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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十六歲 (02)

看到對面路口的羅佩芸,不二用力吸了口還剩半根的菸,然後隨手一扔,正好那一頭闖了紅燈穿越馬路的羅佩芸也來到他面前。

「把人送出去了?」不二隨口問了一句。

羅佩芸不耐地點頭,從口袋拿出一疊鈔票,從中抽出幾張塞回去,剩下的全部交給不二,接著上了他的車說要走。

「就這樣走了好嗎?妳不留下來看著?」不二低頭顧著數鈔票。

「誰要留下來!」羅佩芸翻了個大白眼,「等等來的可都是瘋子,我恨不得馬上走得遠遠的!」

「賺的不少嘛」不二數完鈔票嘀咕了句,又問:「誰啊?」

「鍾少。」羅佩芸難掩臉上的厭惡和恐懼。

「鍾、鍾少……」驚訝的不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妳是說鍾時雨?」

不二在這區也算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了,尤其又留級一年,附近的高中生幾乎沒有人不忌憚他的,即便如此,他聽聞「鍾少」的名頭依然露出畏色。

「不然還會有誰錢給得這麼大方又乾脆?」羅佩芸呸了一口。

羅佩芸今年高三,剛滿十八歲,她生長的那個社區,治安很差,居民也很貧困。她的母親以賣淫維生,周圍認識的女性也是從很小就開始賣,於是她自然而然下海了,第一個客人就是她媽媽安排的,等到高中的時候,她已經經驗充足到由接客變成皮條客,經手的「貨色」都是住在同一個社區的少女。

這不是她第一次做鍾少的生意,如果單純是讓她的女孩們去賣身,羅佩芸不會有意見,但生意做多了難免碰到變態,鍾時雨那一群正是不折不扣的變態。之前她手下的兩個女孩被送回來時全身是傷,都暈死過去了,後來才得知那群富二代花錢買女孩子不是拿來睡,而是拿來揍的,他們嫌猜拳這遊戲不夠有意思,所以添了條規則,誰輸了就揍她送去的女孩子一拳。

羅佩芸本來不打算再做鍾時雨的生意,不過看在錢多,又怕忤逆了他們幾個有錢公子哥,遭殃的還是自己,才硬著頭皮接了這單。

「結果妳挑了誰?」不二想接都接了,又是鍾時雨那群惡名昭彰的,他可不想插手多管,反正有錢拿,受傷的不是自己,便只是稍微關心了一下是哪幾個倒楣蛋。

「還能有誰?陳靜和小蘭囉。」

羅佩芸手下的女孩子也是分等級的,長得好的、聰明伶俐的自然價錢高等級高,她也會比較保護,至於像小蘭那種的,通常就會被分配到變態類型的客人,畢竟一般腦子清楚的都不會想面對變態──儘管這個變態生了一張好看得不可思議的臉。

「陳靜?她家境不錯吧?會不會到時候家裡的人找來,反而給我們添麻煩?」不二不悅地質疑女友挑的人選。

陳靜其實是他先認識的,他已經不記得她是怎麼混進他們這個圈子了,雖然也奇怪過她這種相貌、課業、家世都好的學生幹麼主動接近他們,後來又想有些乖乖牌就是這樣,看上去無害懦弱,實際上壓抑得久了,就想著要叛逆。

不二對陳靜記憶最深的一件事,是她一個多月前在廁所產子。

陳靜雖然在羅佩芸的指導下化起濃妝,改變穿著,卻不喜歡和男孩子靠得太近。之前有個傢伙被她拿磚頭敲破了腦袋,他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受不了對方的挑刺才動怒,後來有個小弟告訴他,是那個男的喝醉想強上陳靜,陳靜才會突然發飆。

所以說吧,就這樣一個看似什麼男人都近不了身的女孩子,居然會未成年懷孕,也真他媽的太坑人了!

「放心,陳靜離家出走住我那裡都一個月了,要真有人擔心她,早就找來了。我本來還想著要跟她家人好好拗一筆吃住費,誰知根本是白養了她一個月,算算她也該知恩圖報了吧!」羅佩芸嗤之以鼻。

「妳不怕她知情後會對鍾少發飆?」不二擔心的是得罪鍾時雨。

「我搜過她的身,沒讓她帶什麼傷人的東西,不會有事。」羅佩芸得意道。

既然如此,不二也寬心了,發動機車揚塵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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