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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談判

「子葉姐,執行長剛剛跟妳說了什麼啊?」寧萌好奇的問。

子葉笑著說:「沒什麼啦!只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真的只是工作上的事嗎?」沁優眼睛瞇成細細的一條線,慢慢地湊過頭來,說:「不會是在那空無一人的會議室裡,上演什麼⋯⋯誒嘿嘿!」

「什麼?什麼?」寧萌幫腔。

「齁呦!妳在胡思亂想什麼啦!」子葉皺起眉頭,不悅的說道:「八婆!」

「妳又不講,那就只能讓我胡思亂想了啊!」沁優突然把臉湊到子葉面前,惡狠狠地問道:「是不是在裡面被霸道總裁的霸道愛給侵襲了?」

「才不是勒!」

「所以他到底跟妳說了什麼啊?不會跟沁優說的一樣吧?」寧萌問。

「吼!妳們真的很煩餒!」子葉看著兩人的眼睛,把手指放在唇前,一字一字的說:「執行長說:『不能告訴其他人!』,這樣清楚了沒?」

話剛說完,子葉就後悔了。若是上任執行長這麼說的話,沁優、寧萌兩人是不會多加臆測。

可惜現在的執行長是那位霸道總裁。

「不能說的秘密嗎?」沁優把臉又湊近了一些。

「呃⋯⋯真的不能說嘛!」

雖然說執行長接下來要做的事讓子葉十分為他擔心,但子葉其實也明白自己以她現在的這個身分,去了大概也幫不上什麼忙。況且⋯⋯

「欸欸欸!不對餒!子葉姐,妳不會真的被那位給迷惑了吧?」沁優一臉賊樣,模仿著子葉的語氣說:「應該要讓員工知道。保護員工才是我們的職責⋯⋯」

子葉更應該擔心的是她現在的處境。

索旺在得知了黑幫的據點的相關訊息後就離開了餐廳,雖然他只是想去找黑幫談判讓他們別來騷擾,順便再請他們友善地來用餐。這話說起來是簡單但做起來不僅困難,還可能有生命的危險。

思考中的索旺邁開步伐快步走了起來,他一邊盯著自己漸快的步伐,一邊摸著下巴思索著。

「要怎麼做才能讓黑幫願意呢?就常理來說,不是會獅子大開口要錢,不然就是要求能夠進店裡白吃白喝。不,也許白吃白喝他們已經做過了也說不定。若是在他們開出的要求上妥協了,只怕他們會名正言順的進犯。」

「在餐廳內鬧事後的清理與損壞的賠償費用這個也必須列入考量,但是一但提及這個的話,場面一定會很難看。」

「算了,想這麼多也沒什麼用,不試著賭一把是沒可能成功的了。」索旺喃喃說道。

這時,索旺抬起頭來,結果看見的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啊⋯⋯糟糕,迷路了呢!」索旺搔搔頭。

到一個新的地方會迷路是理所當然的正常,不過索旺不一樣,他是個不論待了多久都照樣會迷路的超級大路癡。

「這下子,真的稍微有點麻煩了。」索旺看了看四周,眼前的馬路雖然不時會有計程車駛過,但他口袋的錢不夠。

索旺站在原地靜靜的觀察,一陣子後,他快步地通過眼前的馬路,以小小的動作與行人錯開,他的速度並沒有快到會讓人注意到他,但是卻可以讓注意到他的人難以以視線追蹤。

踏上對面的人行道後,他往左轉並順著人群的間隙緩緩靠向建築的那一側,接著在一個沒有人注意到的瞬間,快速消失進一條暗巷。

索旺用視線的餘光看了一下兩側,確認了自己並沒有被注意到之後,拿掉了眼鏡,然後很熟練的就這麼往牆上一蹬,上去了四五步後又是一個跳躍到另一側的牆,索旺這迅速的跳了幾次後上到了樓頂。

「這樣來看比在地上看清楚多了。」在高處俯視著的索旺拍拍身上的灰塵,也順便在把原本亂糟糟的黑髮上的塵埃弄掉時整理了一下。

在他整理頭髮的時候他才恍然發現到自己的髮型是多麼雜亂。

「吼呦!剛睡醒就趕來上班都忘記梳頭了啦!枉費我還裝逼講了那麼多感覺很霸氣的話,員工現在一定都在笑我啦!」

幸虧這條暗巷沒有人,索旺才能輕鬆地在不引起注意的狀況下成功。

至少對索旺來說是如此。因為在不遠的另一條暗巷中,一襲黑影注意到了他這刻意隱藏行蹤的舉動。

黑影一直盯著,直到索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

索旺擔任執行長的餐廳其實一直都處在黑幫的威脅之下,在得知有械鬥即將發生之前雖然會做緊急閉店的動作,但是難免還是會被波及到,尤其是當打游擊戰的時候。

就算沒有爭鬥,也時常會有混混流氓來找麻煩。畢竟第二大黑幫—由馬瑪格力克領導的「大馬   阿瑞斯」的據地就在不到一公里外的一棟廢棄大樓。

那棟廢棄大樓也就是索旺將要去的地方,不過在過去之前索旺得先準備一些東西。

「談判,首先你得要先有跟對手相仿的實力。」

不過在索旺到來之前,另一位「大馬   阿瑞斯」的客人先抵達了。

在這棟廢棄大樓的不遠處,持著弓箭的殺手在另一座廢棄的建築上觀望著。自上次被奇異的白衣人干擾之後,他在業界的評價就掉了一個級,幸好還有信任他的雇主願意再給他機會,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任務是要他殺掉黑幫的某個成員。

在這個城市之中,跟黑幫槓上是很難過上平淡的日子的,不過這也是逼不得已。

「唉~」射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幹嘛嘆氣啊?」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射手像被電到一般,整個身體抽了一下。

他最最討厭的傢伙,昨晚的那個白衣人竟然又出現了!

「他們守衛很嚴謹嗎?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進去。欸話說你又是帶弓箭嗎?這個距離好像有點誇張喔。」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啦!直接講了好不好?」

「什麼什麼目的?」

「你的目的不是殺我⋯⋯」

「我沒事幹嘛殺你啊?生命都是很寶貴的耶!」

「哼!你的目的是妨礙我!你他媽的專門找碴是不是啊!」射手把一肚子的火發洩了出來。已經不管那個白衣人到底強不強可不可怕了,要是以後再來鬧的話倒也不是辦法,乾脆就一次問清楚了。

看好像之前造成了什麼誤會,白衣人連忙說道:「也不是這樣子的啦!」好像要辯解些什麼卻又卡在喉嚨,一會才心虛地說道:「昨晚我的確是專程去阻止你的,不過這次是真的剛好遇見你。」

「啥?所以說你昨天真的是專門來找碴的?」

「這⋯⋯我不否認。」

「欸欸你是專門來結怨的是不是?明明我們沒有任何瓜葛,就算是有人雇你好了,又有誰敢⋯⋯想殺我?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要這麼做?」說著,射手把弓拉開對著白衣人,作勢威嚇。

即使在這個一撒手就能置白衣人於死地的距離,他仍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地說道:「我剛來這個城市的時候,發現這裡不僅僅是黑幫猖獗,夜晚也有許多的殺手刺客出沒⋯⋯」

「所以你就來阻止我殺人是嗎?」射手不屑地說道:「你有上過『造市者』查過我的資料嗎?」

「造市者?那不是⋯⋯」

「說真的,我也不會去殺無辜的人。我也有請『造市者』幫我處理上相關的資訊。像是昨天我的目標就是一個無良企業的股東。所以拜託你,如果你是真心地想要讓這個城市變好,就請你不要妨礙我!」

「可是就算你昨天殺成了那個股東對城市也沒什麼幫助啊!」

白衣人說道:「這不過是另一個企業為了要搶市佔率而這麼做的,也就是說萬一股東的死對那個企業造成了影響,將會使另一個企業有能力壟斷市場。」

「你怎麼會知道?」

「雖然剛剛說的只是我自己的分析⋯⋯不過,事實上,就是『造市者』請我來阻止你的。」

「什⋯⋯什麼?」射手愣了愣,說:「你跟『造市者』是什麼樣的關係?你不是才來沒多久嗎?『造市者』怎麼會⋯⋯」

「這個⋯⋯」白衣人抓了抓腮幫,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耶⋯⋯嘿嘿⋯⋯」

畢竟他連「造市者」是什麼樣的存在都毫無頭緒。

「好吧,先不說這個了,那你來這邊該不會又是來阻止我的吧?」射手說道:「若是『造市者』的決定,我想我也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了。」

「沒,只是有點事要跟他們談。」白衣人目光看向黑幫聚集的廢棄大樓,問道:「你的目標是哪個傢伙?」

「我還沒有看到,不過據雇主給的資訊是說是個紅髮的又高又瘦的男人。」

「恩恩。那要不要合作?」

「合作?蛤?」射手愣了一愣,說:「欸你真的不阻止我嗎?記得昨天你不是說你不殺人的?」射手懷疑:「我現在可是要殺人囉!」

「不殺人這件事確實是我一直堅持著的信念,不過就算這次不讓你殺你之後還是會繼續下去的吧?若是如此,我想我們不如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我既可以達成我的目的,你也可以擊殺你的目標。」

「好冷靜好透徹的分析!雖然不知道他分析了些什麼但是感覺好厲害!」射手暗暗佩服著。

「那你得先告訴我你要跟他們談些什麼。我們如果要合作,這是我有必要知道的,如果是對我沒有利益的事,我可不幹。」

「說的也是。」白衣人想了想:「你知道附近有一件餐廳,在『大馬   阿瑞斯』還沒遷來之前就在的⋯⋯」

「恩我知道,是叫⋯⋯什麼去了?」

「欸?恩⋯⋯我好像也沒特別注意它的店名⋯⋯總之,就是那間店的狀況有點快要支撐不住了⋯⋯」

射手這時突然站起身來,驚訝的問:「欸?之前不是還說營銷很順利嗎?」

「已經虧損一年了⋯⋯你有朋友在裡面工作嗎?怎麼會跟你說到這些⋯⋯」白衣人揮手示意射手蹲下來。

「沒,沒有。」射手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

「差點就暴露了⋯⋯」白衣人雖然表現的很是冷靜,卻已被射手的這突然的誇張舉動嚇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射手跟那間店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但是看了他剛才的反應,白衣人知道能取得合作的機會大大的提高了。

「不管你要跟他們談些什麼,」射手說道:「如果是能夠幫助到那家餐廳的,我就不過問什麼了。不過,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計劃。」

「我的計畫是這樣,我待會會進去裡面跟他們談判,萬一我引起了他們的不滿導致械鬥的話,我會盡力把他們引出來,若是你發現了你的目標⋯⋯」

「那若是談判順利的話呢?或者裡面沒有我的目標呢?」

「至少可以幫你鎖定一下目標,而且總比你躲在這邊觀察一整天要來得好。」

「這⋯⋯好像也是⋯⋯」

「如何?」白衣人伸出手來。

射手握住白衣人的手,苦笑著說道:「這樣看來,也沒辦法了呢!」

馬瑪格力克是名高大壯碩的男人,即使是坐下來也比人普遍的高出一個頭。在還沒成為黑幫老大之前他是名僱傭兵,在戰場上的時候他就已是被稱之為「戰神」的存在了。

至於為什麼他會選擇當黑幫老大,這個問題可能要去問他本人了。

在這個世上有膽子獨自進入馬瑪格力克的地盤的人世上大概也只有一個人了。

「小子,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一個磁性的低沉嗓音說道。

「呃⋯⋯我想應該是大馬   阿瑞斯的據點⋯⋯吧?」

「吧?」這個聲音是從一個碩大的華麗單人沙發上傳來的。

「吧?」他的聲音明顯的帶有一些嘲弄。圍繞在這張沙發旁的人也跟著聲音哈哈大笑起來。

「吧?」聲音也跟著笑了起來,眾人的笑聲越來越是放肆,這破舊的建築也不安地隨著聲音震動了起來。

「這裡就是⋯⋯」原本背對著門口的沙發猛地轉過來,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名穿著明顯不合身的西裝的男人,狂野、奔放、勇猛、豪邁⋯⋯那是一名強大的男人。

「老子的地盤啊!」他,就是大馬的   馬瑪格力克!

「恩⋯⋯還好沒有走錯地方。嚇死了!」

反觀現在站在門口的,是明顯矮小的白髮的年輕男子,他穿著跟頭髮顏色一般的長大衣,雙手插在口袋裡,在灰暗的空間與滿是穿著黑色西裝的黑幫成員的包圍下,他一身的白色顯得突兀。

此時,馬瑪格力克停止了笑聲。其他成員也很識相的嘎然而止—除了幾個不知道是想死還是怎樣的白目傢伙。

馬瑪格力克出乎其他黑幫成員意料的,說道:「我為剛才的失禮跟你抱歉!」

雖然在眾人的眼裡,阿瑞斯的強大是無庸置疑,況且對方只有一個人,但是很明顯的他們老大的親口道歉讓整個氣勢弱了對方一大截。

可能小弟們一頭霧水,但是馬瑪格力克在轉頭看見那白衣男子的時候就很清楚了,那個年輕人的實力很強,雖然自己也不確定,但是他很有可能會比自己還強!長年在戰場上累積的經驗,他不僅僅學會了殺人,他也學會了觀察一個人的戰鬥力,而這種野性的直覺,從未錯過!

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深處的時候,他更加確定了。藏在那眼睛深處的東西⋯⋯不僅僅與他身邊的紅髮男子有著相似的東西,還有著令殺人無數的他也為之一寒的⋯⋯殺氣!

一旁的紅髮男子湊到馬瑪格力克耳邊輕聲說道:「下次不要再用餘光看人了。」

馬瑪格力克點點頭,接著他對著白衣青年說道:「那麼這位客人,你有什麼事嗎?」

「感覺好像⋯⋯蠻順利的耶⋯⋯」白衣人心裡暗自慶幸:「雖然不知道剛剛他們是在high什麼,希望等等也不要出什麼紕漏就好了⋯⋯」

白衣人習慣性地摸摸下巴,想了一會才說:「知道附近有開一間餐廳嗎?好像是在你們來之後還一直維持著運作的餐廳,應該就在不遠處喔!」

馬瑪格力克眉頭一皺,心想:「這傢伙跟我們提餐廳什麼的⋯⋯是有什麼深意嗎?」

見黑幫老大眉頭深鎖,白衣人繼續說道:「有個朋友在那邊工作,就是希望大家⋯⋯恩⋯⋯各位兄弟,也可以偶爾去一下這樣。」

「你來這邊該不會只是要來說這個吧?」一個黑幫成員說道:「而且那間餐廳似乎也不太歡迎我們,不是嗎?」

馬瑪格力克雖然眼神瞪了一下那位白目的傢伙,但並沒有制止他。

「這就是我要說的部分了。」白衣人微笑著說道:「因為之前可能各位在那邊有發生一些糾紛,對店裡的客人造成了一些麻煩,甚至是我們器具跟裝潢上的毀損⋯⋯」

「可惡⋯⋯我的用詞好像有點不太ok,不知道會不會得罪他們⋯⋯」白衣人發現自己的措辭似乎有些不當,暗暗擔心起來。

「這樣子啊!我懂了。」馬瑪格力克站起身來高聲說道:「以後我們不僅要常常去那裡用餐,也不能夠在裡面給人家添麻煩!就算是蟑螂進去了也要出來再打!」

這裡的蟑螂指的是第三大的黑幫組織。

「是!」

「是!」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執異的聲音出來:「那如果蟑螂們在裡面侵犯我們的話呢?」

「我會再去跟他們協商。」白衣人說:「我希望那裡會是大家都能安心用餐的環境。到時候我會再來告訴各位消息的。」

「阿!真是美好的理想啊!既然你願意再去協商的話我想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不如⋯⋯我們今天就前去光臨如何?」馬瑪格力克再次喊道。

「是!好!」

「可能不會在今天去那邊協商,不過我想他們位置比較遠應該是不會突然光臨的。那麼,祝用餐愉快!」白衣人說:「那我就先告辭了⋯⋯」

「靠⋯⋯這傢伙還真的只是來宣傳的啊?還是這城市裡強大的傢伙都在做這種奇怪的事嗎?」還好馬瑪格力克沒有說出來,畢竟強大的人在做奇怪的事所包括的也有他自己啊。

在廢棄建築外的一座遮蔽物後面,射手眼看白衣人的身影已經接近門口了卻又突然停下來,這讓他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等等!」馬瑪格力克在白衣人要踏出建築前突然喊聲道。

「希望你也能滿足我的一個要求。」馬瑪格力克的西裝似乎又顯得更緊了一些—他的肌肉正在興奮的顫抖。

「又要來了嗎?」站在他身側的紅髮男子無奈地搖頭。

「您說。」白衣人看著黑幫老大的笑容感到了一絲不安。

「啊!如果我就這樣答應了你,好像我們大馬   阿瑞斯能夠予取予求一樣了啊!況且⋯⋯」馬瑪格力克抓起一旁的筆記型電腦按了幾下,稍微看了看,說:「『造市者』的網站裡頭也沒有你的資料,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讓你提了這麼多要求還接受,感覺對我們兄弟們沒有一個交代啊!」

「這麼一說好像也的確如此呢!那⋯⋯要我做什麼呢?」

「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廢棄大樓再次躁動了起來,連在外頭的射手都有些擔心起來了。

「老子的要求只有一個!」

歡呼吼叫的聲音讓整座建築開始從躁動升級到過動了,天花板的灰塵也開始嘩嘩地落下來。

馬瑪格力克在當傭兵時就一直有一個令人頭痛的問題,凡是遇到看得上眼的強者⋯⋯

「跟我來一場一對一的肉搏單挑!」

必要與其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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