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上台，他望著台下看來略顯疲態的觀眾，覺得有些無奈，看來大家對於在這快睡著的時刻，出場的人是貝斯手感到無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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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高三5班，呂澤。」做完簡單的介紹，他示意工作人員開始計時，就在音符開始的下一秒，那些半瞇的眼皮們突然同時被撐開，瞠目結舌地看著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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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音樂？貝多芬？莫札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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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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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巴哈的〈十二平均律前奏曲〉──這並非一首容易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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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用什麼樂器，即使是原始的鋼琴版本，許多人在彈奏時都會因為節奏的反覆和注重平均的練習而忽略了旋律本身的音樂性和流暢度，換句話說，想要會彈很簡單，彈得好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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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亭站在舞台側邊，望著沉浸於演奏中的男孩，平時再怎麼親近、熟悉的身影，總是在他站上舞台時變得遙遠，變得耀眼。他的表演總是出乎意料、充滿疑惑和驚喜，宥亭將視線轉移到觀眾席，看那一個個感到不可思議的表情，笑意就爬上臉龐，多想跟人炫耀自己是他的死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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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燦睜大雙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呂澤，身為鼓手的他比誰都更清楚眼前之人的強大。看似樸實無華的技巧，實際上潛藏更深穩的修練，如石子落入池中央般富有彈性的音色、山巒交疊般層次分明的樂句、像海浪一樣不斷往前推進的韻律感，貝斯在他手上已經不是低調不起眼的配角，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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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幫他配鼓多好……明明是獨奏曲，詠燦卻忍不住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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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著我笑什麼笑？」剛下台就見到一張滿意的笑容，呂澤推了推她的額頭。「正經一點，換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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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玩鬧的舉動，其實是他們給彼此打氣的一種方式，稍早在休息室裡宥亭也是這麼對呂澤做的，他們相信這樣可以將信心和力量傳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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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著宥亭走入燈光底下，呂澤最喜歡看她這般自信的模樣，走向中央的步伐、朝觀眾微笑的嘴角、光線下晶亮的眼神，從容不迫得好似她就是因舞台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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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使用鍵盤樂器的參賽者不同，她不是單單選擇鋼琴或者其他鍵盤，而是將所有的鍵盤都搬到鋼琴旁邊，把自己圍在正中間，蹲在地上裝效果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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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高二3班的任宥亭。」當所有裝備都就定位，她才做自我介紹，這是很聰明的方法，因為比賽計時就是從發出聲音的這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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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精彩，也是從這一刻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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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鋼琴高音敲打出清脆悅耳的前奏拉開序幕，在尾音拉長後，她轉身向合成器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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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歡呼聲突然蜂擁到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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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一下，在場的人都跟著節奏拍手。幾個小節之後，加入了貝斯的音色，沉穩渾厚的低音彷若把大家一下子帶到一扇門前，所有人都好奇那扇門後面有些什麼，當她再加入吉他音色之後，現場好像被拉進了一場派對，瞬間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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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所有聲部都在循環，宥亭回到鋼琴前，指尖一落，再次引起一陣驚呼──原來最開始的鋼琴並不是前奏，而是整首曲子的亮點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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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語）大發……」觀眾席上的允書忍不住讚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現場編曲，甚至對她的感染力感到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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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說整個樂團裡最清閒的莫過於鍵盤手，不會編曲的鍵盤手更是樂團望之怯步的存在，因此鍵盤在樂團編制裡可有可無，鮮少有鍵盤手能夠在不搶其他樂器風采的情況下忙出自己的一片天，眼前這忙碌得不亦樂乎的畫面根本是少有的奇景，這就是任宥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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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抓過麥克風，她在曲子的結尾處加入哼唱，這神來一筆再次將氣氛推上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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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在一片歡樂中結束，餘音依舊繚繞在空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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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器組的比賽在上半場完全結束，下半場即將展開歌唱組的廝殺，這短短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只不過是小小的颱風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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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宥亭！妳不是樂器組的嗎？怎麼可以在台上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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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問句卻必須要用驚嘆號的叫喚，宥亭不看都知道是蔡宜景，繼續不疾不徐地蹲在地上收拾東西。「歌唱組可以自己伴奏，為什麼樂器組不能在台上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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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太有道理，旁邊的人雖不敢吭聲，仍然默默地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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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張啦，妳很有實力的。」語畢，她揹起自己的東西繞過蔡宜景走出休息室，剛踏出門就差點撞到低著頭的允書，敏捷的反射神經讓她閃避了一場可能的疼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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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書也被嚇了一跳，見是宥亭便又是一鞠躬。「學姐好！學姐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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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手表示沒事，只是笑得無措，她怕是要因為先習慣這男孩的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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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表演……很棒！」就他能夠表達的形容來說，總覺得好像不夠，但他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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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也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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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學姐！」語畢，他又一個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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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幾步，宥亭轉過身叫住他。「那個……河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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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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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一臉緊繃，宥亭又忍不住笑了。「……微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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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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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豎起大拇指和食指湊上嘴邊，他終於明白，兩顆酒窩躍然於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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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亭剛回到座位上，下半場的鈴聲正好響起，遲遲沒有叫號惹來陣陣議論，等司儀回到場邊才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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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組一號，高二8班黃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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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之中，宥亭皺起了眉。「順序是不是改了？蔡宜景本來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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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號。」呂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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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於表現者總是知道自己的優勢之處，樂於表現者總是清楚自己的特色之處，執於表現者總是懂得自己的搶眼之處，黃宜景既不是善於表現、也不是樂於表現、更不是執於表現，她是更甚於這些，喜歡搶奪別人的優勢來彰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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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演出固然能成為全場焦點，同時也存在著危險性，因為她會成為後面所有參賽者的基準，無論是勾不到的目標，還是踩踏的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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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認蔡宜景的歌喉渾厚有爆發力，是搖滾樂裡不可或缺的音色，高亢激昂如烈陽曝曬，又像火車輾壓過境，爽快的高音如引燃導火線的沖天炮，直衝雲霄到最高點後爆炸，轟動大家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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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唱完，許多人都對如此暴風式的唱法非常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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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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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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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各種稱讚絡繹不絕，讓宥亭不自覺抓緊了裙擺，蔡宜景下的藥太猛，對後面登場的人都不是一個很理想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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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號，國三1班，河允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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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書出場的步伐並不是非常自信，感覺多少還是有受到前一個表演的影響，但看起來還算鎮定，至少保持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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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國中部三年一班的河允書，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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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唯一的國中部參賽者擁有一定的討論度，稚氣的樣貌加上特別的口音立刻奪得高度關注，很多人都揚聲替他打氣，但不知道是鼓舞他，還是不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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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麥克風的雙手像握著一股希望，一開口，宛如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落水面，波光粼粼，又像夜鶯藏在深谷樹叢中低吟，仰望皎潔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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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歌曲〈Starry, Starry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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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注視這位流浪詩人，陷入他吟詠的意境。有紳士摘帽行禮、有少女拎裙飛舞、有商人吆喝、有船長叼菸、有孩童趕牛羊、有老人牽著狗；每一座山、每一條河、每一棵樹、每一朵花、每一陣風；飄過的白雲、飛過的候鳥、流過的船痕、走過的腳印、拂過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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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性而專注，由心而出的情感飽滿、細膩、圓潤、溫煦，唱出的每一個字就像畫裡的每筆勾勒，時而濃郁、時而輕柔，帶著所有人穿過一幅又一幅的名畫，最後寂靜於滿天星晨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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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彷彿跟著歌聲靜止了，允書似乎也還沒緩過來，台上與台下遙遙相望，直到毛毛雨般的掌聲漸漸疊加成雷雨震耳般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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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他聲音也太好聽了吧，根本天理不容啊！」辰禹回過神，激動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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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說天籟之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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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差不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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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一樣好嗎……詠燦已經懶得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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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餘韻仍在，觀眾的情緒完全靜不下來，這之中最掩不住內心興奮的任宥亭將裙襬抓得更皺，呂澤發現了這個小動作，卻掛上了笑，因為他看見了她眼中閃動的光芒，像找到了尋求已久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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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接著繼續，直到最後一位參賽者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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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開始向台下的參賽者們發放紙條──請選擇你想組隊的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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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前面坐著的評審都不是真正的評審，他們只是來觀賽的師長！而真正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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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堂門口有一群人魚貫而入，使得場內的參賽者紛紛驚呼，他們是每個班的班長，手上全都拿著一疊資料，看起來與參賽者們手上的差不多大小，他們將資料交予工作人員後離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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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說過比賽會透過直播讓全校同學觀看對吧？」司儀看著台下一張張疑惑的小臉，緩緩說明：「我們的評審就是全校同學和你們自己，由全校同學投下自己覺得最該代表學校的五個人，加上你們自己選擇的隊員，來選出最多票的為第一名，第一名擁有特權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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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不一定要獲得前幾名才可以成為代表隊員，但是若想要獲得選擇權，就必須得到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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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會請工作人員幫忙清算票數，這段時間請各位謹慎選填手上的名單，這很有可能成為學校代表隊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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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選拔方式使得所有人都突然對手上的資料格外真摯，絲毫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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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宥亭和呂澤很有默契地在第一格填上彼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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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狗腿啊！」呂澤指了指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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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雞腿啦！」任宥亭用筆戳了戳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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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宜景環顧禮堂，向每個參賽的熱音社社員使眼色，呂澤和任宥亭當然也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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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語）漢字好難啊，名字都怎麼寫？」河允書獨自嘆了口氣，對著空白的表格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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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喃喃自語，任宥亭雖然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但看這情況也能猜到一些，出聲給了提示：「寫號碼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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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恍然大悟，開始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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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禹東張西望，側身靠近旁邊還在苦惱的詠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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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忘記大家的號碼跟名字了！」辰禹洋洋得意地亮出手上的空白名單。「我抄你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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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嗎？」怎麼有人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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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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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燦無語，搖搖頭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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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麼苦惱總會迎來公布的時間，經過一段不短的等待後，司儀再度上台，手上的信封比他本尊更奪人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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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校內選拔的第一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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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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