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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離別的鳳凰花

   國小畢業的那年暑假,發生了一件扭轉我人生的事,在此之前,我只是個平凡的男孩。

   「薛慕澄,快點快點!」「花宇澤,你別跑那麼快啦!」那是個炎熱的午後,我和若干名朋友拿著竹竿來到公園,鬧哄哄地圍著大樹在捕蟬,一切如往常般,直到我靈光一閃地提議。

   「薛慕澄,我們來比賽爬樹吧。」我一臉嘻笑地對眼前的女孩說道:「輸的人請贏的人喝飲料。」女孩名叫薛慕澄,是我的鄰居兼青梅竹馬,她長得可愛秀氣,個性活潑直率。

   「花宇澤,比爬樹你不是從沒贏過我嗎?」薛慕澄毫不掩飾地笑道:「想請我喝飲料就直接說嘛!」

   「不比比看怎麼知道,還是說妳不敢?」我故意刺激薛慕澄,她果不其然地回答:「比就比,誰怕誰!」

   「阿滸,那就請你當裁判啦。」阿滸的本名叫楊凱滸,是我的國小同學兼死黨,本來的個性內向怕生,認識我之後才逐漸變得活潑外向。

   「沒問題!」阿滸爽快答應,臉上掛著和我一樣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就快開始吧。」那天薛慕澄穿著裙子,我是為了偷看她的裙底風光才提議要爬樹,本以為我的計謀會被拆穿,想不到她居然答應了,真是個傻女孩。

   「誰先啊?」

   「妳先啊,女士優先。」我們選了棵公園裡最高的樹,接著比賽開始了。

   「好,看我的!」薛慕澄一鼓作氣往上爬,不一會功夫就快爬到樹頂,動作十分俐落。

   「嘿嘿,你看你看……」「哇,草莓圖案的內褲。」我們一群男生抬頭盯著薛慕澄的裙底,興奮又害臊地竊語紛紛。

   「喂!你們在笑什麼啊?」薛慕澄不時回頭看著樹下的我們,表情有些困惑。

   「沒有啊。」

   「明明就有!」

   「妳快爬啦,現在還在比賽欸。」我盯著薛慕澄的裙底風光,強忍笑意地說:「妳想輸給我喔?」

   「哼,誰想輸給你啊!」薛慕澄轉過頭繼續爬樹,當她終於攻佔樹頂,卻驟然臉色大變:「靠!你們是不是在偷看我的內褲?」

   「沒、沒有啊……」這一吼,所有男生趕緊低下頭,只有我還嘻皮笑臉地看著薛慕澄:「我們沒有偷看啊。」

   「最好沒有啦!」薛慕澄這才用手遮住裙子,模樣雖然生氣,卻難掩嬌羞的神情。「我都看到了,你們一直用色瞇瞇的眼神盯著我!」

   「我們沒有偷看啦,是正大光明的看。」我挑著眉說道。

   「花宇澤你這大渾蛋!」薛慕澄的眼角隱約泛出淚光,氣呼呼地指著我:「等我下去你就死定了,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唉唷,好兇喔!」現在回想起來,我的這般行徑可真是幼稚得過分。

   「花宇澤,你這卑鄙無恥的下三濫!」薛慕澄憤恨地咒罵我,一邊從樹上爬下來,她的腳卻不小心踩空,從樹上跌了下來。

   「啊!」薛慕澄瞬間放聲大叫,我立刻跑向薛慕澄,急忙伸出手想接住她。

   「薛慕澄!」我抬頭看著薛慕澄,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屁股應聲撞到我的臉上,然後我就失去意識、倒地不起了。

   「花宇澤、花宇澤你醒醒啊!」「怎麼辦?怎麼會這樣……」「快、快去叫救護車!」當我再次睜開眼時,人已經躺在醫院了。

  

   我怎麼了?這裡是哪裡?

   我夢見自己站在一條溪邊,身後是一片鳳凰樹林,開滿了鮮豔如火的花朵,微風伴隨細微的鳥囀,頭頂上的天空湛藍如海,點綴著碎棉花般的雲絮,眼前美不勝收的景色,讓我感到莫名的似曾相識。

   「陳哥哥。」我聞聲回頭,樹林裡走出一位神情哀傷的女孩,手上捧著一頂藍黃相間的花冠,女孩走到我面前,將花冠戴在我頭上。

   「棕櫚花的花語是,勝利。」女孩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她的雙眸緩緩流出淚水,女孩接著摟住我的脖子,深情地吻著我的雙唇。

   「嗚嗚……」這個溫度,這個髮香,女孩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而我卻想不起她的名字,女孩在我的耳邊哭泣,她說她會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無論多久她都會等我,叫我不必牽掛她。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四周驀地颳起大風,落葉與花瓣漫天飛舞,女孩緩緩騰空飛起,逐漸離我而去。

   「陳哥哥,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再見了。」此刻我終於想起,女孩是我尚未結縭的妻子。

   「春梅,妳等等……」我伸手想抓住女孩的手,雙腳卻像被樹根盤住般無法動彈,只能佇在原地,遠遠望著女孩的身影消逝在樹林裡。

  

   「別走啊,春梅!」我……想起了前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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