線,心虛的連吞了好幾下口水。

      「我寫完了,你看看吧。」交出試卷,杜以以完全沒注意到南紊恆的怪異舉動,只是又焦躁的看了眼手錶,想趕緊離開。

      深怕露餡,南紊恆不敢說話,接過試卷後就開始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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