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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護教神犬夏格朗

出了帳篷,我們走了一段路,他帶我走進了另一個比較小的帳篷。

裡面空無一物,只有地上一圈陣法。

「移動陣法,我們接著要先移動到城裡。」跟著歐薩斯站入陣法,他喃喃念了一道咒,然後眼前的畫面逐漸變白…

凹凸的石板鋪成的石子路向延伸,直至遠方的一座城堡。沿路周圍滿是高低不一的木製民宅,許多百姓穿梭著,身上的衣物看似都頗破爛的,臉上的神情也挺暗沉。

「諒,待會不管怎樣,都不要回應。」歐薩斯十分凝重。

「…?」為啥?

「不然你會被敲竹槓。」

「放心,我會敲回去。」

歐薩斯翻了白眼。

走在路上,一直覺得周圍充滿著視線,彷彿自己是獵物,在大草原間行走。

「別亂看。」歐薩斯細聲說著,我也趕緊看向前方。

然後一隻詭異的狗出現了。

「這…」我看了一下,那是一隻小型犬,腿很短,身體卻很胖,感覺支撐不太住。奇怪的暗色皮膚上長著斑駁的白毛,脖子上有圈項圈,跟身體不太對應的小頭長了鳥喙,一副超粗的黑眉毛,下頭的雙眼瞪得老大,甚至還有些脫窗…

「這到底是什麼鬼…」盯著它,不禁有種阿彌陀佛,上帝造物也是會偷懶的感慨。

「呱呱。」那條狗叫了兩聲。

「呱你妹啊。」臉上掉下三條線,為啥好好一條狗跟鳥的不明結合會發出「呱呱」?

我說上帝你懶也沒懶成這樣吧…

接著,眼前這條狗開展出一款超噁的笑,那個臉就像猥褻大叔正在行動時臉上的笑。

接著眼前的事物開始扭曲,我的頭開始疼痛了起來,等待舒緩後,周遭變得像是一個房間。

石造巴洛克式的牆壁圍成一個不大的空間,裡頭空無一物,只剩我和那條狗。

「孩子啊,真是對不起你了,不過沒辦法啊。」

「誰?」

「我乃夏格朗,亞當教的護教神犬,但是好景不常,教宗墮落後我也淪落到這裡。」

阿…護教神犬…

「喔是嗎,那請問神犬找我有什麼事嗎。」

「呱,把錢吐出來吧。」夏格朗突然開始膨脹,並逐漸形成人形…

眼前的怪犬長成一個胖子,臉部的鳥嘴消失,變成香腸嘴,雙眼也變得俐落。脖子上依然掛著項圈,身上一絲不掛,「碩大」的肚腹有著捲曲的毛,下垂的胸肌穿著金環,下半部分穿著黑色緊身短褲,腳上一雙骯髒的靴子,最外頭還披著一件白毛大衣。

嚴然就是個變態大叔。

「你最好站著別動,早死早解脫。」夏格朗伸出右手,手掌張開,左手握住右手手臂,然後一道光射出。

「哇啊!」光束擦過手臂,刺痛感旋即襲來,而且那不是一般的刀傷痛楚,而是比那還要更為深刻的,痛入骨髓的痛。

「啊啊…」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痛得倒在地上不停打滾,夏格朗卻嘆了一口氣:「就說了,不要亂動。」

稍微瞥一眼手臂,奇怪的是,上頭不但沒流血,甚至連衣服都沒破?

「這種光束屬於精神系攻擊的一種,當然不會受傷。」夏格朗再度握住右手,手掌凝聚光線。

又來了。

今天剛到這裡時已經用了一次來對付黑色的東西,看來要打贏這隻胖子只能靠接近戰。

光束噴出,也許是這次有盯著它,只是稍微擦到衣服,便閃過了。在那隻胖子狗訝異之際,我邁開步伐,直接沖向牠。

「嘖,看我的。」夏格朗手中突然出現一條項鍊,項鍊微微發光,夏格朗的周圍以金色陣法圍成一圈。

「什麼跟什麼啊…」沒有想太多,應該說,現在也不能想太多了。抱著隨時會爆血的準備,一腳踏進陣法…

沒事?

「欸…?」我們兩個同時發出了無言的驚嘆,然後我就一拳把牠打回原形。

周圍的石造空間逐漸剝落,外頭是是剛到這裡時的街道,不過天色已黑。

倒是腳邊多了幾個昏去的傢伙,個個都拿著武器。

歐薩斯的手臂化成石頭,站在我身旁。

「你…你到底是誰…」夏格朗變回那隻怪異神犬,臥倒在前:「在我的項鍊所形成的空間裡,非教徒之人是不可能踏進來的…你曾經入教嗎…?」

「誰要進你們那鬼教阿,看到你我就要燒了教會了。」我挑眉:「倒是這裡發生甚麼?」

「你中了幻術。」歐薩斯散掉手上的石頭,回歸一般的手臂:「那隻青蛙狗靠著幻術讓行經的旅人陷入昏迷,這時周圍的人再趁機掠奪。通常你回來時,身上大概只剩一件內褲了。」

「要不是我帥氣的救援,你大概要被這些人幹掉了,好好感謝我吧!」歐薩斯自嗨的甩著金髮,突然又正經了起來:「話說你竟然能解開幻術,挺厲害的。」

「我是直接打爛牠啦…」

「什麼?!」歐薩斯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第一次知道有人解幻術是直接打爛施術者的…一般是打不到的吧?」

「的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碰到施術中的我。」夏格朗爬起身,變化成人形,並抽出那條項鍊:「差點就敲了教徒。」

項鍊是以鎖鏈吊著一顆金色寶石,寶石周圍有一些特殊紋飾,隱隱散發著力量。

「這個『亞當之耀』是我們亞當教的特殊魔法法器之一,只有幹部等級擁有。這個項鍊可以造出一個範圍結界,非教徒會被擋在外面。」

「這就是奇怪的點了,為什麼非教徒的諒能夠進入結界?」

「只有入教者才不會被擋住,這是不變的道理。」

「會不會是過期了?」

「怎麼可能阿!」

彎月高掛空中,看了下時間也已經九點了。夏格朗利用教會幹部的身份讓我們免費住教會一晚,當作是對我們的歉意。

不過說是教會…比較像是古蹟…

剛進入充滿鏽蝕的鐵閘門,是雜亂的庭園,抹黑踩上石階,兩根火把間有個木門,上頭也長了雜草。夏格朗推開大門,並且抓了一支火把進入教會。

「教會是由附魔過的建材築成,範圍內是不能使用魔法的。」夏格朗提醒,歐薩斯試著複製牆壁石材,果然沒辦法。

「在這裡面,只有教會的魔法可以發動。」夏格朗在面前揮動了下手指,手中的火把火焰頓時與木棒分離,更分裂為八個火球,向漆黑的空間四處飛去。

一個個油燈被點燃的聲音,原先黑暗的空間漸漸被火光打亮,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直直地走道,兩旁有腐爛的長木椅,周圍是龜裂的石柱,上頭插著點燃的油燈。

順著走道看到底,有個較高的階層,上面有個石造講桌,應該是教會領導人所站的地方,上頭還掛著一片斑駁的布,布上的圖案已經看不清楚。石桌後有個類似男性雕塑的石像,石像經過歲月,身體早已腐蝕磨損,只能微微看出是一個男性。男性右手前伸,並開掌向上,另一手則高舉一塊寶石,寶石刻劃跟夏格朗的項鍊一樣。

我們穿過走道,來到雕像前。夏格朗拿出項鍊並按在左胸,頭微低顯示尊敬。

「這位便是我們教崇高的神祇:『宙斯之子』–亞當。」

亞當…?

似曾相識的名字…災厄的亞當?

對了,當初就是為了要解開這麻煩事才來的…嗎?

想到這裡不禁看了一下害我變成軍人的肇事者嗚噗先生,嘛,反正都這樣了,就順便問問吧。

「額…夏格朗先生?」

「直接叫我夏格朗就好。」夏格朗抓了抓肚子。

「這位『亞當』跟『災厄的亞當』有什麼關係嗎?」

「災厄…」夏格朗突然噤聲,臉色先是暗沉,然後一切都變了樣。

「夏格朗…先生…?」感覺不太對欸…我是不是說了什麼鬼東東啊…

「不好意思…我帶你們先去休息吧…」夏格朗低著頭,用手摀住臉,聲音也不是很好。

我對歐薩斯使了個眼色,歐薩斯微微點頭。

「什麼意思?」我用氣聲問歐薩斯,抱歉我真的看不懂你的意思。

「聽他的。」歐薩斯氣聲回答。

於是我們就跟著夏格朗進入一旁的房內休息了。

~

早晨的陽光從窗縫進來,我爬起身,稍做梳洗之後,穿上軍服,走到昨日的教堂。

透過早上的光線看來,這便是一棟挺美的建築。

外頭是由數不盡的精雕石柱撐起,上頭攀附著的綠藤賦予了一股神秘。裡頭跟昨日看到的差不多,就是座椅旁還有些雜物跟其他疑似祭祀物品。最不一樣的,莫過於亞當雕塑後的那面大型彩繪玻璃。上頭有著七彩顏色,刻劃著一個手持地球的壯漢,一個手持鐘錶的少年,以及一位手持水晶的少女。

「這是『異聞錄』裡頭記載的,世界創造之際。」

後頭一個聲音響起,夏格朗變成人形,身穿白色教士服,臉上已經沒有昨天那種暗沉眼神。

「額…早…昨天…抱歉。」我也只能這樣說,雖然不太像我的作風,不過我可不想得罪這個幹部然後順便得罪整個教派。

「不,聽到我們的神又被冠上那種形容詞,有些惱怒了。其實不該把脾氣出在你們身上,我很抱歉。」夏格朗露出歉意。

又……?似乎發生過什麼。

「嗯。那,你說的『異聞錄』是…?」

「是描述世界創造的神話故事。」夏格朗喃喃念了個咒,面前浮起一張圖。

世界創始之初,創世神宙斯利用魔法創造萬物,並將自己的一部分變成萬靈之首:也就是人類。人類因為是由宙斯分裂出來的,體內便擁有魔力。宙斯更將自己最崇高的雙眼變成兩股力量,分給一男一女,這兩人便成為了人類之首,也就是亞當與夏娃。

畫面停在亞當與夏娃,兩人各持一顆眼珠,跟彩繪玻璃上頭的圖截然不同。神話中的兩人比較像是原始人。

「這兩顆眼珠後來就變成了已知的兩樣神器:『破界刀·斬零』、『妖龍之鱗』。」夏格朗停了一下,然後繼續:「根據異聞錄記載,世界還存在著第三樣神器,但沒人知道長怎樣,叫甚麼名字。」

「這是神話啊,前兩樣神器都不見得存在了。」我回答。

「雖然說這叫神話,不過這似乎不是虛構。」

不是虛構的神話…?

「現在的世間基本上分成兩種人類,一種是本身是古代體質,擁有魔力的『古人類』,以及沒有魔力的『現代人類』。」

這麼說,我好像就是那個古人類…

「聽說這本異聞錄就是古人類文史學家所編纂的。」

說到這,氣氛突然有點尷尬,額,我該怎麼接話啊…

「嗯…你知道歐薩斯…就是跟我一起來的另一位去哪了嗎?」突然想到一早就消失的嗚噗,我記得他要帶我進城來著。

「啊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帶你去找他。」說完,夏格朗抱歉的笑笑,然後腳下就開啟了一圈金色陣法,接著我們就消失在教堂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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